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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春風故人
  • 孟粒子
  • 3979字
  • 2019-03-31 15:21:23

周硯樓早上刮胡子時剃須膏沒有了,彎腰在柜子里找時,鞋尖向后一縮,帶出一張紙條來,他沒有在意,繼續翻找著,但那張紙條邊沿熟悉的半邊‘婁’字筆跡,讓他重新將目光挪了回去,伸手撿起來,翻覆看著,眼中帶著沉思與惋惜。

嘉樹揉著亂糟糟的頭發走進來,一推門見他還在刮胡子,催道:“快點,再磨蹭該趕不上玫姐婚禮了。”

“嗯。”周硯樓心里想著剛才的事,回答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嘉樹以為他刮著胡子不能說話,沒有多想,去了樓上的衛生間洗漱完出來,向樓下看了看,沒見周硯樓的人影,趕緊將藏在沙發底下的文件裝到了手提包的暗層中,心臟砰砰的跳著,今天周硯樓會遇到很多之前生意上的朋友,如果他在婚宴上喝醉,她就能順勢按到他的指印,不必找什么藉口在家灌他喝醉。

玫姐的婚宴定在華邦酒店,一個連地毯都透著奢靡的地方。嘉樹挽著周硯樓的手臂,走進禮堂,孟令成的父母沒有來,親戚倒是來了幾個,是從小看他長大的姑姑姐姐,玫姐這邊除了季南沒什么親人,在場多是朋友與生意場上的朋友。

周硯樓嘉樹一來,就被周硯樓之前的生意伙伴圍住,挨個握著手,嘉樹也頷首示意著。

“自從你回了漢德,咱們可是挺長時間沒見了,最近怎么樣?你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

“哪里,王老板客氣。”此刻周硯樓的金絲鏡框都透著商人的老練,偏偏他帶著幾分儒雅斯文,讓人格外喜歡。

周圍的人也開始說:“發財可別忘了咱們老兄弟啊!”

“一定一定!”

“我去看看玫姐。”嘉樹小聲在一旁說。

周硯樓聞言側身:“那我陪你?”

“不用,你忙吧。”嘉樹笑道,轉而對其他幾個人笑道:“失陪了。”

“老周,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現在美女可不少,可像你老婆這樣過目不忘的可不多呦!”

“嫂子氣質好。”

......

“玫姐你今天可真漂亮!”嘉樹去了化妝間,從背后扶著玫姐的肩膀笑道。

玫姐左右側了側臉,笑道:“我也覺得不錯。”

“阿成呢?”嘉樹坐到一旁問道。

化妝師繼續給玫姐化著妝,玫姐張著一只眼睛說:“在門口啊,剛才你進來沒看見嗎?”

“沒有啊,我剛從門口進來,沒看見他。”

“那可能事又緊張的找司儀彩排去了。”玫姐笑道,“你說一個婚禮還要彩排,像演戲一樣,偏偏他還笨得要死,那天跟我說,他怕在臺上走著走著摔一跟頭,你說傻不傻!”玫姐說著笑起來,化妝師無奈的停了手,看著她。

嘉樹也笑:“新郎表演平地摔,哈哈......”

“錯了錯了,我不笑了。”玫姐抬了抬手,一秒嚴肅,老老實實把臉交給化妝師,其實微勾的唇角還在忍著笑。忽然說道:“今天居哲是伴郎。”

......

“我知道。”嘉樹淡淡的說,轉移著話題:“怎么沒見吉寶兒?”

“她沒來。”玫姐說著:“你知道我這個人沒那么多講究,臺秋佳麗都來了,吉寶兒她是最近失戀了,正傷心呢,悶屋子里好幾天了。”

“失戀,她什么時候戀愛的?”嘉樹詫異的問道。

玫姐一笑:“你走了半年之后,她就跟一個小學老師在一起了,給人家定了什么三不許,不許跟她吵架,不許跟除她以為的女人說話,不許瞞著她任何事。”

“這...沒什么問題啊,不算過分吧。”

化完眼妝,玫姐睜開眼睛對家屬說:“這是沒問題啊,可吉寶兒太小心眼,說白了就是占有欲太強,人家是老師,怎么可能不接觸女人呢,不過說起來也不能都怪吉寶兒。那老師一開始不知道她是萬禧城的,后來知道了,就開始愛答不理的,被吉寶兒撞見跟女同事有些曖昧,她直接就上去跟人打起來了,這么一鬧,就徹底分手了。”

