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之子
- 名劍道
- 王頑童
- 3044字
- 2019-03-01 10:53:08
江府門庭,大門緊閉,一名仆人站在門口,雙眼四處觀望,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另一房屋拐角處,小乞丐探出腦袋看了看,對男孩說道:“之前將你趕出來的就是他?”
男孩點點頭:“恩。”
小乞丐又道:“我看那人不像看家的,倒像一名管事的,他到底在等什么呢?”
男孩沒有回答,而是滿懷心思。
小乞丐見他這般,微笑道:“放心吧,我早就聽說你的江伯父是一位大善人,不僅武功高強(qiáng),而且待人寬厚,這次你前來投靠他,他一定不會將你拒之門外的。”
小乞丐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也垂下頭來,面露哀傷,幽幽嘆道:“唉!你好歹還有親人可以投靠,我卻……”說著便哽咽起來。
男孩見他這般,以為是自己的情緒影響了他,頓時懊悔不已,雙手搭著小乞丐的雙肩,堅定的說道:“你放心吧,不管我將來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
小乞丐聽到這樣的話,本應(yīng)該笑起來,可此時他卻流了眼淚,也不知這眼淚是即將離別時的傷心,還是男孩對自己承諾的喜極而泣。
小乞丐抹干眼角的淚珠,點了點男孩的腦袋,嗔道:“傻子。”
男孩撓了撓腦袋,傻笑道:“呵呵,我本來就沒你聰明。”話一說完,肚子便傳來聲響。
男孩就越笑越傻,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腦袋。
小乞丐笑道:“看你以后還逞強(qiáng),肚子都反抗了吧。”說著便伸手入懷,竟然拿出了一塊燒餅。
男孩雙眼一亮,咧嘴笑道:“燒餅,好香啊。”
小乞丐抿嘴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有多少吃多少,所以就給你留了一塊。”將燒餅遞到男孩嘴邊,笑道:“快吃吧。”
男孩也沒接過燒餅,而是從懷里取出那半截木枝,交給小乞丐,笑道:“我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見到江伯父,所以這東西還是給你保管吧。”
小乞丐也不客氣,接過木枝笑道:“行,那我先幫你保管。”
男孩看了一眼小乞丐,張大嘴巴咬了一口,邊嚼邊贊,“真好吃,你是怎么做到的,真有辦法。”
小乞丐又是抿嘴一笑,每次露出這般笑容,男孩的都會直勾勾的看著小乞丐那清澈透亮的雙眼。
男孩吞下口中的燒餅,看著秀氣的小乞丐,癡癡說道:“你笑的真好看。”
小乞丐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孩那癡癡的目光,頓時顯得有些慌亂,悄悄別過頭,雙眼閃躲,一把將燒餅堵住男孩的嘴,小聲嗔道:“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男孩拿著燒餅一口一口的吃著,可雙眼卻始終瞧著小乞丐,那傻傻的、直勾勾的目光,看的小乞丐心里發(fā)慌、發(fā)怵。
小乞丐立馬轉(zhuǎn)移話題,看了江府門口一眼,提醒道:“還不看好了,萬一錯失了機(jī)會,看你以后怎么辦?”
“啊,對哦。”男孩這才回過神來,探出腦袋繼續(xù)盯著江府大門。
小乞丐看著男孩的側(cè)臉,雖然有些臟亂,但也是眉清目俊,一臉剛毅;雖然有些傻,但對自己可算是知冷知熱、關(guān)愛有加,一時,小乞丐竟看的有些呆了。
時至深夜,江府大門上已點了兩盞紅色燈籠,門前那個人依然站在原地,從未離開。
男孩已背靠墻壁,雙目緊閉,睡的深沉,而小乞丐還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江府方向。
就在二人后面屋子上方的瓦礫上,一黑衣女子正在觀望,她時不時看了看江府方向,時不時低頭看看屋檐下的二人,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將江府少爺江云劫走的那位青衫女子。
此時,她又看了看屋檐下的二人,心想:“這兩個孩子一直盯著江家做什么?難不成是前來投靠他的私生子?哼,沒想到他竟然這么風(fēng)流,簡直卑鄙下流。”
不一會,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女子和小乞丐同時望去,來者正是回歸的將震天。
江府門前那人連忙上前牽馬,問道:“老爺,可有少爺?shù)南⒘耍俊?
江震搖了搖頭,問道:“今天可有別人來過?”
