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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發魔甘都

  • 六界元珠傳
  • 搖曳的身影
  • 4295字
  • 2019-03-29 23:11:33

這一夜,阿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到自己變成了小孩子,然后一直在擦一面鏡子。這是個簡短的夢,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但是她也睡不著了,便起來,打開門看著外面不斷飄落的小雪。

阿玄抬起頭,盯著還是墨藍色的天空,腦海里閃現出了一個畫面,就是自己夢中的那個小孩子,也是像自己現在這樣,看著天空垂落下的雪……

可是,這是她離開鬼界以后,第一次來夜雪城啊。

“娘親,你看,又下雪了。”一個稚嫩的孩童揮舞著小手想把雪指給她身后的娘親看。

“啊。”阿玄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原來是個夢中夢。

她發現天早就大亮了。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幾樣精巧的食物。

蕭鏡陳此時坐在城南一酒家中,他的對面,是面露一只獨眼的男人,垂下的長長留海遮住了另外半邊的眼。面色不好,似乎有重傷在身。

“甘都,聽說你此去瀟霞灣,過了場劫?”蕭鏡陳喝下一口青竹酒。

名為甘都的獨眼男人堪堪苦笑,“什么劫,不過是殺戮之中僥幸活下來罷了。”

蕭鏡陳道:“和我你還打這些虛晃做什么,我聽你手下的人說了,是一位凡間的女子替你擋了那致命的一刀?”

甘都仰頭喝盡杯中的酒,蕭鏡陳又給他倒了一杯,他又喝下,生硬的嗓音似乎在極力的撇清,“我沒讓她擋。”

蕭鏡陳也陪他喝了一杯,“我當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就算當年掉進九毒大仙的千毒蛇窩里,你不也是沒吭一聲。”

“是了,當時,還是你來救的我,否則我也是死路一條。”甘都聽他提起來,不免想到了當初的那些兇險。

“那么多年的事了,我提這個又不是要你報恩。”蕭鏡陳說完,伸手按住甘都伸向酒壇的手,“所以我想,那個女子,也不是為了讓你報恩才要救你的吧。”

甘都無所謂道:“你現在和我說什么都沒用了,我已經和城主說了,我想離開夜雪城。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我雖是個魔,但是墮入魔道的原因,也只是因為我不愿意再是一個窩囊的凡人,我想成為一個能主宰自己命運的人,不是現在這樣。”

他擺手阻止了要說話的蕭鏡陳,“鏡陳,你莫要再勸我了,我知道,你擔心城主不會放我走,你也擔心我身上的噬靈咒文。這些我都想過了,我不是不怕死,在遇見甄柔之前,我真的怕死。但是在看著她死了以后,我覺得,死不死什么的,已經沒有區別了。”

甘都說完,雙手端起桌子上的一壇子酒,仰頭就往嘴里倒。一壇又一壇,直到日落西山。

蕭鏡陳看著他終是停了下來,滿臉的酒水。

“我走了,城主說,兩天內會給我答復,若是我死了,麻煩你把我和甄柔葬在一起吧。”

他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下,用嘶啞的聲音糾正道:“對不住,我忘了,她是個凡人,被毀元刀砍到,早就灰飛煙滅了。是我糊涂了。”

蕭鏡陳卻依舊回答道:“好。”

甘都走遠了,坐在他們桌不遠處身著棕色水毛斗篷的男子便走到蕭鏡陳身邊,“這算是最后的道別了吧。那個咒文,注定他活不下來。”

蕭鏡陳淡淡道:“你以為我們就能活得下來嗎?”

男子不以為意,“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會背叛城主。我喜歡殺戮。”

蕭鏡陳端起酒杯,“你為什么剛才不過來,我自己看著他喝酒,無聊得緊。”

那男子坐到了甘都的位置上,“我不喜歡離別。太婆媽。”

兩人對酌了一會,蕭鏡陳問道:“良一,你知道什么情況,會使雪落在身上而不化嗎?”

良一思慮了片刻,道:“是什么樣的人?施了法術的那種么?”

“不是,就是根本沒有刻意去阻止的那種,雪落在身上,卻不會化。”

良一放下酒杯,“這種,據我所知,只有鬼界之人,才不會受雪落雨打的影響,就是雪水都不會沾染其身,所以你看著像是不會化,實則雪根本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自然不會化了。哎?你問這個做什么?”

