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首歌
書名: 全明星奶爸作者名: 趙觀漁本章字?jǐn)?shù): 2765字更新時間: 2019-03-17 23:56:57
楚冰是被香味兒饞醒的......
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獨特肉香,楚冰似夢似醒,有那么幾秒鐘,她恍惚覺得自己坐在家里,流著口水等待著媽媽做的紅燒肉。
小小已經(jīng)鉆進(jìn)廚房,抱著蘇城的腿喊餓了。
楚冰怔怔的盯著擺在小餐桌上的拔絲芋頭,緊緊的抿著嘴唇,只是聊天時隨口說了句自己是徽州人,他便記在了心里......
“馬上就好,去洗手!”蘇城先把小小打發(fā)了,又對站在廚房門口默不作聲的楚冰道:“徽菜我不常做,大概不太正宗,不過味道應(yīng)該還不壞?!?
鍋里正燉著的是一道徽式紅燒肉,香氣撲鼻。
楚冰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喉嚨里卻像梗了東西,發(fā)不出聲音,深吸了口長氣,緩了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道:“聞起來就很香了......”
“米飯還需要點時間,你可以先看一下譜子,在窗臺上?!?
一沓薄薄的五線譜,四首歌。
楚冰又一次被震住了,這才不到兩個小時,他就寫出了四首歌?!而且還去了趟菜市場買菜又做了頓飯......
其實這兩個小時里,蘇城做的事遠(yuǎn)比楚冰以為的多得多。
從原主“繼承”來的記憶里,蘇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世界的音樂領(lǐng)域有重合的部分,但是保險起見,他還是下樓跟花姐借用電腦,上網(wǎng)仔細(xì)查詢了一番。
順便了解了一下這個世界華語樂壇的基本態(tài)勢。
期間,向來豪邁的花姐罕見的有些扭捏的跟他搭話,蘇城原本以為是要攆人,沒想到是解釋昨晚的事。
用花姐的話說就是:“要不是你姐夫死命攔著,我非把那王八蛋揍得他媽都認(rèn)不出來!”
默默的給精瘦如猴的花姐男人點贊后,蘇城代表劉孝武表達(dá)了強(qiáng)烈的慶幸,以他的語言能力,幾句話便把花姐心里的那點羞慚驅(qū)散,眉開眼笑,重新變回了那個粗狂彪悍的女版鎮(zhèn)關(guān)西。
花姐對待蘇城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大概是被昨夜的事給驚著了,沒想到這個窩囊的男子居然有如此爺們兒的時候。
等蘇城走了,花姐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還是那個笨口拙舌、陰郁頹廢的蘇城嗎?好像一夜之間就變得能言善語、開朗積極了,此前兩年見過的笑容都沒這兩天多。
花姐早就聽見了蘇城屋里傳出的琴聲和歌聲,放在以前,她肯定要嚴(yán)厲告誡蘇城離楚冰遠(yuǎn)點,昨晚從頭到尾偷窺了整件事之后,讓她改變了看法的除了蘇城,還有楚冰。
那姑娘雖然長得像個狐媚子,可性子是真烈呀......
去菜市場的路上,路過書店,蘇城買了本五線譜,坐在店里給顧客提供的休息區(qū),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抄了六首歌的譜子,一式兩份,將其中的一份用平郵的方式發(fā)給自己。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驗證著作所有權(quán)的方式——利用郵戳上的時間證明創(chuàng)作時間。
或許是多此一舉,但也有可能避免許多麻煩,蘇城是個謹(jǐn)慎的人,他寧愿多做一點。
最正規(guī)權(quán)威的方法是去當(dāng)?shù)氐奈幕块T,花一筆錢進(jìn)行版權(quán)登記,可現(xiàn)在蘇城既沒有錢,也缺少時間,從開始辦理到登記完成至少需要一個月。
六首歌里有四首是給楚冰準(zhǔn)備的。
他的記憶庫里有無數(shù)的經(jīng)典,適合楚冰的當(dāng)然遠(yuǎn)遠(yuǎn)不止四首,但是暫時有這四首就夠用了。
反正歌就在他的腦袋里,隨時用隨時都可以寫出來。
楚冰本來想把幾首歌先瀏覽一遍,沒想到這一看便再也挪不開眼睛。
《逝去的愛》
“l(fā)ove is over
請你不要再提起
逝去的愛已逝去
誰也不必再追憶
......”
