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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舍身誘得狼入套

風(fēng)雨樓第一夜。

我淡定地站在舞臺中央,一身水色高腰束胸衣裙,娉婷地揚起衣袂,伴著悠悠的琴聲簫聲,隨意曼舞,云影在舞臺右側(cè)專注地彈著琴,簫聲是幕后的樂師奏出來的。我掃視全場,笑意更濃,鳳娘的宣傳做得真讓人滿意,看看這樓上包廂樓下大堂滿滿的觀眾,大爺公子鶯鶯燕燕的,每個人都用不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好奇、玩味、興奮、驚艷、不屑……好奇?是該好奇,在世人眼中,一個自愿進入勾欄院的姑娘,骨子里是怎樣的骯臟可想而知;而這新來的姑娘竟能讓讓風(fēng)雨樓的云影甘愿做綠葉,估計這比我進青樓的原因更吸引他們。有不屑?不屑我自愿為妓?應(yīng)該的。

抬頭看見二樓最當眼的包廂里的一張臉,我心底冷笑開來,明宏,你是抵不過云影的魅力,還是獵江珊的奇來了?哼,既然來了,就好好看戲吧。前奏響完,亂紅清揚的嗓音響起——

“起初不經(jīng)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jīng)世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臺下立刻有人的神情變得迷離起來,看來云影說得沒錯,青樓里有故事的人不少呵。很好,雖然沒能吸那些個大老爺們的魂兒,但是我意不在此,我在意的只有你,明宏,你可別讓我失望了。原本我還想著要不要效仿我那時空的偶像波波寫的《綰青絲》里的葉兒那樣,也來一首《卡門》把他們驚得人仰馬翻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作罷,因為會對女人用強的男人,什么樣的女人沒閱過,會喜歡一個艷妓?而我也完全沒必要白白賠上自己。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獲取剎那陰陽的交流;”

好,明宏,你果然也還是有點故事的人,不只是個強暴弱女的色魔,好得很,有故事就好,我就喜歡有故事的人。我一邊在心里千回百轉(zhuǎn),一邊在柔情似水地唱著這么一首傷感動人的歌,我甚至有點佩服自己了,多年的宮廷生活給了我如此精湛的演技,要是可以回去,說不定可以去演戲拿個影后啥了,著實有趣。

“來易來去難去,

數(shù)十載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yīng)屬于你的心,

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只為那塵世轉(zhuǎn)變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

一曲唱完,全場寂然無聲。

不是吧,這首歌雖然震撼力不及波波大人書中葉兒的《卡門》,可也不至于冷場吧。我表情僵在臉上,雙眼骨碌骨碌地到處看,咋辦?

此時,二樓傳來一個聲音,大聲嚷嚷道,“這個女人,爺要了,鳳娘,來啊,收銀子。”接著一個包廂里的男子站了出來,原來是他,難怪聲音聽得耳熟。

“丁爺,”鳳娘終于站出來了,賠笑道,“您也知道江珊姑娘在此登臺,是賣藝不賣身的,鳳娘我這會兒做不了主啊,還望丁爺海涵。”

“什么混賬話,”這丁二公子大概喝高了,臉紅得厲害,脾氣也更大,“爺還就不信了,你鳳娘有銀子也會往外推,一個青樓女子,還裝什么冰清玉潔,我呸——”我真搞不懂,丁瑯?gòu)帜菢拥呐釉趺磿羞@么個哥哥。

“丁爺,您老息怒,風(fēng)雨樓姑娘多著呢,比江珊姑娘好的比比皆是,行有行規(guī),鳳娘可不敢也不能破這規(guī)矩,還望丁爺見諒……”鳳娘說得謙恭,可是綿里藏針,她能掌管這京城最大的青樓,也應(yīng)是有點靠山吧,不然何以敢不把丁相公子放在眼里。

“鳳娘這話小生可不同意了,”一樓大堂角落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站了起來,相貌中人之姿,不過氣質(zhì)不凡,鳳娘詫異地看著他,也不打斷他,“江珊姑娘貌若天人,滿腹才華,豈是風(fēng)雨樓其他姑娘能比的。至于那位爺,也是暴殄天物之輩,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豈能容他染指半分,簡直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喲,我都傾國傾城了,這書生,讀的書多,被書中的顏如玉迷了心竅吧。