蕭鏡陳想起了阿玄,雪落在她的身上,并不會化。

他想了想,站起身告辭,良一抬眼道:“你這是又要準備去抓妖魔鬼怪了?”

蕭鏡陳沒有理他,良一便自言自語道:“哼,當妖魔販子有什么好的。還是殺戮,更讓人痛快。”說著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等他回到自己的府邸時,已經是黃昏之時了。

蕭鏡陳無聲無息的走進阿玄大敞四開的房間,發現她又睡在了桌子上。面容安靜。看起來很乖。烏黑輕柔的發絲在黃色的光暈下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蕭鏡陳就突然很想伸手摸一摸她的頭發,一定很軟很滑。就像當時阿玄想摸摸他的嘴唇一樣,他被自己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已經懸空在阿玄頭發上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他瞇了瞇眼睛,透過阿玄的身體,再次看到了她身為頭骨精怪的本體,一顆白骨骷髏頭。和能一眼看穿的淺薄法力。那絕對不會超過五百年的修為時間。

怎么看她都不會是鬼界之人。

蕭鏡陳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她是妖是鬼,對自己來說,其實,也沒什么差別。

他正想著,阿玄突然鬼叫了一聲,近距離的做了一個鬼臉給他,然后哈哈大笑起來,“蕭鏡陳!你被嚇到了沒有!我可是早就知道你進來了,是不是警覺性很強?”

蕭鏡陳看著她一臉的得意,心想,還好沒有摸下去。

但是他還是很黑心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板著臉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別跟我沒大沒小的。”

阿玄揉揉自己被拍疼的腦袋,心道,果然,他還是那個刻薄計較的魔。

屋子里,開著的窗戶那頭,有著日落西山的黃昏霞影照射到屋子里,使得那一塊暈染了紅光的空間有些暖洋洋的感覺。只是這樣的光景并沒有停留多久,便被朵朵烏云蓋住,逐漸飄起了雪花。

蕭鏡陳道:“東西都收拾好了么?”

阿玄去床鋪上,拿了兩個包袱過來,“一個是衣裳之類的物件,另一個是你給的那些丹藥修煉之物。”

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脯,“樂悠的元丹,我放在自己的身上,保證萬無一失的。”

他“嗯”了一聲,轉頭望著外面下起來的雪,對阿玄說道:“去外面,站在雪地里。”

阿玄看著外面,問道:“去雪地里干嘛?”

蕭鏡陳起身去案子上拿了卷空白紙張和毛筆顏料過來,對她道,“給你畫一幅畫。”

漫天飛舞的大雪于高絕的天空之上落下,阿玄穿著一身霧紫衣裙,站在院子雪白的空地上向屋子內的蕭鏡陳招手:“喂,你看看,我站在這里可以嘛!”

蕭鏡陳看著雪花落滿了她的身上,頭發上,越落越多,卻一點也不化。

他微微頷首,開始動起了筆。

葉長風把百問仙放在案上,前面是剛剛點燃起來的三根白香。

徐徐而升的白色煙霧圍繞著百問仙雕像的周圍,不多時,一縷粉荷色的幽魂漸漸由虛影變得越來越清晰。

百問仙完全出來之時,一睜眼,便瞧見了眼前的葉長風,她忽的一笑,撲了上去,抱住葉長風,開心的說道:“我好想你!”

葉長風也配合著開口,“我也很想你,你終于又回到我的身邊了。”

然后,他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她魂體摟緊自己身體的手。

“怎么樣?陰陽元珠在不在地府?”這是他目前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七百年前,他從一個地府中跑出來的惡鬼那里得知,陰陽元珠就在地府深處。但是鬼界除非你死,否則,沒有人能以活人身份進去。葉長風便讓百問仙后來以寶物之身進入鬼界,以伺機探得元珠的下落。

兩人約定,不管有沒有找到,百問仙都要找機會,在真正可以占卜的日子前從鬼界出來。屆時葉長風便會派身上印有噬靈咒文的人去接她。

“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要問陰陽元珠的事情?我從地府出來也有三百年了,怎么都不見你來黑水城看我?”

百問仙有些惱他,要知道,她可是為了他才去鬼界待了那么多年的。他竟然也不問自己過的怎么樣?

