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究竟是誰對誰錯
- 焚靈盞
- 芋圓奶茶半糖
- 2510字
- 2019-03-11 20:37:39
一行人隨即來到誦經堂,這誦經堂仍如平日一般莊嚴肅穆,四周擺著上百盞火燭,照得屋中燈火通明,若不是正中擺著一副棺槨,似乎看不出這里正在辦喪事。那靈柩尚未蓋棺,一入門便可見其中縞素。幾十名弟子念念有詞地敲著木魚,正在為逝者誦經超度,
同安本在誦經,見五人前來,便忙起身相迎,客氣道:“貧僧見過諸位?!?
姜姜微微福身行了個禮,晏喬拱手道:“同安大師,晚輩前幾日收到貴寺的書信,方才趕來。多謝諸位幫忙尋到姜姜?!?
同安雙手合十,道:“喬施主不必客氣。此番請你前來,本只欲告知姜姜姑娘的下落,誰知竟出了這檔子事。我靈隱寺向來少問三界糾紛,所以冒昧地懇請喬施主代為解決此事。”說罷,他這才瞥見一旁的白山山,不禁微微一怔。
玄清見到他的反應,便忙道:“師父,徒兒想著要查清此事,便請白施主一同前來了。另外我已經派人去正陽堂請人,想必再過個把時辰他們就該到了?!?
同安點了點頭,將眾人請到議事廳,待所有人都入座后,方道:“玄慈,你把事情經過說與大家聽?!?
“是,師叔?!毙日酒鹕?,便道:“那日姜姜姑娘取了八星藍瓢后,祖和陪她一道前往杭州城,那時大約是寅時,按理說來回最多兩個時辰,可到了午時也未見他回來。我們只道是他貪玩,或是被留下了用午膳,便也沒放在心上??赡侨掌蓱撬妥婵兆姘惨坏罍蕚渫砩?,祖和向來守時,我見他申時還未歸來。便派祖安去尋他。誰知祖安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竟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說在小道上發現了祖和的尸身。”
玄慈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姜,繼續道:“我哪里敢相信,當即便跟祖安跑去查看,沒想到,竟是真的……我看到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面無血色,眼睛瞪得老大,身上盡是泥土,他,他最后究竟是受了多大的苦啊,竟死不瞑目……”玄慈說著說著,不禁哽咽起來,玄清和同安也都紅了眼,只得連連嘆息。
姜姜想到那日祖和送她回去,虧得有他相伴,一路上才不害怕了,當時她還笑話自己沒出息,竟要一個十歲的孩子陪著,沒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叭绻皇俏?,如果他不送我回去,如果我不要他送我回去,那他便不會丟了性命?!彼闹羞@般想著,只覺自己罪孽深重,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玄慈稍稍平復了些心情,頓時變了個臉色,咬牙切齒道:“而就在那時,我看到他手中死死攥著一只荷包,我扳了好久,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將他的手指扳開,他這般拼命地攥著它,想必這荷包定是從那賊人身上拽下的!而那荷包,我正好見過,就是這妖女的??!”他這般說著,便惡狠狠地朝著姜姜一指,氣急敗壞地就要沖過去揍她。
“玄慈!不得無禮!”同安一掌拍在案上,喝道。
玄慈倏地一顫,這才強行收斂住脾氣,怒氣沖沖地坐下。
晏喬趕忙起身,擋在姜姜面前,拱手道:“玄慈大師,貴寺了解的情況晚輩已經清楚了,只是要想弄清楚事情始末,還得從多方了解才是。”說罷,他隨即轉向姜姜,道:“姜姜,你說說你了解的情況。”
姜姜還陷在自責之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晏喬又拍了拍她,才將她拉回來。
“我……”姜姜黯然道:“那日祖和小師父將我送到城門,天已大亮,城門也已大開,應該是過了卯時。我不想太麻煩他,便讓他先回去了。之后我一個人進城,就回到正陽堂,后來直到你們把我抓起來,我也沒再見過祖和?!?
“哼,那荷包你又作何解釋?!”玄慈怒道。
“荷包?”姜姜愣了愣,向晏喬投去疑惑的目光,她方才想得出神,沒有聽見荷包一事。
晏喬溫和道:“方才玄慈大師說,在祖和手中發現了你的荷包?!?
姜姜一驚,忙低頭在腰間翻找自己的荷包,這才發現果然不見了。她蹙眉思索道:“我先前只顧著救人,也不知這荷包何時竟丟了……”
玄慈聽此大怒,忽地拍案而起,指著她鼻子吼道:“妖女,你休要推脫,定是你行兇時慌張,沒發現祖和扯下了它!”
姜姜聽此,一股腦地也站起來,急道:“我,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我知道,是我不該讓他陪我回去,如果他不送我,就不會出事,如果我一個人回去,可能死的便是我……這,這般說來,你,你們說我害死了他,倒也不錯,他是替我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都怪我,都怪我……”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竟忍不住大哭起來。
晏喬見此,趕忙將她攬入懷中,輕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姜姜,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都是那兇手的錯,你可千萬不要怪自己?!?
玄慈見晏喬這般安慰姜姜,簡直如同火上澆油,破口大罵道:“你這小子,我靈隱寺待你不薄,如今你就是這般偏袒這妖女的么?!”
“玄慈!”同安清了清嗓子,皺眉道:“坐下!”
玄慈這才不甘心地坐下,忿忿地錘了一下桌子。
“姜姜,你好好想想,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時候見到那荷包的?”白山山開口道。
姜姜聽此,忙抹了把眼淚,思索半晌,方斷斷續續道:“是……是……對了,我與祖和回城的時候還在的。我這荷包有夾層,里面縫入了些奇幽草粉末,香氣散得很遠,我記得那日祖和還問我,有沒有一直聞到一股暗香,現在想來定是這荷包的香氣??墒呛髞怼趺淳筒灰娏四亍皇锹湓诹苏柼??”
她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又道:“不對,若是落在正陽堂,當時那么多人,總會有人瞧見的……那必然是在路上掉了,在路上……啊我記起來了!!”姜姜眼神一亮,繼續道:“我路過西市的時候,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定是那個時候掉了??僧敃r裝著八星藍瓢的盒子掉在地上,我光顧著找盒子,就沒在意這事?!?
“這么說來,若這荷包不是無意中掉的,那便是有人故意為之,企圖嫁禍于姜姜姑娘了。”玄清若有所思道。
玄慈急道:“師兄,你可莫要信了這妖女的胡話!”
同安清了清嗓子,道:“喬施主,雖說玄慈和姜姜姑娘的話都沒什么破綻,但畢竟玄慈的話,是有祖安作證的。”
晏喬一時語塞,白山山便忙起身道:“姜姜幾時回到正陽堂,又在正陽堂待到幾時,那也是整個醫館上下都可以作證的。至于我,中毒之后便昏迷不醒,更是沒有邁出過正陽堂一步,諸位若是不信,等證人來了,一問便知?!?
玄慈冷哼一聲,沒好氣地小聲喃喃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的?就算不是,也說不定是你施了障眼法蒙蔽視聽!”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所有人都能聽清。
白山山聽此,不禁冷笑一聲,故意諷道:“你們若要這般,那我也無話可說了,直接把我們抓了就是了!反正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么!”
如此,雙方僵持不下,氣氛一度達到冰點,大家都不再說話,只默默等著正陽堂人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