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素回到霧華院，看見躺在搖椅上神情呆滯，滿臉淚痕的人，幽幽地嘆了口氣。

“妙婠，好點沒？”

“啊？沒……沒事了。”云妙婠回過神，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

“早上的事，夜迦跟我說了。燼華院跟焚香院沒有閣主的允許，是不能進的，怪我之前沒有提醒你。”骨素一臉歉疚地說道。

云妙婠搖了搖頭，“怪我自己好奇心作祟，以后沒什么事，我就老老實實待在院里，省的給你們添麻煩。”

骨素見她露出一副犯了錯地模樣，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妙婠，閣主都不覺得你麻煩，我們做下人的就更不可能覺得你麻煩了。閣主他……只是處事手法極端了點，其實心腸不壞的。”

“你的后半句話，恕我不敢茍同。”

在她眼里，這處事手法何止是極端了點，簡直就是泯滅人性，也不怕晚上睡覺做噩夢。

晌午

云妙婠心不在焉地握著筷子撥弄碗里的米飯，卻始終沒有下口，那個殘忍血腥的畫面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能忍住不將早晨吃的吐出來，已經很不錯了。她第一次覺得吃頓飯是這樣的漫長。

過了許久，元皇衍朝她投去一道凌厲的目光，緊抿地薄唇微微動了動，言簡意駭地吐出幾個字：“不合胃口？”

云妙婠握筷子地手一抖，抬起頭說道：“沒……沒啊！”

“夜迦，把燒菜的廚子拖去喂霸天，剩下的扔進蛇窟。”元皇衍云淡風輕地開口，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云妙婠看了眼突然出現在前廳內的夜迦，當下心中一驚，立馬識相地端起碗，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米飯。

“真香！吶，你也多吃點，這個菜好吃。”說著，她還往對方碗里夾了一只蝦。

“小姐，閣主……”夜迦忍不住出聲，結果被元皇衍一個眼神制止了。

她不明所以地側過頭，“你說什么？”

夜迦尷尬地揮揮手，“沒什么。”

云妙婠見他已經把碗里的蝦吃下去了，討好似的又夾了一只放在他碗里。

“燼天閣的廚子堪比王宮里的御廚，沒了豈不是可惜，閣主，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們吧。”

她其實很想補一句：殺戮太重的人容易遭報應。可惜沒那個膽量說出口，畢竟她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吃完再議。”元皇衍神色冷冽，帶著不容商榷地口吻。

云妙婠一看有戲，趕忙裝作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她方才光顧著想惡心的畫面，根本一口沒動。現在被脅迫著，吃了幾口，才發現肚子真的有點餓了

“閣主，你這兒的廚子做菜真好吃，我都想以后帶回宮里了。”她邊吃邊夸贊道。

“可以。”

云妙婠聽了這話，難得機靈一回，試探性地問道：“你這是？同意不殺他們了？”

元皇衍淡淡頷首，霍然起身出了前廳。

見他走了，云妙婠放下碗筷，叫住了正要邁出門檻的人。

“夜迦，你方才想同我說什么？”

“我一下子忘了，等想起來了再跟你說。”

既然是閣主不讓說，他哪兒還敢擅作主張透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