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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錠子

  • 鬼官人
  • 湯師爺
  • 5324字
  • 2020-06-22 17:42:16

侯爺瞪著眼問道:“為什么?”

對于醉鬼劉的身份,侯爺前不久方才跟我提起,因為他身具六指,所以侯爺一直懷疑他是瞎裁縫,可如今聽說他要被槍斃,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令我一時也感到頭腦發懵。

顧海濤道:“他親口承認是他偷走的尸體,為的是毀滅證據。而且他也承認,那十三個人,是他晚間的時候投毒殺的。實話跟你說,這個案子就是本公子親自帶人查的,不可能有錯。”

侯爺一聽,一把抓起顧海濤的衣領說道:“你他媽有沒有腦子,這事聽著就不正常,這話你們都信?”

顧海濤說道:“有什么不信的,他都簽字畫押了,罪名已然定下來。這也算是王參謀臨走之前,為老百姓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侯爺大怒,說道:“你別的本事沒有,拍馬屁倒是一套一套的,老王在哪兒,我要見他!”

顧海濤一攔侯爺,說道:“王參謀正在忙,沒時間見你,王參謀是什么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侯爺伸手指著顧海濤的鼻子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要么你讓我們倆進去,要么我打斷你的腿!”

顧海濤臉色一紅,看了馮宛兒一眼,馬上又硬氣起來,說道:“姓侯的,我不信你敢打我。“

“啪”一嘴巴打到顧海濤的臉上,把站在旁邊的馮宛兒嚇了一跳,叫道:“你干什么,為什么打人!”

說著一下攔在顧海濤和侯爺中間,對著侯爺怒目而視。

侯爺把想要踹出去的腿收回來,指著顧海濤說道:“什么東西!”

我向馮宛兒說:“對不住,他的脾氣就這樣……”

沒等我說完,馮宛兒看都不看我一眼,打斷我道:“走開,以后不要再跟我說話。”

我怔了怔,看著她把手放在顧海濤的臉上,一臉心疼的樣子,心里萬分不爽,但是卻無法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快步追上了侯爺。

侯爺一進大門,就扯開那個公鴨嗓大叫:“老王!老王!”

一個當兵的出來攔住他喝道:“干什么,這是政府,公然大喊大叫,成什么體統?!?

侯爺指著那個人說道:“告訴侯爺,老王在哪兒,侯爺我有事兒找他。”

我一把將侯爺拉到一邊,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侯爺瞪著眼珠子說道:“你沒發現這事兒不對?侯爺我這么跟你說,他醉鬼劉之前說的見到大蓮殺了那十三個人,現在又說那十三個人是他醉鬼劉殺的,我問問你,你相信哪個?”

我想了想,說道:“大蓮起尸我是親眼看見的,而且你還從醉鬼劉說的地方挖出了黑炭,我當然相信是之前他說的。”

侯爺說:“這不結了,侯爺我跟你說,醉鬼劉也是人,漫說他要是瞎裁縫,這幾個貨色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就算他不是瞎裁縫,要是沒有什么事兒,他瘋了把這事兒攬到自個兒頭上?這里頭肯定有事兒,弄不好就是背后有人指使他這么干的,你聽侯爺我的,一準沒錯。”

我問道:“那你到底擔心什么?”

侯爺這才順了順思路,跟我說道:“我擔心,牢里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瞎裁縫?!?

這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侯爺的腦子,醉鬼劉突然之間認下這個案子,我心里明明知道不對,但卻也沒有想那么多,現在看來我跟侯爺之間的想法真的有相當大的差距。

這個時候,王參謀終于在人陪同下,從衙門里邊走出來,看到侯爺我倆,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不知道侯爺找王某人所謂何事???”

侯爺高聲說道:“王參謀,侯爺我這次找你不為別的,就為醉鬼劉的那個案子!”

