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時看到房間里的那個年輕男生,我還以為……還以為……”
“哈哈,你肯定疑惑王老師進房間后怎么變年輕變帥了吧?”張強看小呂支支吾吾的神態不由得樂道,“其實王老師是附身在了小帥哥的意象上,但靈魂如假包換是咱們的王老師。”
王老師也一臉笑意看著小呂,“這個小伙子是吳女士學生時代的好朋友,在她心理有很重要的位置,所以我只有附身于他才不會被整個防御系統識破,人都不會輕易去懷疑自己最信任、最珍視的人。當然,為了達到真實性,我進入意象前這些信息都是需要提前收集的,包括關于這個人的形象,特征。當我們把這些信息都掌握透了,剩下的就交給技術了。”
“這些……吳女士都是知道的嗎?我是說利用她最珍視的人去達到殺死其他人的目的。”
“當然。“王老師認真看著小呂說,”總不能把吳女士綁在這接受治療吧,吳女士從理性層面知道不應該陷入過去的痛苦,但她無法擺脫,在絕望之下找到了我們,我們也跟她充分溝通了虛擬意象治療的原理,以及需要她配合的部分,只要能擺脫現在的痛苦,她什么都愿意嘗試。那間屋子就是吳女士的心理狀態的虛擬化反應,原本她的心理意象是混亂的,一直在重復上演被這幾個人傷害的情境。我們通過技術手段將這幾個人的能量區分開,他們所在的房間也是能量源,一旦有外界意識進入意象世界,就會引起短暫性失憶,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這三人都暫時擺脫了瘋魔狀態,但也只有12小時的時間,我進入吳女士的意象世界后必須在12小時內把三人殺死。只有三人死亡,吳女士才能真正解脫,當然,死亡只是意象世界中的說法,現實中,吳女士還是會保留這三人的記憶,但都不會帶有任何感情,也不會在重復上演被三人傷害的劇情。利用他們失憶來殺死他們會簡單很多,但壞事是我進入她的意象世界后也會失憶,只有借助一切事先準備的道具才能找回記憶。”
“我知道了,那本日記本就是您說的能喚起您記憶的道具吧!”但說完這句話他又想到了新的問題,“不過,既然這樣,為什么不直接通過技術把她頭腦中的三人都殺死呢?”
此時張強也忍不住插嘴:“你以為是感冒,吃個藥就能把病毒殺死啊?別忘了我們強大的防御系統,現在能做到讓意象通過虛擬技術呈現,并且直接進入對方的意象世界已經是前進的一大步了。進去之后就靠我們自己了,必須想辦法把有害意象殺死才能達到目的。”
“哈哈,也不一定,或許再過幾年就能實現了呢。科技的發展總是超乎我們的想象。”王老師笑嘻嘻地說。
小呂吐了吐舌頭,又問:“王老師,剛剛您說房間是他們的能量源,是回到房間就恢復記憶嗎?但為什么您在意象世界中又在設法讓他們恢復記憶呢?”
“恩,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你也猜到了部分答案。”王老師贊許地對小呂點點頭,“武正風他們是暫時性的失憶,隨著時間的推移,房間能量越來越強,一旦在房間停留的時間過長,記憶就會恢復,重新回到吳女士意象中的恐怖狀態,所以我一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讓他們不要回到房間,但又必須趁他們最脆弱的時候殺死他們,也就是恢復記憶的瞬間,所以我就要先設法拿到與他們與女主人間有重要意義的物品,比如武正風與吳女士之間棒棒糖就非常重要,正是利用棒棒糖讓童年的吳女士對他產生信任,還有吳山寶是吳女士的父親,那條碎花裙是他與女孩最后的感情聯系,此外還要讓他們知道吳女士的名字,意象人物能量各有不同。所以我一開始也不得不冒險帶他們進入每一個房間,一方面是為了測試他們的能量,另一方面就是拿到相關物品。當進入房間后我就知道能量最弱的是張青,所以就計劃第一個向她下手,武正風是能量最強的意象,把他放在最后解決。”
“原來如此,但我還有個不明白的地方,為什么他們恢復記憶后又千方百計要回到房間?而不是反抗呢?”
“你想想,你本來好好的,突然想起來你并不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世界的,只是某個人大腦想象中的產物,會怎么樣?”
小呂看著王老師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突然感覺一絲寒意,王老師看到他的反應不禁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在意象世界中,他們在失憶狀態也是正常人,當知道自己不過別人大腦中想象的產物,也會接受不了,會發瘋,那唯一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繼續扮演那個兇手……。
在三人一陣陣談笑風生中,在吳女士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終于醒來了。
兩年后,小呂已經成為了一名技術嫻熟的虛擬意象治療師,虛擬意象技術也已經遍地開花,隨著技術的成熟,不僅費用大大降低,效率也更高了,接受虛擬意象治療就像吃頓飯一樣簡單。
這一天,小呂跟往常一樣處理完最后一個患者后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但這個兩居室的家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樣,整齊、干凈了許多,也少了一些東西,小呂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當他走進臥室看了一眼梳妝臺終于發現少了什么,是少了女人的東西,他趕緊打開衣柜,果然,里面只剩自己的衣服。他打開手機,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但已經被拉黑,但桌上有一封信,他打開了,里面只有幾句話:呂剛,本來想給你發短信,但想了想,既然我們是從寫信開始,那就從寫信結束吧,我去接受了虛擬意象治療,現在感覺很輕松、愉快,現在回想起之前的爭吵是那么幼稚可笑,忘記我們之間的那些不愉快吧,我走了,也祝你幸福。”
他恍惚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治療師還是兇手了,只是很確定,自己也該接受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