字很漂亮,力透紙背,就像寫字的人,自信而沉穩(wěn)。
雙語組合的方式,在此前的華語樂壇從未出現(xiàn)過,從歌詞看,這是一首傷情歌,卻不是當(dāng)下主流的哀怨悱惻、顧影自憐的路子。
情濃時,海誓山盟
情散時,撕心裂肺
當(dāng)一段情逝去,唯有依靠時間撫平傷口,再相遇時,有些感傷、有些悵然,更多的是釋懷和“讓往事隨風(fēng),不必再提、不必追憶”的豁達(dá)。
最讓楚冰欣賞的是,這段感情的雙方的地位是平等的,完全不像當(dāng)下的那些傷感情歌,失了戀便要死要活,哭著喊著哀求,卑微到塵土里。
楚冰一下子就愛上了這首歌里所表達(dá)的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在腦子里過了遍旋律,輕輕的哼唱起來。
寫的......真好!
當(dāng)然好,在另一個世界里,《逝去的愛》可是當(dāng)之無愧的華語樂壇經(jīng)典之作,自80年由歐陽菲菲首唱中文版本,其后幾十年間翻唱無數(shù)、改編無數(shù)。
這首歌難度不高,楚冰沒有用多少時間就熟悉了旋律,可是想要唱好,唱出味道來,卻需要花時間和心思逐字逐句的磨。
這才是第一首歌,后面還有三首歌沒看呢。
依依不舍的翻過《逝去的愛》,第二首歌的名字叫《你的眼神》,楚冰讀過一遍后竟沒有看懂,這......算是情歌嗎?
仔細(xì)再讀,漸漸感受到了字里行間透出的細(xì)膩而又熾熱的情感最牛的是通篇都沒有情、愛字眼,楚冰震撼的無以復(fù)加——原來情歌還可以這么寫?!
只因一個眼神,便滿心歡喜,簡直已愛得失去了自我。
楚冰有些迫不及待的翻開下一首,《我是一只小小鳥》,這又是與前兩首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
《你一定要是個孩子》——第四首。
好怪的名字,楚冰這么想著,開始瀏覽歌詞,然后猛的捂住了嘴,淚水洶涌而出......
毫無防備的,她的心防被簡簡單單的幾句歌詞給刺穿了,那一剎,她從歌詞里看到了自己。
蘇城以為觸動楚冰的會是《我是一只小小鳥》,畢竟這首歌與她的經(jīng)歷很契合,沒想到引發(fā)她激烈反應(yīng)的居然是相對晦澀難懂的《你一定要是個孩子》。
《我是一只小小鳥》當(dāng)然是經(jīng)典,這首歌寫出了夢想和現(xiàn)實的反差,寫出了小人物的掙扎和卑怯,寫出了無數(shù)人的人生無奈和悲哀,但是對楚冰,這首男性視角的歌太硬了。
這首歌的內(nèi)核實際上是一個時代的人的共同寫照,與之對比:
“你像個孩子
那么任性的
想要尋找美麗他鄉(xiāng)
你像個孩子
那么倔強(qiáng)著
路盡頭過不去的高墻”
一個來自小地方的二十一歲女孩兒,在海都這座幾千萬人的大都市里,懷揣著歌手夢,背著賣身契一樣的合約,幾乎是被生存的本能驅(qū)使著勉力求活。
臺上被嘲笑噓哄,臺下被譏諷排擠,被各色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
女孩兒卻倔強(qiáng)著不肯妥協(xié),也許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么......
這首歌,說的不正是楚冰么?
楚冰突如其來的崩潰把眼巴巴盯著拔絲芋頭的小小嚇了一跳,怯生生的拉著楚冰的衣襟道:“楚阿姨你別哭,我、我不和你搶,芋頭都給你吃還不行嗎?”
一副雖然我很心疼,但是為了你,我舍得的糾結(jié)表情。
“哈!”蘇城終究沒能忍住,笑出了聲。
雨打梨花似的楚冰哭不下去了,看著癟著小嘴的小小,哭笑不得。
“一人一半?”
小小的眼睛頓時亮了,忙不迭的點著小腦袋,唯恐楚冰反悔似的伸出小指:“拉勾......”
小丫頭一點都不貪心。
大概是在蘇城面前哭習(xí)慣了,即便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肯定特別狼狽,但其實楚冰并沒有感覺特別難堪,接過蘇城遞來的紙巾時還記得說聲“謝謝”。
哭過之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四首歌都很好,特別好......”楚冰似乎覺得還不夠,補(bǔ)充道:“比我聽過的都好!”
“過了啊......”蘇城擺了擺手:“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能這么粗暴的對比。”
“哈姆雷特是什么?”楚冰好奇的問。
蘇城牙疼似的嘬了下牙床,特么的說順嘴了,這個世界沒有過莎翁,當(dāng)然也不會有四大悲劇,只能含糊的一語帶過:“是一部小說里的人物......”
好在楚冰沒有追問,她的心思都在歌上面呢。
“反正歌真的、真的棒極了!”楚冰認(rèn)真的注視著蘇城:“接下來該怎么做?”
“接下來啊......”蘇城笑了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