王參謀笑容不減,說道:“侯爺啊,你聽王某人說,王某人請你過來,是調查圣山湖的案子,現在上峰發來話,讓咱們先按兵不動,我看,侯爺你這幾天也辛苦,還是多多休息幾天,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侯爺臉色一變,說道:“老王,這個十里坡是你請我來的那是不假,不過侯爺我來十里坡還真不是憑你的面子,有沒有你,這十里坡侯爺我是想來就來,不想來誰還能勉強得了侯爺我?”

王參謀說道:“好好,侯爺可以不給我面子,但是東北張大帥的面子,總得給吧?”

這句話一出,我明顯看到侯爺臉色一變,瞪著眼珠子不再說話。

王參謀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侯爺你是大人物,這幾天收拾收拾,回東北去吧。”

說著不再管我們,轉身就要走。侯爺忙說道:“好!老王,你的面子我給你,但是有個條件,你讓我再看醉鬼劉一眼。”

王參謀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接著身邊一個人走過來,帶著我們來到關押醉鬼劉之處。

來到牢門外,就看到醉鬼劉臉朝里一動不動的躺著。

帶路的人把牢門打開,說道:“時間不要太長,我在外面等著?!闭f著就轉身出去。

我與侯爺低身進了牢門,侯爺說道:“這他娘的,這破地方能關得住什么犯人?!?

我沒有心思跟他搭話,對著躺在地上的醉鬼劉叫了兩聲,沒見他有反應。侯爺走過去,把醉鬼劉的身體轉過來,一看之下,我差點嚇一個跟頭。

就見醉鬼劉早已死去多時,那嘴上和雙眼處,跟大蓮和大奎一樣,被針縫上了。

侯爺一拍大腿,罵道:“操他娘的,這才是真正的醉鬼劉!”

聽了這話,我好奇地向那尸體一看,見那死者的面容的確很像醉鬼劉,可我沒有看到侯爺所說的六根手指。不僅如此,醉鬼劉的手背可能是因為年紀大的緣故,青色的血管如蚯蚓一般從皮下突出,一根根手指干癟枯瘦,長長的指甲里滿是泥垢,哪里像侯爺所說的白白嫩嫩?

我好奇地看了侯爺一眼,侯爺沒有說什么,拉著我出了牢門,向門口的人說道:“你自己去看看,犯人都他娘死了,你們一個個都干什么吃的!”

那人說道:“嗨,這個時候誰顧得了他啊,反正早晚就是死,死就死唄?!?

我看到侯爺又要發作,一把拉過他就往外走。

出了衙門侯爺依舊暴跳如雷,指著里邊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們那德性,今兒個也就是你攔著我,要沒你我一把火燒了這縣衙門!”

我忙說道:“侯爺您大人大量,跟他們一般見識實在不值當的,您就高抬貴手,饒了他們這一回?!?

聽了這話,侯爺看了看我,說道:“你這是勸我呢,還是笑話我呢?”

我一拍腦門,說道:“您這話咋說的呢,再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笑話侯爺你啊,你是什么人,我捧你還來不及呢?!?

侯爺將信將疑地看了我半晌,說道:“得了得了,你也不用跟我整這些有的沒的,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侯爺我?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醉鬼劉死了,肯定是瞎裁縫知道了一些什么東西,想要趕緊了結此案,這件事,咱們還得從陳老鬼那里入手,他可能是惟一見過瞎裁縫的人?!?

我說道:“但是咱們昨天晚上把人家陳老鬼家紙扎鋪搞成那樣,現在咱們去找他,你覺得合適么?”

侯爺想了想,說道:“的確不合適,這樣,等今晚咱們見了鬼婆婆,先從她那掏掏底,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來?!?

一聽他提到鬼婆婆,我這心里又是一陣打鼓。

一直到晚間,這種忐忑的心情一直在我心頭揮之不去,實在忍不住,我問侯爺道:“侯爺,你確定你之前看到醉鬼劉的手,沒有看錯,真的是六指?”

侯爺看了看我,一邊準備要在晚間用的東西,一邊說道:“這種事,侯爺我敢打包票錯不了?!?