聽到書生挖苦,丁相兒子臉色大窘,奈何酒精迷了心智,竟找不到半個字來反駁,惹得眾人哄堂大笑,隨之又開始議論紛紛——

“是啊,江珊姑娘詞曲無雙,讓她繼續(xù)唱曲。”

“對,唱曲,姑娘繼續(xù)唱曲。”

“鳳娘,讓姑娘今晚陪我吧。”

“既是江珊,自然是天下人的,哪能容一人獨占。”說這話的誰啊,連我的名字諧音都搬出來了,我看了一眼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又辨不出是誰。

任憑臺下議論紛紛,我始終站在臺上微笑站著,云影始終安靜地當她的綠葉,而明宏始終坐在包廂里不曾露臉,那好,我們慢慢磨。

風(fēng)雨樓第二夜,爆滿。

看著這些觀眾,我笑了笑,如果昨晚是沖云影來,那么今晚的回頭客,應(yīng)該是沖我來的吧,因為我不想云影晚晚坐在這兒為我做綠葉,請她把曲譜寫出來給風(fēng)雨樓的樂師了,這倒?jié)M足了我小小的邪惡的虛榮心。

明宏坐到了一樓大堂正中,我特意把視線貫注于他身上,我就不信你不上鉤!我今晚特意選了這么一首歌。

“想走出你控制的領(lǐng)域,

卻走進你安排的戰(zhàn)局,

我沒有堅強的防備,

也沒有后路可以退;

想逃離你布下的陷阱,

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我沒有決定輸蠃的勇氣,

也沒有逃脫的幸運。”

唱著唱著,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方向——今晚還來多了一個客人,顧展延,倒是我的意料之外,這樣下去,會不會明宬也來,到時候怎么辦?不過,我不相信他們能認出我來。宮里的亂紅,額頭被厚厚的劉海遮蓋,眼睛大而無神,鼻梁塌陷,嘴唇厚實,膚色偏黃,還有些許小雀斑,說不出有多不起眼,甚至說是丑女也毫不過分。顧展延你是會認得出眼前這個人人矚目的青樓女子就是那個被你戲謔過的不起眼的卑下宮女嗎?不,你認不出!

“我像是一顆棋,

進退任由你決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將領(lǐng),

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顆棋子,

來去全不由自己,

舉手無悔你從不曾猶豫,

我卻受控在你手里。”

歌聲停駐,我謝幕離開,不忘不經(jīng)意地神傷地回眸一望我的三皇子。明宏即時臉色一變,雙目帶著我不了解的異樣光芒。哈哈,我在心底大笑。棋子,誰是誰的棋子,猶未得知。

“棋子,到底誰才是你的棋子!”云影推門而入,面有慍色。

“云影,我……”我心虛地看了看,無從辯駁,我確實利用了她。

她似有不甘地看著我,我不懂她的神情。“你如何?這紙醉金迷的生活這么輕易變擄掠了你的心嗎?還是那身份顯赫的三皇子撩起了你攀高枝的夙愿?‘我沒有決定輸蠃的勇氣,也沒有逃脫的幸運’,好有意思的歌詞,是你不想逃吧。”她觀察得很細致,知道我一心“向”著的是明宏。

“對不起,云影,我是有苦衷的。”我歷來深惡痛絕的便是用“苦衷”二字為理由來敷衍人,但是我又不能實話實說將她卷入這趟渾水中來。

“你承認了?那么你要我來為你配樂也非出于尋人心切,而是沖著我的名聲,和三皇子對我的青眼相加?”我感覺到了,云影對我的失望越來越多,對我的好感越來越少了。

我垂首沉默,她當我是默認了,“你……你,好,人各有志,麻雀變鳳凰便是青樓女子普遍的志向,我不攔你,也無權(quán)怪你,我成全你便是了,那些曲譜我會全部交給樂師,請恕云影不能再做你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墊腳石了。”

一個朋友就這么沒了,我暗自感嘆,不忘感激云影,“謝謝你,真的。”

