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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活你死

  • 山海劍主
  • 紅豆噠
  • 3359字
  • 2019-03-14 12:00:00

易巫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

他來到這世界奪舍原主時就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第二次都習慣了。不過這次不同,他是雙手被麻繩捆在椅子上,置身于潮氣嚴重的小屋中,空無一人,環(huán)境黑不溜秋。

易巫云發(fā)現(xiàn)木窗沒有栓上,便讓雙腳落地,像背著椅子蹣跚前行,耳朵貼在墻壁上傾聽,沒聽到有人的聲音。

他原地蹦跶兩次,找準力度以頭為錘將木窗撞開。

起跳后落地是椅子先落地,他的背重重砸到椅子上,顧不上疼痛,往窗外望,夜雨浩大。

他雙腳往前蹬,想讓自己的身體重新坐到椅子上,卻聽見木門咯吱被推入了一道月光。

“醒得很快。”

依然披著黑斗篷,濃墨平如直線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影溶入月光中。

易巫云躺在冰涼地面,問道:“這是哪里?”

葉斐虛鞋尖點了點地面,沒興趣回答。

易巫云已然明確自己的處境,把恐懼拋到一旁,再看向木窗外月亮下的框中世界,說道:“我們還在崖城里,這是……南城,十五日我參加月教祭祀時看到過那座白瓦樓閣。”

成為刺客后信仰就沒有存在價值,葉斐虛對他想挑起的話題并不感冒。

他手上提了壺酒,隨手牽來的,邊走過來邊道:“玄教永遠掌握著天下,你們這些人從沒存在過就好了。”

“可惜我沒辦法選擇我的身份。”這是易巫云的真心話。

他按了按還壓在自己背上的椅子,“我說,能幫忙把我扶起來么?”

葉斐虛覺得他這樣躺著更有意思。

易巫云發(fā)現(xiàn)這廝從進了明月樓到現(xiàn)在就愛盯著自己看,怪發(fā)毛的,于是問道:“你認識我?”

葉斐虛席地而坐,提酒壺便飲,但聽到問題時眼睛略飄移了。

“我還有多久可活?”

易巫云做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逾風兄已經(jīng)去分堂了,你和我們的命都不是我們自己決定的——”

葉斐虛說著說著倏然唰地立起,把酒壺當易巫云面砸個粉碎,怒色道:“你要裝到什么時候?”

這下易巫云真的云里霧里了。

葉斐虛語出驚人道:“你要離開找個空地與逾風兄決戰(zhàn),逾風兄要拔刀跟著你,你卻又回來了。把人都弄走了,我以為你要和他就地分生死,但你卻說什么自愿赴死,我葉斐虛的命需要你來施舍?易巫云,你什么時候變成懦弱之徒了?”

嗯?

易巫云迅速回憶,整理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找到自己遺漏的地方,從頭到尾自己的方向就是錯的。

這兩個人……

好像認識自己!

他們就是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沒問,但那個戴斗笠來意就是來讓自己和他打一架的,分出勝負,也要分出生死。喂,拜托,那廝連仙人兵家都隨手打殺了,自己既不是靈人,連三境劉時乘都不是對手,打得過個鬼啊!

自己為活命,那個戴斗笠的好幾次摸刀柄又放棄了,但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卻以為自己知道只是顧忌不說,這里頭出了差錯,還好,沒出差錯的話自己應該已經(jīng)被砍死了。

現(xiàn)在問題不是自己是誰,而是他們要做什么。

易巫云思考了幾秒,一改迷茫之色,開口靜道:“我本不想掩飾。”

葉斐虛看見躺在椅子上的易巫云神色,揚起嘴角道:“哼,這才是你,你過去永遠不會有那些俗人的神情,你永遠冷靜低沉,即使死在你刀下軀體的血濺到臉上時也一樣。”

易巫云心頭大震,但表情依然沉靜,說道:“這段日子改變了我許多。”

“所以,你已經(jīng)不敢與逾風兄拔刀了?”

葉斐虛搖頭道,“連刀都不放在身上,你果真被現(xiàn)下無趣窮困的日子磨爛了。你不認識他,易巫云,那個敢殺教宗的武者,蛛堂的‘刀羅’已經(jīng)死了。”

我的天!

他們說的那事原來是原主你做的,你藏在暗格里的那把刀——刀羅,好響亮的名頭,但有個屁用啊!原主你不留下你的境界力量就死翹翹了,我一具空殼,怎么辦?

易巫云低頭哭笑不得,抬頭時重歸淡漠,

葉斐虛臉上出奇地神情復雜,止不住搖頭道:

“你逃出蛛堂埋名歸隱,害了我與逾風兄,有你本可順利完成的任務失敗了,害我們也只能像老鼠一樣逃走,又被蛛堂追殺,又被滿青國通緝……我們只能尋蹤覓跡來崖城找到你,要么你殺了我們,要么我們拿你的頭讓蛛堂重新接受我們……但你任由我們捉走,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

我全明白了!

