雨下了一整天了,這時才小了下來。即便如此,灰蒙蒙的空氣里還時充斥著火藥和血又嗆又腥的味道。11月的上海開始冷了起來。羅長生虛弱的靠在防御工事后面,一手握著步槍一手摟著無線通訊器。周圍是他的幾個戰友,也都疲憊不堪,東倒西歪,但誰也沒有松開手里的槍,他們警惕的看著四周。不遠的地方傳來零星的槍聲和日本兵的叫喊。
自從接到全線撤退的命令,已經過去兩天。混亂中羅長生等人與部隊走散。大街小巷遍地都是障礙物、鐵絲網、空彈殼以及破碎的身體。在如今的上海街頭竟然找不到一條完整的馬路。
雨滴落到身上變成了針扎進羅長生的肉里。
“路給堵了橋給炸了,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幫狗日的,不知道還沒撤退干凈嗎?”李明遠說。
羅長生很想跟著罵兩句,可是他太累了,所有臟話淤積在腦袋里變成了沉重的點頭。
一名戰士說:“玩命的跑了兩天,后面日本兵追的緊,如果趕不上部隊,到不了蘇州我看咱們都得完犢子!”
李明遠用黑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抹掉臉上的雨水。一邊扶著頭盔一邊抬頭看著周圍的建筑。
“我知道這是哪里!”李明遠喊著,但是聲音只有周圍的戰士可以聽清。
李明遠指著前面一幢破損的樓房:“看!周璇的電影海報在那兒掛著,老子在開戰前在這兒看過不少電影,這是家電影院,從這兒穿過去有條小路通到蘇州河,沿著河往上走或許能追上部隊。”
戰士們看著那座樓就像看到了蘇州,變得興奮起來,用僅剩的不多的力氣撐起身體,端起槍,喘著粗氣看著彼此。李明遠輕輕的做了個揮手的姿勢,大家便按戰斗隊形開始朝電影院方向潛入。
羅長生背起通訊器,手握著步槍,跟在李明遠的后面。他腿有些發抖,也許是通訊器沉重的原因。
道路被榴彈炸的崎嶇不平,戰士們借著掩體小心翼翼的前行,同時盡量避開有雨水的坑,怕踩出聲音被敵人聽到。百余米的路程竟耗費了他們不少珍貴的體能。
電影院的門半掩著,一股燒焦的味道飄出來,里面靜的可怕。
李明遠探頭觀察,一樓大廳空無一人,他心里不免想起那些看電影的日子。確認安全后,他示意大家進來。
看見羅長生走的有些吃力,李明遠便對他說:“你那玩意不能扔掉嗎?看著就沉,再說現在用不到它,反而容易暴露。”
羅長生略帶沙啞:“我是通訊兵,這東西對我很重要。說不準我們還能活著回去。”說完嗓子又疼又癢。
李明遠:“當初在陸軍學校,咱們那一屆中你的槍法不賴,可惜你就喜歡鼓搗這些帶電的玩意。”
羅長生面帶苦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那段軍校受訓的時光變得忽遠忽近。“七七事變”之后,剛從陸軍學校畢業不久的他隨部隊一路從武漢直奔上海。上海局勢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他還沒來得及感受東方巴黎的繁榮,上海就被扔進硝煙火海的戰場。剛開始,他得部隊作戰十分英勇,戰士們視死如歸,他的發電內容經常是一些主動出擊的命令,攻占日軍的作戰指揮所以及機場學校車站。這場戰役無疑是絞肉機,緊緊四天,大批的尸體用卡車從前線運回,羅長生在里面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一個月后,戰事由攻轉守,日軍在飛機和軍艦的掩護下強行反攻,火力兇猛。國軍傷亡慘重。他的發電內容也變成了加強防御并請求支援。戰爭撕裂了這個城市的容貌,吞噬著無數年輕的生命。看著堆積如山的尸體,羅長生頭皮發緊,似乎就要掙脫他的頭蓋骨。終于,大撤退命令下達,被困在城市里的軍隊就像洪水瀉了閘,瘋狂的向外涌去,誰也不想在這人間地獄多忍受半分鐘。撤退慌亂無序,日軍的飛機還在頭頂轟鳴,轟炸使得撤退更加潰散。這讓羅長生想起在歸綏老家放羊時的情形,那時羊圈里沖進了兩只狼,而羊圈只有一個出口。群羊就在這小小的空間里瘋狂奔走,垂死掙扎。在撤退的過程中羅長生與部隊走散,為了躲避轟炸他只能先躲在到一間屋子里,但因為他太累而不小心睡著。醒來時街道已經空無一人。那時,他遇到了從前線退下同樣沒來得及撤退的李明遠。羅長生便跟著這位舊時校友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這個破損的電影院。
李明遠拍了拍羅長生的肩膀,示意讓他振作,然后向著大家作跟隨他的手勢。刻不容緩,他們只有這條出路。
雖然是白天,可是電影院里還是一片漆黑。一樓是方形大廳,大廳中央是一個圓形的是售票處。售票出的左側是放映室,它的門都已經用鐵鏈鎖死,好像里面關著什么怕人的東西。右側則是一個戲臺,可以舉辦大大小小的舞臺劇。原來這里不僅可以看到電影,還能觀看戲劇表演。二樓是幾個小型的私人放映室和幾間休息室,供那些達官顯貴,土豪軍閥們享受。三樓則是辦公區和庫房。李明遠帶著大家小心翼翼靠著左側前行,路過放映室,李明遠輕輕的推了一下放映室的門,里面的空氣“呼呼”作響。繞過了中央售票室,在大廳的盡頭出現一個寫著“顧客止步”的木門,半開著透出微弱的光。
“從那個門進去,窗戶對著一條小巷,順著小巷走就到了蘇州河。”李明遠指著那道門說。
