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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歷史的方法:聯接結構上多變的資本主義過程中的概念形成

《漫長的20世紀》是世界—歷史方法綜合的關鍵環節。以挑選相關的“視角”——這些視角源于觀察循環和演進的長時段模式——為前提,并把時空定位于資本主義的發展,阿瑞基提供了生態史方法的各要素。他的三個問題——什么是累積的?什么是周期的?什么是新的?——與一個關系的和建構主義者的時空相聯,在這些方法中提出當今全球環境研究的重大方法論問題:我們如何把生物物理和人類本性結合起來,以及當我們將二者結合之時我們正在做什么?

筆者建議,我們通過摒棄理想類型的自然/社會,即摒棄通過元理論來回答問題的二元論來對這一問題做出回應。沃勒斯坦堅持認為,歷史資本主義帶來對資本主義理想定義來說一個類似的異議,既來自左派也來自右派(1983)。(請注意,歷史并不是指過去/現在的二分法,而是一種研究確定模式關系時出現的方式)這種理想類型的概念是有問題的,因為它們簡化了必要的研究,這種研究對于理解散亂和不斷演進的關系網絡——我們稱之為資本主義——是十分必要的。同樣,自然/社會二元論把研究簡化為長時段中人類與人之外自然累積性和周期性地不斷演進的配置,包括當前的危機運動。

認真對待歷史的態度是了解它“不斷地打亂簡單劃一的概念框架以及比較精制的理論思考”——這是我們辛辛苦苦構建出來的(Arrighi,2000,p.117)。理論和歷史的關系當然是歷史社會學卷帙浩繁的文獻爭論的中心,在此筆者不重復這些辯論。經典的文本是艾布拉姆斯(Abrams,1982)、伯克(Burke,1980),以及斯科克波(Skocpol,1984)的研究。然而,筆者多么希望把阿瑞基關于歷史資本主義論述的方法論和理論意義,發展成一個重新思考現代性為一個社會—生態過程與工程的挑戰的對話。

如果歷史用其自身的方式“打亂”我們的模式,我們該如何應對?我們可以用直接的方法研究特殊性,主要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方式涉及概念—歷史的任務;第二種方式是歷史—概念的挑戰。我們將依次探討這兩種方式。

概念—歷史的任務意味著直接探尋資本主義發展各階段理論與歷史的關系。帝國主義的概念適合對17世紀世界大國的分析,但不足以解釋隨后各時期的“新帝國主義”。這并不排除概念的文化交匯。我們可以看一下蔡斯—鄧恩(chase-Dunn)和霍爾(Hall)關于長時段文明史上比較世界—體系的經典著作(1997)。阿瑞基經常提醒學生們,“帝國主義”這一旗手(signifer)在整個20世紀一直保持不變,但它所體現的一系列關系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此觀點是阿瑞基終其一生所使用的(1978b,2007,2009)。這種感覺使他得出了關于歷史資本主義的概念定義的第一個規則:

在世界—體系分析中仍占主導地位的觀點——數量上擴大但結構上不變的世界資本主義體系——必須被摒棄,包括(尤其是)一些概念,如康德拉季耶夫周期、霸權周期,以及作為結構不變性的經驗表現的邏輯(2004,p.38)。

“結構不變性”的吸引力找到了超越世界體系分析的牽引力。在與世界環境史密切相關的領域,商業化經常以結構不變性的主要形式出現,市場力量借此對景觀造成極大的損害(e.g. Richards,2003; Hughes,2001)。但這種觀點忘記了世界市場并不創造平等。漫長的16世紀的世界市場與今天的世界市場不僅在數量上大相徑庭,在質量上也非同日而語。概念上的特殊性與經驗上的特殊性是辯證地聯系在一起的。然后我們也有很好的理由——無論是對環境史學家還是世界體系分析家——去重新審視馬克思在論及“每一個特定歷史時期的生產方式都有其自身特殊的人口規律”時表現出的那種概念—歷史的敏感性(1976,p.784)。除了人口,我們能在資本主義各時代中不考慮市場交換、工業、商業公司、階級結構、帝國主義國家、城市化的特殊的社會—生態配置嗎?這一意見提出了新的問題,即關于資本主義在其發展各階段中的戰略性社會—生態關系的建立、再生與最終的危機。

第二個問題是歷史—概念的任務。一種歷史批判法不僅可以考察我們的分類法在何種程度上似乎可以解釋社會—生態變化,這樣一種直接的和批判的方法也可以詢問(如果運氣好的話,揭示)我們的概念框架和當代權力結構之間不平衡、多變的一致及破裂(Bourdieu and Wacquant,1992)關系。

這種本能反應的歷史社會科學的不平衡發展對重要的環境研究的意義不亞于對政治學的意義,并且對兩者的關系也有重要意義。在環境史與世界史中,不可否認,在關于市場首要地位的元理論的堅持(Cronon,1991)和新自由主義之間,或在資源限制方法(Pomeranz,2000)和石油極限的新馬爾薩斯主義概念之間,都存在一種簡單的一致性。在注意到這種一致性以后,筆者打算重點關注布迪厄(Bourdieu)意義上的概念使用的“反應”之特殊性。此即筆者所謂的歷史—概念因素,同時交織著正統和非正統的因素。從這個角度來看,“生態的足跡”(ecological footprint)方法(Wackernagel and Rees,1996)——把人類例外論作為一種機械地和單向地加諸一個外部構成的、獨特的“環境”——可能是這種直接(本能反應)考察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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