云影走到門口,又轉(zhuǎn)回頭說,“難道你對那個三年之約就再無寄念了嗎?如果有一日他回來了看到你,將情何以堪?”想了想,她又否定自己的疑問,“或許確實是沒有了,不然,你現(xiàn)今怎會這般享受舞臺上的光環(huán),享受……獻媚于人前于三皇子面前的時刻。”原來盡管在以為我趨炎附勢之后,她還是相信我那三年之約的故事的,真是個善良的女子。

云影走后,我躺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細細想著她最后那句話,我是在享受眼下的生活嗎?這個想法讓我感到瘋狂,我是為嬋兒與吳艾而來的,我怎么可能是在享受?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受過高等教育,我只是努力以實際行動表現(xiàn)出自己沒有鄙薄青樓女子的品行而已;不,我沒有享受青樓的生活,我只是為復(fù)仇而來,我只是在演戲,只有有點自傲地顯擺自己作為現(xiàn)代人的優(yōu)越感而已,我沒有……我越想心越亂,猛地坐起身,打開窗扉,清涼的夜風(fēng)推窗而入,我一下子平靜了不少。

今夜的月光似乎氤氳著一團水汽,很朦朧,可月色卻很美,月光在薄云中緩緩穿行,稀落的星星忽閃忽閃的,如某人的眼睛一般,似乎能照亮黑夜。凝望浩渺蒼穹,總能給我不一樣的遐思。月光透過風(fēng)雨樓后院中的樹木,零星地投影在地面上,仿佛地上也成了璀璨星空。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我立在窗邊,眼前的美景了感染了我,不自禁地吟出了這首唐詩,不知當年唐人王建在寫下此詩時,心底念的究竟是何人。

“姑娘好文才,顧某好生佩服!”我回過頭,顧展延竟然跑到我房間來了,鳳娘怎能讓他進來。

“顧世子怎么也干起了采花賊的行當,”我淺笑著看著他,不冷不熱地說,“不怕傳出去污了長懌侯的名聲嘛?”

“哦——如此,姑娘是不是要大聲喊人,讓大伙兒來看看采花的世子爺呢?”顧展延一副嬉皮笑臉,頗有興味地問,“聽說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既然看重名聲,何必出現(xiàn)在這風(fēng)月場所?不過顧某好奇姑娘的好眼力,顧某第一次上京,第一次來這風(fēng)雨樓,姑娘一眼便知道顧某的身份了?”

呀,說漏嘴了,我轉(zhuǎn)念一想,搖搖頭笑道,“世子有所不知了,這風(fēng)雨樓的姑娘,對天儀國的達官貴人的尊顏性情,任憑哪一個,不都是爛熟于心的,否則,怠慢了嬌客,世子以為鳳娘這風(fēng)雨樓如何堪居京城第一。”

“哦?還有這一茬?”顧展延坐到了房間中央的小圓桌邊上,自顧自地斟起了茶,“來,喝茶,江姑娘。”我坐在對面看著他,嗬,反客為主做得還真自然啊你。他呷了一口茶,抬起頭,笑瞇瞇的桃花眼看著我,說道,“可惜啊,顧某這世子身份比不上皇子啊,得不到姑娘的青睞。”

這死家伙,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到處放電,我笑說,“世子怎么對小女子這等人看得起眼?倒讓小女子受寵若驚了。京城眼下盛傳顧世子和莫將軍在爭奪千儀長公主的芳心,想那長公主是如何出色的女子,我們羨慕不已,世子怎會到這青樓里為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可惜呢。”

顧展延笑笑,“姑娘的消息很靈通啊,京城盛傳的顧某如何不知?”為什么我的每一句話他都要懷疑一番,累不死你啊!我看著他,心里罵死個人了,嘴上卻說,“江珊一介青樓女子,在這風(fēng)月場所,什么聽不到?而世子無從得知也就不足為奇了。”

“呵呵,姑娘……”顧展延牽起我放桌面的手,他暖和的手一下子握住了我冰冷的手,我驚了一下,非禮勿動他沒學(xué)啊,“你真像一個人?”他說。

我笑了笑,又掙扎了一下,“世子,說小女子像你的某人,也不必拉著小女子的手吧,非禮勿動,這可是君子之道。”