眾人來不及多想,匆匆閃進了門。屋內一片狼藉,著地上散落的衣服像是電影院員工的制服。看起來這里是員工的更衣室。衣柜的門都開著,李明遠就近翻了翻,從衣服堆下面發現了一雙黑油亮的皮鞋,便對著右腳比劃了一下。可是比起他穿的皮質軍靴,這雙皮鞋就像是裹了小腳,根本配不上李明遠的大腳掌。李明遠小聲咒罵一句便把皮鞋隨手一丟。眾人哪有李明遠的這份閑心,都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屋子的另一端是一扇沒了大半玻璃的窗。窗戶正對著一條弄堂。
一名戰士率先翻出了窗戶,正要招呼大家出去,卻迎頭撞見幾名日本兵。戰士與日本兵同時一驚。容不得片刻反應,戰士正想要抬槍射殺敵人,可是對面的這個日本兵比他還要快上一分,順勢用槍頭的刺刀狠狠的扎進了這個戰士的心口。幾乎是下一秒,這名戰士咬著牙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穿透這名日本兵的頭盔,將他的腦袋炸出一個缺口。李明遠的反應也是出奇的迅速,只見他抬手一槍擊斃了一名日本兵然后快速蹲下跟著一個翻滾再次出現在窗的另一邊,接著又是一槍干倒一名敵人,然后閃到了窗戶的一側靠著墻屏息凝神。這一套動作如風一般打得敵人措手不起。羅長生等人紛紛找到掩體緊張的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廝殺。窗外剩余的日本兵見狀迅速躲避,同時摘下一枚手雷扔進了窗里。李明遠側身窺探敵情,不料一枚手雷越窗而入,正好落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李明遠周圍無任何掩護,驚出一身冷汗,但是憑借豐富的戰斗經驗,他三步并作兩步飛身翻越窗戶,閉緊雙眼聽由命運的安排。
“咚!!!”
手雷爆炸掀起一層沉灰,還好羅長生有衣柜做掩體,可是石頭飛起的碎渣還是劃破了他的臉。耳朵也嗡嗡直響。趁著這飛起的煙霧,羅長生一個健步來到窗口,看到窗外墻下的李明遠癱坐一邊,不知是死是活。不遠處那幾個日本兵正在朝這奔來。羅長生藏在煙灰中穩住氣息抬槍射殺一名敵人。其他戰士也紛紛來到窗前投入戰斗。頓時槍聲四起,只見羅長生身邊的戰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鮮血沾滿了他拿槍的手。那幾個日本兵也都躺在了血泊里,只剩一人弓著腰按著頭盔飛快的逃走了。戰斗只持續了三四分鐘。羅長生身旁的戰友們卻早已不省人事,李明遠現在也生死不明,只剩他一個人還活著!他從地上爬起,心想這到底算是幸運還是悲劇。幸運的是他還沒死,而悲劇的是他還得繼續面對這個殘酷的戰爭。
這里戰斗的槍聲肯定會引來更多的敵人。羅長生來到李明遠身邊,看見他的右腿小腿已經被剛才的手雷炸的血肉模糊。于是撿來更衣室的衣服將其撕開一條,死死地勒在李明遠的大腿上。他摸了摸李明遠的心口,還能收到心臟的跳動。羅長生輕輕的搖了搖他。李明遠似乎還有意志,微微的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我還沒死啊。”隨著意識的清醒,他頭上開始冒汗。他的右腿不是火辣辣的疼痛,而是像被蟒蛇吞進了嘴里,感到巨大的寒冷和疼痛。接著他又陷入昏迷,不知是死是活。
敵人凌亂的腳步聲在從日本兵逃跑的方向若隱若現傳來,看來又追過來幾名敵人。羅長生此時此刻陷入深深的恐懼,槍炮聲不再只是聽覺上的刺激而是變成了對心臟的錘擊。可能他這一輩子在聽到巨大的聲響心都會像是被錘了一拳那般痛疼。他多想回到家鄉,回到那個只能聽到風聲的地方。既然活了下來那就要一直活下去。他扶著李明遠又回頭看了看身后通向蘇州河的小路,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抉擇,竟僵在那里。敵人的喊叫聲已經清晰可聞。他抹掉眼睛上那不知是雨水淚水還是血水的東西,抓起槍回身就往小路沖去。可是剛出去幾步他又轉了回來,扔掉了身上的通訊器,背起昏迷中的李明遠再一次向小路沖去。小路蜿蜒曲折,左右的屋舍高低錯落,正好為他做了掩護。羅長生已經筋疲力竭,呼呼的喘著粗氣。是求生的意志還在支撐著他的身體。他越跑越慢,最后只能快步走著。身后敵兵追襲的聲音漸漸消失。經過小路的兩個十字岔口,他都沒有停下來想該走那邊,而是一直朝前走著。羅長生自言自語的說:“但愿你說的路不會錯。”連跑帶走的過了半個小時,羅長生眼前出現一條明亮寬闊的河流。“應該就是蘇州河了吧。”他想。他急著跑了過來,看看有沒有撤退的部隊,便聽到有人在喊他。
“兄弟!兄弟!快過來!”河邊不遠處是個小碼頭,那里駐守著一小支部隊,是當初掩護物資撤退時留下來的。有個人拿著望遠鏡邊看邊喊他。
羅長生看到友軍部隊,因緊張害怕勞累而瘋狂跳動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從死亡中掙脫的他眼前一黑,連同身上的李明遠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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