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小鎮上最大最豪華的宅子里,一場好戲正要上演。
剛剛將沾了血的衣衫換下,月清然便感覺到了三個陌生氣息的靠近,一挑俏眉,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洛三少爺么?還真是沉不住氣呢。
門被從外大力推開,早上見過的丫鬟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你個廢物,居然敢騙我?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真以為自己是直系的大小姐么?!”
月清然抿了抿唇,她不是什么大小姐,但至少還是她的主子,難道現在的下人都這么囂張了么?!亦或者是她太過善良?沒錯,一定是她太過善良了。
“我有說我會去見他么?還是說你那只耳朵聽到了?!”微微擰起眉頭,月清然慵懶的反問,她現在有些餓,心情不是很穩定,如果再繼續下去,她不保證會不會發生流血事件。
“你!”丫鬟氣急,指著月清然的手有些顫抖,眼底有些疑惑滋生,這個廢物,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月清然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凌厲的眼微微瞇起,還真當她好欺負么?她沒那么好的脾氣,可以被人指著鼻子罵。
手掌剛剛捏緊……
“大膽,還不退下去。”一道溫和的聲音低低響起,接著一個溫文爾雅的青袍公子踱著步子踏進了房間。
月清然手一松,這個人有些意思,看似責備,實則袒護,這一步以退為進走的好,但是,她月清然也不是好欺負的!
“慢著!”月清然輕聲阻止,慢條斯理的踱到桌邊,給自己斟了杯清茶,“我有說要你走了么?”
強烈的壓抑感充斥了丫鬟的全部感官,沒想到,這個廢物居然有這樣的氣勢,臉已經憋紅了的丫鬟不知所措的望向那儒雅公子,一時之間進退不得。
“哦?那‘月’小姐,又待如何?”洛三少著重在“月”字上加重了語氣,試圖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這里是洛府,雖然她是這里名義上的主子,但是,她沒有資格,不配教訓別人!
“陳管家,你說該怎么辦?”月清然望向在門口躊躇不前的陳婆子,玩味的問到。
陳婆子喃喃的說不出話來,對于月清然的厲害,她早上已經領教過了,這會兒接上的手腕還在隱隱發疼,現在讓她得罪去月清然,她是萬萬不敢的。
“夠了!你準備一下,爺爺讓我傳話給你,下個月的家族大比你必須參加,若是你能在那之前修煉到中級靈師,便恢復你家族姓氏,不然就滾出洛家!”說完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跟在洛三少身后的丫鬟幸災樂禍的朝著月清然露出了笑臉,不一樣了又能怎么樣,沒有實力,還不是一樣的死路一條!
中級靈師么?若是以前,別說中級靈師,便是初級靈師也是不可能達到的,她這個爺爺還真是謹慎,亦或者說是迫不及待的想讓她死吧。
洛家給的姓氏她不屑,但是,她偏要去爭回來,再當著他們的面狠狠地丟掉!
家族大比么?打的什么主意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什么親人,狗屁!
月清然握緊了拳,任人宰割這種事向來跟她不沾邊,她自己的命運只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誰都別想再操控她的人生。
一陣風掃過,紅色的影子出現在月清然的身邊,幽幽的嘆了口氣,似笑非笑,望著那三人消失的地方,手掌微微握起,“洛家么?還真是好大的派頭!”
盯著月清然的側臉,千夜上邪突然有一種想將她護到自己羽翼下的念頭,但是,念頭一起便被自己掐滅了,驕傲如她,怎肯安于別人的守護之下,她就該是那鳳凰,一朝涅槃,沖天而起。
“為我護法。”
月清然丟下淡淡的一句話,也不管千夜上邪是否答應,便盤膝入定,沉入了修煉狀態中。
千夜上邪有些好笑,但心里卻是滿滿的溫暖,她就這么信任自己么?這種可以安心交付生命的感覺,真好。
剛剛他便出去打探過了,月清然的大名果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這明月小鎮中,隨便拉出一個人都能說上幾句,可惜,和他知道的月清然完全不同。
想起剛剛那男人說的話,千夜上邪一撩衣擺坐在了月清然身邊,他似乎也該成長了,不然,拿什么去守護自己想要的一切?!
月清然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她修煉的功法不是洛家的,是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讓她牢記的口訣,她敢肯定,那就是一本高深的功夫法門,只不過一直不得要領,再加上經脈堵塞嚴重,一到關鍵之處便疼痛難忍,所以一直都沒有成功。但是,她不怕,疼算什么?比這還疼上千倍百倍的痛楚她也都嘗試過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月清然還沉浸在修煉中,額頭的汗水滴下來,在完美弧度的下巴上凝聚,加上幾縷調皮的貼在臉頰上的頭發,更加引人遐想。濕透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美好的線條來,讓人血脈噴張。
兩個時辰過去了,月清然的衣服上粘滿了血污,腥臭的味道隱隱傳來,讓人皺眉不已。
四個時辰過去了,千夜上邪已經睜開了眼,月清然還在繼續修煉。
……
兩天之后,在千夜上邪都有些忍不住了的時候,月清然長長的睫毛終于微微的開始了顫動,睜開眼的一瞬間,千夜上邪似乎聽到了破繭而出的聲音。
月清然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突然停下來,猛的從床上彈起,小巧的鼻子緊緊皺起……
千夜上邪看到她的動作,寵溺的笑出聲來,哪里有人嫌棄自己嫌棄的這么明顯,指了指房間內還冒著熱氣的浴桶,千夜上邪無奈的出聲,“如果不想引來其他人,你最好先……”
還沒說完,只聽撲通一聲,月清然已經跳進了浴桶里,片刻后才露出一個小腦袋,偏著頭,疑惑的看著千夜上邪,他怎么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這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呢。
千夜上邪哪里會知道這種事情,他不過就是隔一段時間便用內力熱一遍水而已,若是被外面那些強者知道他用內力來熱洗澡水,定會驚掉了下巴。
不管了,月清然坦然的在千夜上邪的面前將自己整理干凈,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情緒,倒是千夜上邪有些不自在,“你……你是個女人!你怎么……怎么……”
其實,千夜上邪更想說的是,在他的面前這樣沒什么,若是換了其他人……不行,想到那種可能,千夜上邪便有種嗜血的沖動。
“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和男人難道就有那么大的差別么?“你若是覺得不舒服,讓我看回來便是,不必耿耿于懷。”
千夜上邪瞪著眼睛,對于月清然的話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女人么?女人不都該是羞澀的么?雖然他本來便知道那種女兒情懷在她身上出現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沒想到低到了這種程度。
“你,你不會在別人的面前……也……也這樣……”第一次,千夜上邪的舌頭居然也打了結。
月清然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她又不是暴露狂,“我為什么要在別人的面前這樣?”
千夜上邪瞇著眼,望進月清然的眼眸深處,那樣清透的眸子里沒有一點心虛,千夜上邪終于低下了頭,嘆了口氣,當真是人無完人,對于感情之事,她恐怕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
將一件準備好的白衣放到床上,千夜上邪一個閃身,從窗戶躍出,希望能夠在外面的冰雪里給身體降降溫。
望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月清然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