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吧！”蘇木的臉上寫滿了歉意，已經記不清，她這是第幾次踩到沈郁的腳了。

“嗯。”低頭看了看自己變成了灰色的白球鞋，沈郁動了動腳趾，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蘇木也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去，她用手在臉旁扇著風。

窗外已經一片漆黑，校園里面的路燈也都已經亮了起來，蘇木用眼睛偷瞄著低頭的沈郁，聳了聳鼻子。

“要不，你換個人吧！”蘇木試探的建議到。

“沒事，多練幾次就好了。”沈郁頭都沒抬。

‘叮鈴鈴！’已經是第三遍上課鈴了，再打鈴就要放學了。

蘇木糾結了一番然后說到：“你為什么...不找安簪晴啊，她一看就是會跳舞的人，沒準她還可以教你，你也不用...”

蘇木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郁就突然抬頭看向她，她的話戛然而止。

“她是要和我在宴會上一起跳舞的人。”說話的時候，沈郁的視線一直落在蘇木的臉上。

“那你就更應該找她了啊，陪你練舞的同時還能增添默契，多好啊。”蘇木瞪大雙眼，拍了一下桌子說到。

沈郁再次低下了頭嘆了口氣，他甩了甩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我怕丟人。”沈郁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說到。

“丟人？”蘇木有點沒明白。

“她會，我不會。”沈郁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蘇木。

“那你和我，就不會感覺丟臉嗎？”蘇木再次問到。

“不會。”

“為什么？”

“你笨。”

這兩個字，讓蘇木感覺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她抿緊嘴巴露出一個笑容。

“是，我笨，那您老自己練吧，我就不奉陪了。”說罷，蘇木就拍著桌子站起身，邁開步子就向門口走去。

她以為沈郁會開口留她，但是眼看著她就要走出門口了，沈郁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反倒是她自己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就當蘇木站在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邁出去的時候，她身后的沈郁說話了。

“好了，是我笨行嗎，就麻煩您再陪我練一會兒。”

蘇木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本來她也沒打算真的走，只不過是想傲嬌一下。

“行吧，看在你這么懇求的份兒上，我就再陪你練一會兒吧！”

兩個人一直練到了打放學鈴，蘇木看著沈郁那只被她踩黑的球鞋，臉上寫滿了歉意。

“你還好吧！”蘇木小心翼翼的問到。

“你是故意的？專挑一只腳踩。”沈郁拿起校服關掉手機音樂，將手機揣回兜里，一步一步緩緩的向門口走去。

蘇木趕緊跟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等教室里面的燈熄滅之后，她又往前湊了湊。

沈郁走得緩慢，蘇木跟在他身后也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走。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沈郁伸手扶住了扶手，蘇木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想要借給他一些力。

其實沈郁只不過是腳趾和腳背有點痛，如果走路不用力的話沒有什么感覺，但是見蘇木這么積極的來扶住他，他就順勢將自己大半的重力，都轉移到了蘇木身上。

眼看著蘇木嬌小的身軀踉蹌了一下，昏暗中沈郁的嘴角揚起了弧度。

“你…”

“謝謝！”沈郁搶在蘇木之前說到。

蘇木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說到：“不—客—氣。”

這一層沒有燈，腳下的臺階也昏暗的看不太清，蘇木支撐著沈郁，小心翼翼的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走著。

就在隱約的可以看到燈光和學生的時候，沈郁直起身體利落的走下樓梯，獨留蘇木一個人，保持著扶他的姿勢愣在樓梯上。

沈郁走得飛快，等蘇木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到他了。

“混蛋，騙子。”蘇木咬牙切齒的一拳捶在了樓梯扶手上。

正是放學的時間，放眼望去全是往下涌的學生，等蘇木擠回到一樓的時候，一樓的學生幾乎都走光了。

蘇木小跑著回到教室，教室里面只剩下范寧寧一個人了。

“臭混蛋，大騙子，我明天要是再陪你練舞的話，我就是一個傻的。”蘇木跺著腳，氣憤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收拾書包。

“木，你…和…沈…同學…去…做…什么…了？”范寧寧背著書包走到沈郁的書桌旁，對氣憤的蘇木問到。

“別跟我提他，生氣！”

蘇木一個用力將書包甩到背上，挽著范寧寧向外走，臨走之前還不忘熄燈和鎖門，然后踮起腳尖將鑰匙放到門框上。

路過隔壁教室的時候，好巧不巧的在門口碰到了林緩。

林緩在看到蘇木之后，立刻面帶笑容的抬手要打招呼，但是蘇木看都沒看她一眼，拉著范寧寧就走了。

林緩收起笑容緩緩放下手，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她冷笑了一聲。

“蘇木，你早晚會有求我的時候。”

………

第二天，蘇木是本著，堅決不再陪沈郁練舞的態度上學的，但是當她看到沈郁手機里，那張腳的照片的時候，她敗了。

照片里面的腳上青一塊紫一塊，光看著就知道很疼。

“說真的，要不你換個人吧。”

蘇木不忍再看照片第二眼。

沈郁收起手機睨了她一眼。

“那我的腳，豈不是白挨了。”

“那你就不怕今天之后，你的腳就廢了嗎？”蘇木反駁到。

沈郁沒有說話，只不過用著一種‘那你要負責’的眼神看著蘇木。

蘇木感覺自己好像被蛇盯上了一樣，一陣頭皮發麻。

“我不管了，我不要再陪你練舞了，你的腳要是踩廢了還要怪我，我才不要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蘇木擺了擺手堅決的說到。

“行吧，那就算我倒霉，手破成這樣就當是我自己摔的，腳變成這樣也當是我自己踩的。”

沈郁的每一個字，都有力的敲在蘇木的心上，就連坐在前面的白霆，都聽不下去了。

只見白霆轉過身，對著沈郁連連搖頭，眼里寫滿了‘你欺負小女生’的字眼。

但是沈郁一個眼神，他就轉回身不再回頭了。

蘇木糾結了半天，最終咬牙切齒的妥協了。

“我去！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