葉長風知是自己心急了,憂心道:“你不知,你走后沒多久,千靈山的思遠道仙便被仙劫所困,囚禁于這世間不知名的何地去了。根本就找不到他。千靈山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就是這樣的仙家寶地,哪怕是圣仙道仙,都還是逃脫不了仙劫的命數,我真的很擔心。”

百問仙一聽,忙緊張的問道:“那你呢?你沒事吧?”

葉長風搖搖頭,“我還未遇仙劫。但是我總覺得,我的劫數就在這近些年,我從五千多年前就開始準備了,可是無論我用了多少方法,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始終都得不到一顆六界元珠。”

百問仙下意識的掃了眼自己的心臟處,說道:“你放心,雖然我沒找到鬼界的陰陽元珠在哪里,但是離我真正可以占卜之期已經快到了,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幫你算到六界元珠的確切位置。”

葉長風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也不做聲,只問道:“還要多久?”

“半年之期。”

“半年……?”葉長風道,“半年以后,我就能知道所有元珠的下落了么?”

百問仙極力搖頭,認真道:“你一定要想好,問哪一顆的位置,因我開始占卜之時,我所回答的問題,并不是我自己,乃是我僅存不多的神力,我只能回答一個,若你只問六界元珠何在,我便無法回答你任何問題。你絕對不能投機取巧的問。”

“我知道,你與我已經說過多次,但是,除了能確定,妖界的清靈元珠在妖界主手中,其他幾界的寶珠,我真的是查不到下落。”他皺了皺眉,極是困惱:“若是冒昧的問了其中一顆,我卻無法得到,豈不是浪費了。”

“你不要著急,神界元珠,已經消失了,是我親眼所見,所以妖神兩界元珠,你不必問了。還有地府,鬼界之人行事詭秘,我雖然未查到陰陽元珠的下落,但是十有八九,還是在他們鬼界之人的身上,除非你死,否則,你去不了鬼界。就算我能再以寶物的身份進去,也做不了什么。”

而且,百問仙心里清楚,黑無常也不會再給她這個機會的。

“剩下的便是仙界的金華,魔界的赤月,人界的白玄了。”百問仙一一為他甄別著。

葉長風面色陰郁,道:“這三顆元珠,我曾經都追查到過下落。”

百問仙聽他提起了金華元珠,并未說話。只佯裝驚訝道:“怎么,金華和白玄你也找到了嗎?”她記得,她走之前,只知道他曾經查到過魔界元珠的所在地。但是最后他卻什么也沒找到。

上古神的寶珠。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呢。

“金華元珠,原來就在我們千靈山的仙主手里,那么多年了,他藏的真的很深,最后他方肅亭卻把金華元珠送給了一個仙子,我本是想奪來,誰知道卻出了意外,她死了,元珠也隨著她而消失。”

百問仙表面不露聲色,心中卻奇怪起來,在游鬼之日那晚,她確信,自己感應到了藏在那只頭骨精怪身體中的金華元珠,可是現在聽葉長風如此說,難道是那仙子死去以后,這元珠便被這個運氣不錯的妖怪撿走了去?

“仙界之人是不可吞服仙界金華元珠的,否則會有天譴,既然不可吞服,就不能擺渡陰陽,助你躲避仙劫,你為何還要它?”百問仙所知,元珠分六界,同界生靈是不可以用同界元珠躲避自身之劫的。

葉長風注視著手中的黑玉長笛,笛子上不知何時新掛上了四顆黑色圓潤的珠子,他一動,珠子便丁零作響,“六界元珠這樣的寶貝,哪里有人會嫌多,就算我不能用,我也可以拿來換取其它幾顆,畢竟同界不可吞服躲避劫難,總是會有想來交換的吧。”

百問仙的身形此時有些扭曲,她趕忙飄到了白香處,回頭歉意道,“我離開黑水城前法力用得徹底,出來不了多久,得回到雕像之內了,等到時候,你想好了。再召喚我出來吧。”她本是還有些法力,奈何當時為了困住黑無常一會,強行使用了神界的結界術,耗損了她大量白香的法力。現在出來一會,就得回去雕像內。

葉長風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百問仙就變回了仙女玉雕。

白香已經全部燃燒成了灰燼。

他看著冰冷的白玉雕像,注視著手中笛子上的珠子,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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