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劍推著破車子剛剛走到廢品站的院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楚子劍知道收廢品的老張是個酒鬼,喝多了就打老婆孩子,外帶著踢狗攆雞趕鴨子------要多瘋狂就有多瘋狂。
來的真不是時候。楚子劍打算改天再來,這時候進去,說不定就被老張誤傷了。楚子劍轉身想走,就在這時候,一個滿臉污血渾身泥水的漢子竄了出來------
仔細一看,竄出來的竟是老張。難道院子里會喘氣的都被干掉了,現在開始殺外面的人了嗎?不對,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一個舉著菜刀的人。
“快救我,那個婆娘瘋了------”老張看見楚子劍便拼命地喊著。
畫風回轉啊,平時都是看你追著自己的婆娘滿院子跑,今天怎么反過來了?是酒喝少了,還是喝多了?還是------沒喝酒?
老張的老婆雖然瘦小,但這時候十分勇猛。她舉著菜刀,嘴里喊著狠話,轉眼間便追上了老張。楚子劍一看事情不對,這是要出人命的劇設,便搶先一步攔在了他們中間------
楚子劍面對著老張的老婆時,一時間竟有些蒙了。這還是那個每次楚子劍來就給他端水喝的張大嫂嗎?只見張大嫂的雙眼血紅,整個臉也扭曲了,嘴里發出的聲音也不像是正常人發出的,用鬼哭狼嚎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楚子劍實在想不透,平時看上去溫恭賢良說話也沒高聲的張大嫂到底經歷了什么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看來,她像是瘋了。
老張的老婆確實瘋了,她根本不看眼前的人是誰,手中的刀便劈了下來------
楚子劍盯著她的雙眼的時候,張大嫂手里的菜刀已經離他的臉只有幾厘米遠了。
楚子劍如同條件反射般的左手抬起,穩穩地擋住了張大嫂揮刀的右手手腕,接著,楚子劍右手握拳,下意識地朝著那張臉便錘了出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楚子劍不知怎么就想起“傷重不治”來,伸出去的拳頭中途改變方向的同時也縮減了力度-----
“砰”,輕微的一聲響過后,張大嫂的身體便仰面朝后倒去------
“吧唧”一聲,張大嫂躺倒在污水四流的自家院前。
那把菜刀就有意思了,它在空中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最后竟飛回了院子里。
張大嫂倒地后,楚子劍和站在他身后的老張一時都楞了。楚子劍是從心里害怕眼前這個張大嫂再來個傷重不治,自己就沒法解釋了。而老張是看到楚子劍打自家婆娘一拳的,甭管為什么,在他心里自家婆娘只能自己打,你一個外人打她算怎么回事?
老張一臉幽怨的瞪了楚子劍一眼,驚魂未定的站在張大嫂身邊,瞅瞅躺在泥水地上的老婆,又看看楚子劍,突然眼淚汪汪的喊道:“你把她打死了!”
楚子劍這時候也很害怕。他怕張大嫂也和那個瘟狗一樣被自己一捶絕殺。可自己這次并沒有使出全力,而且,拳頭也是照著張大嫂的肩膀處捶的,不會再出現意外了吧------
“翠花、翠花啊,你死了沒有啊?”這時候,可能是被嚇得酒醒了,老張抱著自家婆娘一個勁干嚎著------
過了一會,楚子劍只聽見“哎呦”一聲,一直揪著的心才算放下來,知道自己這次沒有失手。他正待向前看看張大嫂有沒有受傷,突然,他覺得自己身上出現一種異樣的感覺------
好像,好像是從眼睛開始的。楚子劍明白自己與張大嫂對眼的那幾秒鐘里感知了她的想法,可那些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在楚子劍的感知里,它們像一股火,一股燃燒著的火------
這時候,這股火已經順著眼睛貫入身體,慢慢向下,最后,引燃了他腹中那團低溫火球。
平時那團溫溫順順的火球遇到這股火之后,突然像爆發的火山般在楚子劍的身體內噴涌燃燒------
楚子劍細細體味著,慢慢等待著------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好的感覺。反倒是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比之前更有力量了。
楚子劍摸摸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他看看周圍,除了不遠處停著幾輛車以外也沒有什么異常。楚子劍再看看被老張攬在懷里的張大嫂,想起與她對眼時看到的------她的眼里是滿滿的戾氣之火。
這應該是多年累積下來的無數怨恨委屈傷痛不滿壓抑等等負能量在一瞬間的爆發吧。
可它引燃了自己的低溫火球是什么鬼?就是因為我多看了你一眼嗎?
老張把張大嫂抱起來,這時候他的酒已經全醒了,踩著從自家院子里流出的污水向回走去。
“我------”楚子劍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眼看著老張夫妻進了院,那個可恨的老張還用腳把院門踢關閉了。楚子劍知道自己以后不能來這里了,拉架拉出仇恨來了。
“那個,你們,以后夫妻打架不能用菜刀啊。”楚子劍蒼白無力的喊著。
看看一邊歪倒在地上的自行車,楚子劍也懶得再把它推回去了。輪胎撒氣了,來的時候就是推著的,回去,肯定不能推著回去了。于是,楚子劍瞅瞅老張那個堆得高出院墻近兩三米的廢鐵堆,又四下里看看,從地上拎起自行車隨意一甩,破車子便落在廢鐵堆上------
不遠處停著的那幾輛車其中的一輛上,陸風正和師哥坐在里面饒有興趣的看著楚子劍。楚子劍扔破車子的時候,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你看看,他是不是和你年輕的時候有點像???”師哥指著遠處說道。
“我現在也不老啊。”陸風不滿地說道。
“是、是不老,35歲的上校放在哪里也不能說老啊?!睅煾甾D頭笑呵呵的說著。
“再說,我也沒他那么------弄個女同學住在家里?!标戯L面帶嫌棄。
“說起那個女同學,”師哥取過身邊的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張紙,接著說道:“出發前收到的,你看看吧?!?
陸風接過那張紙看著,沒一會他便抬頭看著師哥,一臉狐疑的的樣子。“一個學校只待一年?”
“這次是個例外,在一中已經一年多了,還沒有轉學的跡象。”
“你的意思是-------”
師哥點了點頭,笑了。
“嘿,這小子,到底是什么底牌?”陸風看著離這里越走越近的楚子劍。
“開車。”師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