他放開了我的手,訕笑,“顧某唐突佳人了。那人不是顧某的某人,是你們羨慕的長公主的侍女。”

哦?是要說我嗎?“哦?長公主的侍女和江珊長得像?”我興趣滿滿地問。

“非也,”顧展延解釋道,“那丫頭長得極是不起眼,哪及姑娘皎若秋月之態(tài)。只是你二人氣質(zhì)極似,都有一種難融于世的感覺;像你,身居青樓,氣質(zhì)不凡,像她,奴婢一個,卻處處不像一個奴婢。”

“即使是一個奴婢,能得世子的記掛,于她而言,也是幸事吧?”我試探地說。

“記掛?荒謬,本世子何來記掛她,只是那丫頭,賤婢一個,也配本世子來記掛她?本世子只想好好治治她滿口奴婢卻滿身像主子的習(xí)性。”他滿臉換上不屑的表情,我頓時通體冰冷,原來如此……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個玩物,就是……賤婢一個嗎?你的身份,就給了你這么根深蒂固的觀念,容不得下人說半句不是?

我勉強地笑道,“世子此言可笑,那姑娘是賤婢一個,那您眼前的就是青樓賤人一個,世子何勞記在心上,還特地來看看小女子是不是像那個宮女,還是請回吧。”我艱難地下逐客令。

顧展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暴露無疑,賠笑道,“江姑娘,顧某失禮了,顧某無意冒犯姑娘,今晚冒昧來看姑娘,也是仰慕姑娘的才華,絕非與那女子有關(guān)。”他站起身,告辭,“今晚多多得罪,望姑娘海涵。顧某告辭。”

送走他,我倒在床上,心緒萬千。顧展延啊顧展延,你對一個青樓女子都可以坦誠相對,為何對一個婢女卻如此不屑,確實是你的等級觀念在作祟嗎?宮里的我就這么讓你不屑,他的話一直回蕩在我腦子里,“本世子只想好好治治她滿口奴婢卻滿身像主子的習(xí)性”,原來你對我所以的一切都是為了治治我而已,包括那句“沒事,有我在這兒”嗎?既然如此,為什么我還對你的一舉一動耿耿于懷!

明明知道,這個時空不會有屬于我的愛情生長的土壤,我為何還一點一點地陷進去,就為了那么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前前后后活了三十多個年頭,難道連這點我都還看不清嗎?于他而言,我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我留在他心里的痕跡,就僅僅是他要治治我的奴婢身子主子的氣勢而已。而于我而言,對他的感覺因著他的一句話,來得那么突然,難道是我寂寞太久,在這個時空步步驚心、步步為營,苦心掩飾過久,不耐孤寂,就被他一舉拿下了。是的,他拿下了,可他不要,既然如此,我有什么權(quán)利要求他似我對他那般對我。說到底,是我癡傻,是我固執(zhí)了,也罷。好好收拾起心情,既然他眼中視我若敝履,心中不給我一寸容身之所,那我何必為他有何改變,改變我靈魂穿越時空攜來的入骨孤獨。罷了,以后依舊繼續(xù)做我的“賤婢”吧。

風(fēng)雨樓第三夜,客盡敗興而歸。

在我登臺之前,鳳娘笑嘻嘻地過來告訴我,我今晚不用登臺演出了,我詫異地看著她。她曖昧地看著我說,二樓三皇子有請。哦——明宏終于來了!

“江珊見過明公子。”我規(guī)矩地屈膝行禮。

明宏閉目懶洋洋地倚在包廂里的寬大軟榻上,旁邊一個風(fēng)雨樓的姑娘跪在他旁邊捶著腿。聽到我的聲音,他半天才睜開眼睛,看著我,“坐吧。”

我四周看了一下,這包廂里除了他身下那張軟榻,和中央的一張矮幾,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除了地板。這算什么,下馬威嗎?“不知公子找江珊來,想聽什么曲子?”我無視他的話,開聲問道。

“本公子何時找江姑娘,不是江姑娘找本公子嗎?”他懶洋洋道,依舊不抬眼皮看人。

誰找誰啊,玩繞口令還是怎么的,無聊,跟這些人說話就得死一大堆腦細胞,“公子逗小女子笑呢,小女子能有何事膽敢勞煩公子。”

