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的眼球差點瞪出來。什么就你搬家吧?就因為昨晚你打贏了,還是因為你那雙溫柔的眼睛?
三胖子已經糾結了許久,那雙當時盯著自己的眼睛怎么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看上去有點瘆人。
可是你再厲害也不能跑到別人家里讓別人搬家吧?這和強盜有什么區別。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法律是保護公民的居住權的。
就一會兒,三胖子幾乎把自己的合法權益想了一個遍。最后,他認定楚子劍的要求是完全不合法的。
自己已經毀了根基不能再修行了,好在還有法律能保護自己。這時候,這個專門鉆法律漏洞的壞蛋想起用法律來保護自己了。
楚子劍看著他,再一次說道:“就今天下午三點以前吧,還有兩個小時,足夠了。”
三胖子急了,心說我就夠壞了,你怎么比我還壞啊?要擱以前,三胖子早就打的對方滿地找牙了。可這會不管他怎么急,就是發不出火來。好像自己身上已經沒有發火的功能了。
他又試了試,還是沒火。
我就知道這個壞小子的眼睛有問題,被他盯過后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什么功能,發不出火來不說,還動不動就自責,懊悔自己做過的事情。我這是良心發現了嗎?難道自己這么多年一直沒良心嗎?看,他又自責開了。
三胖子眼睛瞅著楚子劍,不能發火,也恨不起來,就剩下急了,急的不得了。
從楚子劍他們進來就躲在一邊的黃頭發這時候驚得張著大嘴,一臉懵逼的看著楚子劍。他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反正楚子劍從進門說的那幾句話都是他一年前就在這個客廳里聽過的。只不過,當時說這些話的人是這個連發火也發不出來的三胖子。
自己前些日子和兄弟們喝酒吹牛的時候,還把當年譚總在這間客廳里對著欠債人說的這幾句話講給他們聽,并發誓自己要把這幾句話刻在心里,到用得著的那一天,也學著譚總的樣子,一臉冷肅的對著欠債人說“你搬家吧,就今天下午三點以前,還有兩個小時,足夠了”。
即簡潔,又有殺氣,還他么的不用多說很多廢話。
可現在是怎么回事?譚總說過的話,自己刻在心里,腦子里回想了無數遍的話,怎么會一字不差的出自這小子的嘴里。不對,不是一字不差,至少譚總沒有說“那個”。
這小子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嗎?難道修行者都這么厲害?可譚總也是修行者,怎么除了看他很能打,也沒見他有什么別的能耐啊。
越想越不對頭,再看見三胖子急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黃頭發的臉色都變了。
“譚總。”他顫聲叫道。
三胖子轉頭看向他。
黃頭發想讓三胖子過去,可他剛一招手就又覺得不妥,只好自己朝著三胖子走了幾步,“他說的,不正是你在這里對姓安的說的嗎?”
三胖子想了想,心說可不是嗎?難怪自己覺得那幾句話有點熟悉,原來是自己的版權。
自打昨夜一戰,自己好像哪里也不靈了。三胖子拍著自己的腦袋,覺得這里就是一團漿糊。
畢竟曾是修行者,三胖子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他雙手拱拳,對著楚子劍說道:“幾品?”
楚子劍看看安琦,眼里的意思是:這位怎么和你一個樣啊。
安琦沒理他。
楚子劍指指安琦,“七品巔峰。這里就是她的家。”
三胖子明白了,這是來報復的。
自己利用套路貸,借出一筆錢,最后錢連本帶利收回來不說,還得到這棟別墅。套路貸嘛,本身就是套路,只要你進了套,你除了要還錢,還要再給債主一套不低于那筆錢價值的房產。
套路貸,就是錢和房子都要,要的你還說不出毛病。
只是,三胖子沒想到那個姓安的還有一個修行的女兒,而他女兒還有一個不知道幾品的高手同學。
三胖子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玩套路貸這么缺德的事。眼下,這個聰明人做出了一個最明智的選擇——搬家。
他知道不用楚子劍,就是安琦這時候也能秒殺他。昨夜楚子劍給他的后續打擊那種滋味,他再也不想嘗到了。
那他么的是打架嗎?欺負人好吧。
其實,讓三胖子最終決定搬家的,還是自己一夜悟出的道理,沒了修行根基,錢再多也買不來命。
況且,自己昨夜氣血逆行,若不是這小子的溫柔一眼,恐怕這里早換主人了。
唉,反正這房子也來路不正,還給他們也算自己修心吧。三胖子帶著黃頭發黯然離去。
臨走前,三胖子主動寫了一份協議書,把自己利用套路貸得到這套別墅的過程說了一遍,現在良心發現,原先的套路貸合同作廢,別墅歸還,兩不相欠,最好是相忘于江湖,八輩子也不要有交集。
三胖子簽名按了手印,安琦代替她父親也簽名按了手印。儀式感挺強,弄得房間里的氣氛有些肅穆。楚子劍瞅著協議書上那兩個紅色的手指印,心說協議書的事情自己也沒想到,看來三胖子確實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挺好的,自己挽救了一個骯臟的靈魂。楚子劍也沒想到自己的異能還有這個作用。
安琦拿著協議書,覺得自己又有家了。只是,這個家里的人已經四分五散,躲債的躲債,失蹤的失蹤,剩下自己沒人管。原先還能接到小姨打來的電話,還有斷斷續續打來的一點錢。可自打棉被被自己洗了后,小姨也沒音信了。
樹倒猢猻散,就是說的自己家吧。呸,弄得自己有家不能回的壞蛋才是猢猻呢。
現在房子是收回來了,家人什么時候回來就不知道了。畢竟,父親的公司不只是借了三胖子一個人的套路貸。
安琦并沒有顯得有多么高興。在她心里,家可以是房子,也可以是家,還可以是廟。至于到底是什么,就看這座房子里有什么人,在里面干什么。
現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別墅在安琦的心里就是一座房子,一座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