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 攝心繪
- F尋路人
- 2468字
- 2019-09-17 20:55:28
“師兄”阿貍喚回出神的聶朗:“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你也不用自責,反正還沒送到師傅手里,現在換了也來得及。”
聶朗勉強扯出微笑:“謝謝你了,幸好早點告訴我了,不然一會兒定是要尷尬當場了。”
阿貍搖頭表示這沒什么。
“師兄現在要回去嗎?”
“嗯,回去換一換,我晚些再去拜望紫夕長老。”
最后的最后,這碗粥就一滴不漏的撫慰了阿貍的胃。聶朗讓阿貍隨他一起回爭鳴居,阿貍搖手拒絕。她還有一些草藥要親自侍弄,暫時回不去。
“對了”剛走沒兩步,聶朗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回頭道:“以后處理閣中事務,免不了要和紫夕長老相處,如果還有什么需要避諱的地方,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放心,以后想到什么,我都會告訴你的。”
阿貍望著聶朗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聶朗不一樣了,自從他醒過來后,忽然就同大家變得生疏不少。
聶朗此時的心就和手中的碗一樣空落落的,苦澀的感覺蔓延心間。
聶朗手抵在胸口使勁揉了一下:“我到底是怎么了?”
聶朗的書房,一進去就先嗅到書墨香味,入目之處書籍歸置的整整齊齊,房間寬敞但并沒有大的很夸張,是恰巧合適的空間。
隨著聶朗徹底恢復,他又開始處理起日常公務,難得今日得空,閑暇之余提筆練字。
阿貍是過來最后看看聶朗身體情況,走進了,發現這人正專注于手中筆勢運轉,就沒想打擾他,立在一旁靜靜觀看。
結果這一眼望去,幾天的輕松心情一下就沉了下去。這字體……不一樣了!
“你這鎮尺倒是別有風格。”
聶朗停筆,阿貍道。
“這是翎華長老之前贈予我的。亦是我平日喜愛之物。”
“我可以看看嗎?”在得到聶朗同意后,阿貍將其中一個拿到了手中,這鎮尺獨特在材料和雕刻手法上,無論是材料的稀有度,還是雕刻的精湛工底,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朵漆木色的蓮花在尺寸之地綻放,風姿綽約。一向在文人眼里只可遠觀的蓮花,就這樣在阿貍的手中,任意被撫摸。
“心愛之物就要好好收著,藏著,哪有像師兄你這樣真的當成物件用的。”
“這書房不常來人,放這里,能抬眼看看也挺好。”
“總歸會有人來的”
聶朗這回聽出了阿貍意有所指:“師妹的意思是……”
阿貍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又聊起其它看似無關緊要的風景。
“這池水從師兄窗內望去,顯得單調了些。”
臨著聶朗書房,外面是一片水池,干凈平靜如鏡面,倒映著藍天白云。
聶朗無奈一笑:“原本是打算種些荷花的,但被父親阻止了,他好像不怎么喜歡荷花。”
“哦,是嗎”阿貍用手指慢條斯理的順著荷葉摸了一圈后將其放下。“我怎么記得,當時建它的時候,明先生就是打算種荷花的,只是后來師傅過來了一次,再然后,這片地方就空下來了。”
“紫夕長老不應該很喜歡蓮花的嗎……”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都明顯到聶朗開始懷疑自我。紫夕不喜歡荷花?
聶朗有一段記憶深刻的夢,他記得有一個人對紫夕說他喜歡荷花,紫夕將那人整個府邸的全部池子一夜種滿荷花,并且在同一時間全部盛開。那時天上的孔明燈和水中的荷花還有她的笑顏成了那人心中最美的一副畫卷。
紫夕說“這樣一看荷花的確挺好看的,那以后我也喜歡荷花了!”
真的只是夢嗎?現實和夢境全部相反,紫夕長老沒有夢中那么無憂無慮活潑靈動,她不喜歡川貝雪梨粥,也不喜歡蓮花。
聶朗復雜的神色阿貍看在眼里,至此,她心中即便一萬的不相信卻也不得不承認了心里的疑惑。
“你的病已經痊愈了,不用再吃藥治療了,決明谷還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阿貍主動抬起聶朗手腕,快速診斷之后,就轉身離開,她現在腦子有點亂,需要找個地方緩解一下。
回到決明谷,阿貍就走到自己的房前,坐在廊庭的座椅上,眼神呆泄,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對于聶朗,她隱瞞了一些事,紫夕是不喜歡川貝雪梨,但是她為紫夕做的那份是紫夕自己要求的。
她現在都記得,當時長年食果子而生的自己詢問紫夕要不要嘗些人間煙火時,她毫不猶豫的問自己要川貝雪梨。
她更記得當紫夕高高興興吃下去后,又痛苦的吐出來的場景。那種厭惡的表情,她知道不是因為一碗粥,而是一個人。
但那時距離她們相遇已經過了八十年,當她主動出去想要了解這段往事的時候,那人早已身歸塵土,只留下茶余飯后的殘缺閑談。
“他死了”阿貍記得當時紫夕的不可置信和傷感,但情緒轉瞬既逝,剩下的唯余淡漠。他是在八十年前死的,這句話阿貍當時沒有說。相遇之時紫夕的慘況讓她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世人只傳王爺多癡情,但真正了解一切的,還能切身體會其中滋味的又能有幾人。
“赫連辰,是你回來了嗎?憶往生陣法現實中真的存在嗎?”
夜晚的問劍山莊如沉睡的雄獅俯臥在山間,危險而神秘。
原本不該出現的某人此時小心翼翼的立在俊美男子的床邊。
阿貍盡量保持呼吸勻速,確保不會驚醒床上淺眠的顧希晨,攥緊手里的白玉瓶,里面放著的是自己這幾天靜心調制的修容藥。
她伸出手,白皙的膚色在深夜經月光淺照,白的好似發光。她將要觸及的就是顧希晨臉上黝黑冰冷的面具。
手指堪堪停在面具上,猶豫著來回伸縮幾次后,放棄了直接摘掉它。
阿貍緩緩發力,掌心慢慢發出溫和白光,手掌一揮,面具便從顧希晨臉上消失,被她握在了手里。
顧希晨受傷未愈的臉隨后顯露,阿貍把白玉瓶拿到眼前后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此一舉的事。她動作再怎么輕,也擋不住這藥膏上前的清涼感和撲面而來的味道啊。
阿貍試著悄聲道:“你……睡了嗎?”
“睡了,不過又醒了。”
阿貍沒想到自己微不可聞的聲音真的得到了回復,當即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此時的顧希晨已經睜開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阿貍抱歉一笑:“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只是來這兒的想法出現的太突然了,我就來了。”
真是情況是阿貍被紫夕的事情弄的自我感覺束手無策了,望見白玉瓶就想起了顧希晨,不知怎么的,一時間就特別想見他,等她再回神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身在山莊之內了。
顧希晨不語,眼睛仍鎖在阿貍身上。他這二十幾年,在意的人有,但從沒有人在長時間離開后會讓他思念。這種帶著儒酸味兒的詞對他來說是那么陌生。可就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竟然體會到了這個感覺。
讓他產生思念的,就是眼前這個看著有些呆呆傻傻的可愛的小姑娘。這種陌生的感覺,顧希晨沒有立即屏蔽,但也沒想放多大的關注在上面。他覺得不管什么原因,起碼目前為止這種思緒還影響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