他應該是知道我擔心的是什么,當下說道:“老吳你放心,這次去,我絕對不會讓鬼婆婆再把你困在那里,再者說了,那是你未來的媳婦,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你看你緊張個什么勁。”

聽了這話,我更加覺得無語。

等到了半夜,侯爺我倆收拾好行裝,我依舊是穿上次那件壽衣。我一直覺得侯爺讓我穿這件壽衣,純粹是拿我開心,但看他一臉鄭重的樣子,我又沒有辦法多問。

我倆來到白樹林,遠遠就能看到鬼婆婆那所陰森森的宅子門口的慘白的燈籠,一路上,有好幾次我都想找退堂鼓,都被侯爺拉住。

此時遠遠看去,月光之下,那所宅子就像一只爬在荒郊野外的怪獸,令人望而生畏。

我跟侯爺來到門口,此時過來已是第二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侯爺把大門敲開,我跟著他忐忑不安地走進了院子,卻見院子正中一個非常大的火盆,正點著一盆火,不知道燒的是什么,只是聽著里邊“嗞嗞”地響。

而鬼婆婆將自己蒙得嚴嚴實實,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做著什么法事。

在她的兩邊放滿了法器,什么都有,有我見過的,也有我沒見過的。那火盆四周,不知道用什么血在地上畫著一堆堆的符咒,火光竄動之下,顯得神秘又詭異。

侯爺向我施了一個眼色,我倆便站到一邊,遠遠地看著。

慢慢地,那火盆之中的火焰變成了綠色,如果一只躁動不安的幽靈,本來撲面而來的熱氣,一下變得冰冷,身周的熱量也似乎被那火焰吸收,我站在那里,全身都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聽到那火盆之中似乎有慘叫之聲傳了來,那叫聲此起彼伏,一聲緊似一聲。

我有點吃驚地看了看旁邊站立的侯爺,他顯然也聽到了,臉色非常難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火光猛地一竄,一個全身是火的人形之物之火推中沖了出來,直直向我奔來。

這一下把我嚇了一跳,我終于知道那火中燒的是什么,居然是人!

那人奔得相當快,透過那火光,我幾乎可以看到他猙獰的面容和目眥欲裂的眼睛。我嚇得想往后退,但是雙腿如同被灌了鉛一般分毫抬不起來,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就在他伸手雙手抓到我面前的時候,卻見他身形一頓,一條長繩從鬼婆婆的方向伸了過來,如一條蛇一般纏住那人的腰,猛地一抖,那人的身體就如果風箏一樣倒飛出去,直接栽到火堆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我的冷汗才流了下來,心頭“嗵嗵”狂跳個不停。轉頭一看侯爺,仿佛他也嚇得傻了,張大嘴巴定定地看著火堆。

鬼婆婆嘶啞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來:“你這只猴子倒是挺聰明,知道婆婆我會出手?!?

侯爺的臉上陰晴不定,說道:“小侯沒有婆婆那兩下子,這冥火擦到即死,沾著即傷,在婆婆面前,小侯不敢造次?!?

鬼婆婆冷哼一聲:“你倒是見多識廣。”說完轉而望向我,說,“官人受驚了?!?

這一聲“官人”從她嘴里說出來,我一陣惡寒,我也不說話,只當沒有聽見,可心里卻像吃了蟲子一樣惡心。

鬼婆婆沒有說什么,拖著寬大的黑色風氅站了起來,慢慢地圍著那火堆走。那火焰大熾,從火中不斷沖出人來,而鬼婆婆不慌不亂,揮著手里的繩子一下又一下,將跑出來的人又甩入火中。

那火中尖叫聲更加刺耳,仿佛來自于地獄的嚎叫。

鬼婆婆一邊唱著一種極為詭異的曲調,那曲調婉轉神秘,令人一聽就寒意頓生,再加上她扭曲著四肢的舞蹈似的動作,更加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她將手里的紙錢高高拋向空中,不一時間,那叫聲便平靜了下來。

鬼婆婆回來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說道:“今兒有人給我送來幾具尸煞,如果不用冥火焚燒,過不了幾年,就會為害一方。官人這次來,所謂何事啊?!?