經(jīng)過葉斐虛這番話指引,易巫云拼組完畢了原主的大致身份。

易巫云,這個與自己同名,生長在山海世界中的原住民他是個刺客,非常厲害的刺客!他心性寡淡,但十分脆弱,因為某件事情心如死灰了,從刺客組織蛛堂中逃走了,而葉逾風與葉斐虛兩人是他過去的同伴。

葉逾風與葉斐虛失去了易巫云這個強力同伴,在某個任務中失敗了,而蛛堂的規(guī)矩大約是失敗就要付出代價,他們沒有用命償還敗果,蛛堂就要收走他們的性命,于是他們憑借過去相關信息挖掘出了易巫云的所在。

在此之前,易巫云成了明月樓的廚子,他對靈食有些研究便順帶著做了個靈食師。

這樣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為逃走事郁郁不樂整日寡言少語的他選擇了自殺,被一樣叫做易巫云的異世靈魂找到空隙順利入主。

空有武力,心智卻是殘破的。

原主啊原主,你連上任玄教教宗都宰了,以后可是大有作為的,你自殺歸自殺,留本強力秘籍也好呀。

易巫云還是對丟失了一切,毫無境界的身體耿耿于懷。

此念一了,他心頭頓時涌起一股熱意。

丟失了一切,

沒有了力量與境界,

不能成為靈人,

窮困,

那又如何?

易巫云已經(jīng)失去了一次生命,這次他絕不會再這樣丟失。原主的困境,他會解決,原主沒能過好的人生,他會過好,盡管沒有其他穿越者的身世、金手指、青云直上的運勢,那又如何?

易巫云眼神堅定下來,他躺著,被綁在身下椅子上的手動了動,勾到什么,接著背脊挺起站穩(wěn),說道:

“我任由你們捉走,是因為我已經(jīng)死了。我應該去死,我不會對你們出刀,不該逃走,我拿我這條命來救贖過去的罪惡!”

“巫云兄,感激不盡。”

葉斐虛感動道,“天路遙遙,從此分別。”

葉逾風已去了崖城中隱藏的蛛堂分堂,他見到管事人后便會說明情況,再割掉易巫云的頭顱,以此作為補償任務失敗錯誤的契機,有重回蛛堂逃過通緝的活命機會。

葉斐虛手指一抬,地面潑灑的酒水被憑空出現(xiàn)的冰杯收攬,落入他手中,他獨飲,懷念起過去的日子。

無論是六境還是八境,靈人還是武者,他們都依然活在世界的規(guī)則下,很少有人真能去打破什么。道山上乃至更遠世外到達止境,也就是仙四境的靈人們就可以,他們視眾生如螻蟻,萬物不過是圈養(yǎng)起來的牲畜,他們保護牲畜以此獲利但全然無須在意牲畜的規(guī)律與感受。

到達仙人止境者少之又少,葉斐虛和葉逾風是無數(shù)追求至高點的人其中之二,他們適應著掙扎著,為登高而活,首先是要活著。

易巫云自愿代他們?nèi)ニ溃闶菙嘟^了登上絕頂?shù)穆贰?

這種行為是令修士恥笑的,但六境的霜者葉斐虛很感激,烈酒入喉竟十分苦澀,他放空心神,細想自己或許是不適合登山的,山路崎嶇不慎便墜入深淵,他卻拋不掉無用的感情。

接著,

一抹鋒利瓷片告訴了他,他的確不適合。

六境靈人完全沒有防備,瓷片刺入脖頸處薄弱的肉里再拉動!

很快,非常快,靈氣甚至沒能涌上去化作冰層防護。

葉斐虛周身霜氣剛起,又散去。

靈氣化作的冰質(zhì)酒杯咔嚓碎裂,無形。

他殘存靈感往身后去,發(fā)現(xiàn)椅子和麻繩落到地上,易巫云不知什么時候撿到了他砸碎的酒壺殘片,割掉了麻繩趁他空想時快步而來,快速抹了他脖子。

“你?!”

六境,不是這么好死。

聲音中充滿不解與后悔。

友情?

他又錯了。

但這次不是將軍的“雷自來”,是故人的再抬手,瓷片從他太陽穴灌入!

易巫云費力推倒又冰冷又沉重的將死軀殼,丟掉瓷片嘆氣道:“沒留下記憶倒是件好事,不會因為認識而不好下手。唉,多虧了是你而不是葉逾風,不過朋友誠不欺我,靈人的確脆弱。”

濃眉不再濃墨般,淡去了。

易巫云不會浪費時間和死人說話,他們要殺自己自己就得反抗,很簡單的道理,把自己命不當回事是原主會做的事,可不是自己會做的。他舒展被捆紅了的手腕,趴到窗緣看外頭,夜雨沒有要停的意思,環(huán)境臟亂的居民區(qū)除了賭鬼對媳婦的打罵聲和幾聲狗吠,沒有其它動靜。

這幾條街很破舊,蛛堂坐落在此有他的道理,想必衙門的人不會經(jīng)常來這里走動。

易巫云把沾有血液的衣服翻面穿,開門走出去。

在崖城這么久自己都是安全的,也就是說蛛堂在此地分部是不知道自己是逃亡刺客的。現(xiàn)在葉斐虛死了,葉逾風還活著,他很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對付葉逾風他沒有任何機會,現(xiàn)在不能回去。

如果尋求官府庇護,刺客找來倒還好,就怕刺客當著自己面被活捉了,這世界上又有玄妙至極的靈人存在,很難說自己不會剛送走麻煩又招來更大麻煩。

那么只能尋求蘇先生的幫助了,與他的利益關系決定了自己活著更好。

易巫云走在月光下,驚奇于自己第一次殺人沒有反胃,大致是原主已經(jīng)見慣了鮮血的原因。

遠處層層疊疊的屋頂上坐著個人。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朝那邊看去,卻沒看到。

修長的身形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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