“唉。”嘉樹低嘆著,有時候真心分毫不值。

婚禮很快開始了,雖然孟令成的婚姻,沒有得到父母的祝福,可依然掩蓋不住他臉上的喜悅,嘉樹看著玫姐一身潔白的拖尾長婚紗,有些羨慕,她只穿著婚紗拍了婚紗照,并沒有在這樣的花路上走過。

新娘新郎敬酒,嘉樹眼看著居哲完成任務后朝她這邊走來,嘉樹有些無措,怕自己失態,索性逃了,對周硯樓匆匆忙忙說了一句:“我去下衛生間。”

“嗯。”周硯樓應著。

嘉樹立刻起身溜了出去,居哲遠遠看著她逃似的背影,頓住了腳步,臉上滑過深郁的失落,憂郁的氣質愈發濃厚起來。

周硯樓狀似不經意的回頭看了嘉樹一眼,見她已經進去了,手指撥開嘉樹沒拉拉鏈的手提包,指尖彈了彈包中的夾層,眼中帶著了然。

他收回手,十指指肚相按在一起,手掌帶著張力的壓在一起,又彈起......

前幾天嘉樹將阿力的消息給了郝媛,郝媛立刻著手去查,結果查到趙力韜一次往返YN省DH州的車票信息,三次隴川縣的車票信息。她準備自己去隴川查個明白,但公司的事放不下,于是交給了新物色的幫手劉泉,劉泉立刻動身去了隴川縣。

另一方面,郝媛已經準備好聯系哪家媒體,發什么樣的通稿,怎么大肆宣揚報道,這種房屋建設安全問題,會被大眾群起攻之。她都想好了,即便在這次不能搞垮周硯樓,起碼能讓他受到一次重創。

周硯樓不負嘉樹所望的喝醉了,玫姐連忙叫孟令成幫忙扶著人去了休息室:“堂堂一個大老板,酒量怎么這么差?”

嘉樹挎緊了包,跟在一旁用不上力的攙著:“可能今天喝酒的人多,一會兒一杯,酒神也受不了啊!”

“我結個婚還把他喝暈了,真是的,一會兒我給你找代駕!”玫姐笑道。

“你可是新娘,別跟著我們跑了,趕緊去忙去吧!”嘉樹推著玫姐出去,孟令成安頓好周硯樓之后也走了出去。

嘉樹關上門,坐在沙發邊上推了推周硯樓:“硯樓?你要不要喝水?”

“嘉樹...嘉樹...”周硯樓迷糊著喊著,“我有點站不穩...”

“你是躺著的,當然站不穩。”嘉樹無奈的說著,想起來正事,話音一頓,迅速從包里拿出合同來放在一側,翻騰著印泥,包底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心想不會是落家了吧!一陣泄氣,剛拿起文件要裝回去,印泥就從紙張中滾了出來,小小的一盒。

嘉樹的指甲抵著印泥盒子的邊緣,越急越打不開,最后輕輕一抬,蓋子就起來了,嘉樹手都有些哆嗦,猶豫著拉過周硯樓的手,隨便扯過一根手指戳在了印泥上,用力按在了合同上。

潔白的合同紙上,印下了一個血紅的指印,鮮艷的刺目。嘉樹手一抖,印泥的蓋子掉到了沙發底下,她索性將印泥一起扔到了沙發下去。扯過一旁椅子上的紙巾給周硯樓的手指擦拭干凈了,眼睛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她低聲喃喃的說著,將合同卷好放回了手提包中。

周硯樓闔著的雙目輕顫,眉頭似乎更蹙緊了幾分。

而傅斯年這邊,也追查到了接觸鄒良偉的人,叫陳云,是專門倒賣玉石古董的,走的是暗路,倒賣,轉賣銷贓什么都干,全是違法的勾當。

谷鑫匯報之后,傅斯年叫他們不用再盯著鄒良偉,改盯陳云,在他下一次交易前將人抓住,這案子倒也不難,順藤摸瓜下去就行了。

沒過一會兒,玫姐又來了休息室:“嘉樹,客人都送的差不多了,反正老周在這睡著,你出來跟我們說會兒話啊?臺秋她們都在外面呢。”

嘉樹回頭看了眼周硯樓:“他...”