我知道這句話是對我說的,但是我卻不知道怎么回應,而侯爺卻在背后一下一下捅我,我方才說:“我們是為了鬼胎而來?!?

鬼婆婆不說話了,寬大的風氅將頭臉埋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表情。說起來我現在特別想看一看這鬼婆婆到底長什么樣子,無奈雖然不遠處火光沖天,但是卻被她那頂大帽子將光線擋住,只看到黑漆漆一片。

“又是鬼胎,嘿嘿,前陣子你們過來,是因為這個鬼胎,這次還是因為鬼胎,這個東西對你們真的就那么重要?”

這時候,侯爺說話了:“不敢相瞞婆婆,弟子前幾日去看望一個故友,卻發現鬼胎居然不知道被誰給接生了出來。我本來不想再來打擾婆婆,可翻過來一想,這天下能人,也只有婆婆身具這門手藝,所以只能再次厚著臉皮過來請教了?!?

鬼婆婆說:“今天我說這些話,不是看你面子,而是因為我的官人。前陣子,有一個人的確帶過來一具懷了孕的女尸,讓婆婆我幫她接生?!?

侯爺急道:“婆婆你接了?”

鬼婆婆說道:“接了。”

侯爺說道:“哎呀,婆婆你這么辦事兒,就有點不夠意思了。你看上回小侯我跟您這位官人來找您的時候,明確跟您說了,這鬼胎對我們非常重要。您怎么能向著外人把鬼胎給別人呢?你看再怎么咱們也是實在親戚,你這么辦事多讓小侯……不是,是讓你官人,讓他心冷啊?!?

鬼婆婆轉向我,陰惻惻地說道:“官人,你也是這么想的?”

我心里早就把侯爺全身問候了一個遍,這老小子為了達到目的,真是把我給豁出去了。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卻覺得小腿上被侯爺踢了一腳,當下說道:“那個……差不多吧。”

鬼婆婆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三百六十行,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矩,這都是祖師爺傳下來的,我們這一門,按說這尸生的嬰兒每年只能接生三個,多一個都不行。但是那鬼胎百年難得一遇,出則天下不安??蓭熼T有這個規矩,凡鬼胎再世,必要從中助其母體順利生產。你說說,我能怎么辦?”

侯爺也是急眼了,說道:“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咱們是什么關系,是一家人對不對。您老那規矩太過時了,怎么也得改一改才行?!?

鬼婆婆喝道:“放肆!你們東北出馬道的規矩就是規矩,我們的規矩就得改改?這是什么屁話!”

侯爺被罵得臉色一變,忙恢復了笑臉,說道:“小侯也不是那個意思,婆婆,現在事已至此,小侯也不想多說什么,只有一件事,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把女尸帶來求您接生的那人是誰?”

鬼婆婆說:“本門規矩,不問來歷,不問身份。”

侯爺臉上一苦,對著我連連施眼色。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說了一句:“您說通容通容,告訴我們吧,這事兒對我們來講真的很重要?!?

鬼婆婆頓了頓,似乎在沉思,半晌方才說:“看在你的份上,好吧,但是那人是誰,我還是不能告訴你。不過,我給你一樣東西,是那人給我的謝資。”

說著從袖里掏出一物來,拿在手里。我猶豫不絕地走過去,伸手飛快地把那東西拿過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碰到了她的那雙手,嚇得我又竄出一身冷汗。

然而當我低下頭,看清手里的東西時,更是驚疑不定。鬼婆婆給我的東西,居然是小叔之前讓我送給陳老鬼的金錠子!

一時之間,我心頭發冷,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記得當初,小叔第一次給我金子,是被大奎搶了,之后聽大奎說是被賭輸在賭場里,第二次給我,是在大蓮死的當天,而陳老鬼沒有要,被小叔丟進了湖里。

也就是說,這樣的金錠子只有小叔手里才有,莫非求鬼婆婆接生鬼胎之人,居然是小叔?

一想到這兒,我嚇得雙手一抖,那金錠子“噗嗵嗵”滾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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