“是——嗎——”他拖了個長音,“難道本公子會錯意了?本公子以為,從前晚開始,姑娘就一直在呼喚著本公子,明著里用歌聲,暗地里用眼神,好不痛快。”

看來他也不是糊涂人,竟也知道我的心思在他身上,即然這樣,就“明”說了吧,何必藏著掖著,“公子,江珊早聞公子大名,欲見未果,幾番思量權(quán)衡之下,決定進入青樓,這是平凡女子得見公子尊顏的唯一途徑。江珊前夜得見公子,喜不自禁,有幾分忘情了,還望公子見諒。”

“姑娘倒是個妙人,為了本公子竟然不顧名聲受損甘入青樓。”明宏笑著說,終于抬起眼皮看見了我,好不容易啊。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么讓云影姑娘來為你助陣也是為了吸引本公子的策略了?”是的,這京城中人,誰不知道他對云影極度癡迷,奉為天人,不曾染指半分。

這個問題可千萬不能回答肯定答案,“公子此言差矣,江珊和云影姑娘同是天涯淪落人,同病相憐,相見恨晚,感情甚篤,她只是出于好意,助我一臂之力,僅此而已。”我解釋道,隨即又嘟起嘴輕力度撒起嬌來——同時汗毛全部豎起來了——“難道公子這么不待見江珊,覺得江珊連請云影姑娘配樂的資格都沒有嗎?”

“哈哈哈哈……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明宏大笑,“好,既然如此,看你詞曲超群,那就給本公子彈唱一曲吧。”

彈唱?我哪會彈琴,“公子,小女子愚鈍,不識絲竹樂器,只會唱曲。”

“哦?這就奇了,會作詞會作曲,”他坐起身看著我,“卻不會樂器。”

我淺笑,“公子,你若這么想,人總不能什么都全了,公子既說我詞曲超群,那若是我再琴藝過人,占了個全,讓其他的姑娘做什么去呢?不如,今晚就讓小女子給公子清唱幾曲吧。”

“不,本公子今天不想聽曲,”他是故意要為難我,“本公子付了銀子尋開心,你就好好動動腦子吧。”

干嘛呀這是,一個比一個難伺候,我站在他面前,又發(fā)作不得,動啥腦子,總不能給他表演魔術(shù)吧,況且我又不會,怎么辦,除了這些詩詞歌賦,我還能有什么拿出來顯擺啊!看來做個青樓藝妓也是不容易的,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些大爺們,可就麻煩大了。真搞不懂古代名妓,怎么就能把人哄得團團轉(zhuǎn),像那陳圓圓,就把吳三桂迷得里外不是人,恐怕光憑外貌是做不到的吧。咦……有了!

“公子可有聽過‘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故事?”我得先探探虛實,這是明末清初的故事,估計他們不會知道。

“不曾聽過。”聽這名字,他來了興致,把一邊捶腿的女子遣了出去,“且講來聽聽。”他走過來一把拉過我,我跌在軟榻上,心上一驚,他要做什么,臉上卻還得笑著,“公子這般讓小女子如何講故事。”

“怎么?怕了?你不是為我才進的青樓嗎?”他戲謔道,這話一出,我就膽大了,“倒是不怕,只是替公子可惜,要是云影妹妹知道了公子這般作為,只怕……”我不知道他為何迷戀云影,但是我知道云影對他沒啥好感,也知道他一直沒對云影用強的,所以這是一個籌碼。

他拉起我,坐到我背后,環(huán)抱著我,我衣服底下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他把嘴湊到我耳邊,呼著氣,低聲咬牙道,“嘴倒挺利索,放心,爺今晚沒興趣,說說你的故事吧。”

抱吧抱吧,我又不會丟塊肉,不過明宏,你可得小心了,你今晚抱著的,可是一個隨時會殺了你的女人!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后悔招惹過你懷中的這個女人的!我在心里阿Q一番之后,開始講野史中流傳的陳圓圓和吳三桂的故事。

本章引用資料

《滾滾紅塵》.詞/江孝文.曲/羅大佑

《棋子》.詞/潘麗玉.曲/楊明煌

《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王建.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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