“放心吧,這么大個酒店,還能有人拐賣他不成?”說著就將嘉樹拉了出去。

周硯樓耳邊傳來關門聲,他驀地睜開了眼睛,起身坐在沙發上,畢竟真喝了不少酒,腦子漲乎乎的,他雙腿分著支在地上,手肘壓在膝蓋上,指尖垂在空氣中有一下沒一下的上下彈動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搖了搖頭,慨嘆又冰冷。

麥蘭見她出來,笑盈盈的說:“老板娘出來了!”

“又不是罵我刻薄的時候了?”嘉樹故意說著,從笑意看得出她并不介意。

“章臺秋你又在背后編排我!”麥蘭拿過桌上不知誰抽剩的煙頭丟了過去,被章臺秋靈巧的躲過。

一桌子沒怎么動的菜,佳麗看了一圈,嘖嘖道:“真夠浪費的。”

“現在結婚不都這樣嗎。”玫姐毫不在意的說,挨個發著煙。

嘉樹手一頓,還是接了過來,笑中帶著對從前的眷戀,說起來從前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呢?不堪遠多過美好,可她就是懷念。“我都好久沒抽了。”

“你戒煙?”章臺秋挑著眉問道。

嘉樹擺了擺手:“那倒沒有,別說我了,今天玫姐可是主角。”嘉樹笑道,伸手去接章臺秋遞過來的打火機,被一旁的佳麗先搶走了,放在手里端詳:“臺秋,什么時候買的,這么漂亮!”

“老早之前的事兒了。”

嘉樹活動著停在半空的手:“先給我點了你再看行不行啊?”

“我就不!”佳麗胳膊向上一伸,“你來搶啊,搶到就給你!”

“我可真搶了啊!”嘉樹一笑,把垂在身前的頭發撩到腦后,就要起身,被章臺秋一拍,兩人離的近,章臺秋一揚手,勾住嘉樹的下巴向上一抬,湊了上去,一張紅唇上的煙引燃了另一張紅唇。

“嘖嘖嘖,你倆這個畫面,要不是你結婚了,看著倒挺般配。”玫姐將煙夾在指間,在空氣中劃下一道弧線,胳膊支在桌子上笑道。

嘉樹肩頭一抖,笑了一下,深藍又透明的煙霧也跟著抖著灑在空氣中,轉頭問道:“玫姐,你打算要孩子嗎?”

玫姐一怔:“要啊,當然得要了,我都三十多了,再不生以后想要都沒有!”說著咯咯笑了出來。

章臺秋翹著腿,胳膊肘支在腿上,身體微微前傾著問道:“那你想要女孩還是男孩?”

“我都喜歡。”玫姐話音頓了頓,“阿成也一樣,但他爸媽肯定想要孫子。所以我就想,最好第一胎就是個男孩兒,以后想要女孩就再生,不想要就算了。要是第一個是女孩兒,以后跟他爸媽關系緩和了,還得再遭一次罪。”

“說起來這個,前幾天我陪勝哥去鄉下釣魚,還遇見了呢!”佳麗一笑,倚靠在椅背上是身體動了動,繪聲繪色的說:“我倆剛一進那個村兒,還沒到池塘,就聽見一個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我就聽那女的說什么,生男生女能賴我嗎!還不是看你兒子的染色體!我就要這一個姑娘,要生讓他跟別人生去!”佳麗笑著,聲音學的也像:“那幫老頭老太太懂什么啊,就跟她們兒媳婦嚷,就賴你就賴你...兒媳婦潑辣的呦,我就聽她好像是把盆扔地上了,朝著她公公婆婆喊,這么大歲數了說這話都不知道臉紅!你兒子種個土豆你還想生個地瓜啊!你生給我看看!”佳麗說完,一桌子人都笑起來,佳麗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當時給我笑的呀,轉頭一想,人家雖然話糙但理不糙嘛!玫姐,以后你婆婆要是這么逼你,那就這么跟她說,都什么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一桌不到三十和三十出頭的女人笑著,都背負著不為人知的往事,可依舊笑得春風明媚,看不出絲毫被生活磋磨頹喪的模樣。她們涂著嫣紅的指甲,指間夾著修長的女士香煙,濃妝艷抹,紅唇輕啟,在好與壞、怨與憎、癡與妙、貪與嗔,欲與愛間風情萬種,也荒唐四蔓;輕佻懶倦,也優雅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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