那人回道:“自老爺出門后,就一直沒有人來。”
江震天沉聲一嘆,大步走回家中,那人連忙開門。
這時,小乞丐急忙回頭,準(zhǔn)備叫醒男孩,與此同時,后方房頂上飛來兩顆石子,一同點住小乞丐和男孩的穴道。
小乞丐剛剛轉(zhuǎn)身便被一顆飛石子點住了穴道,不僅不能行動,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焦急的看著男孩,希望他能快些醒來。
石子落地,如珠落玉盤,剛剛跨進(jìn)大門的江震天雙耳微動,扭頭看向前方漆黑之處。
此時天色雖暗,但高空繁星如塵,隱約間,只見不遠(yuǎn)處那房頂之上站立著一個人影。
江云于早上失蹤,如今又被黑衣人窺探,江震天豈能放過?剛要去追,房頂上的人影陡然縱身一跳,消失在黑色中。
江震天也不追趕,出言問道:“江安,今天可發(fā)生了什么異常之事?”
江震天身后那人回道:“老爺,今天所發(fā)生的事不就是少爺……”說到這,江安忽然停住,立馬轉(zhuǎn)口,繼續(xù)道:“不對,今天正午時分,有一個小孩前來找您,我看他像個要飯的,便將他趕了出去。”
江震天皺眉,沉聲問道:“是男是女?多大模樣?”
江安聞言急忙回道:“是個男孩,模樣……和少爺差不多大。”
江震天滿臉怒容,卻也沒有開口叱喝,后面的江安反而怕極了,不過卻也沒有開口解釋,他明白此時解釋只會招來更嚴(yán)厲的懲罰。
就在江震天沉思時,耳畔突然傳來疾風(fēng)之響,他本就雙手負(fù)于后背,聽到疾風(fēng)之響時,立馬一掌朝站在自己左側(cè)身后的江安身上拍去。
這一掌來勢迅疾,卻全然是外力,江安跌倒在地,又立馬起身恭敬道:“謝,謝老爺不殺之恩。”
江震天沒有搭理江安,而是將插在門上的一根短木枝拔了出來,拔出后才知道是一根斷了的木枝,仔細(xì)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木枝上還刻有四個字“武氏遺孤”。
見到這四個字,江震天如招雷劈一般,震驚不已,拿著木枝的手都止不住發(fā)顫,嘴里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江安從未見到江震天這般惶恐,立馬說道:“老爺,是不是有少爺?shù)南⒘耍俊?
江震天再也無法鎮(zhèn)定,幾步便朝木枝飛來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屋檐下,可四周一片漆黑,難以看清。
江震天拿出火折子,吹亮之后,赫然發(fā)現(xiàn)墻角處竟依靠著一個男孩,此時男孩也睜著眼睛,正瞧著江震天。
從身形看來,之前在房頂上的人影自然不會是眼前的男孩,但事情太過詭異,江震天還是防了一手,對男孩問道:“孩子,這里只有你一個人?”
男孩自然沒有回話,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著,好像很著急似的。
江震天又問道:“你是啞巴?”
男孩依舊沒有回話。
江震天見男孩不僅沒有回話,反而動也不動,想起江安的話,江震天立馬明白過來,這男孩應(yīng)該是被人點了穴道,當(dāng)下立馬問道:“你被人點住了穴道?”
男孩依然沒有動,眼珠上下滾動。
江震天也明白過來,點住男孩穴道的人應(yīng)該就是那黑衣人,當(dāng)下伸手在男孩胸口上點了一下,這一點,男孩不僅沒有解開穴道,嘴角反而溢出了一絲鮮血。
江震天驚道:“鬼門點穴法?”說著立馬抱起男孩縱身躍起。
站在門口的江安見老爺回來,懷中竟然抱著一個孩童,看臉面正是那個被自己趕走的男孩,當(dāng)下也不敢多言,立馬隨著回了家中。
將男孩放上床后,江震天對江安吩咐道:“快去找一些干凈的衣服來。”
“是。”江安立馬轉(zhuǎn)身出了門,隨后便拿來一些換洗的衣服。
也幸虧這男孩年齡和江云相仿,要不然一時還真的沒有他穿的衣服。
江震天又吩咐道:“出去關(guān)上門。”
見江安走后,江震天便解開男孩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胸膛,而之前因解穴所點的穴位,此時已變的烏黑。
江震天從床下拿出一個紫金木盒,木盒還上了鎖,木盒雖無灰塵,但鎖已生銹,似乎塵封了許久。江震天用力一扭,鎖應(yīng)聲而斷。
打開木盒才發(fā)現(xiàn)里面放的竟然只是九根銀針,這九根銀針長短不一,粗細(xì)不同,與郎中針灸所用的針看似并無差異。
江震天快速的取出三根銀針,分別扎在男孩胸口的穴道上,看手法嫻熟無比,倒是頗像郎中。
隨后江震天又扶起男孩,自己坐在男孩背后,雙掌運功,為男孩療傷。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門外的江安也沒聽到里面發(fā)出的聲音,直到門被打開,江安這才轉(zhuǎn)身,恭敬道:“老爺,有什么吩咐?”
江震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吩咐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說完便廚房熬了些草藥。
江安見老爺竟然沒有責(zé)罰自己,先前那一掌也完全是在救自己的命,不免有些奇怪,心里對那個男孩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