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喜歡詩。
卻沒有寫出一首值得我喜歡的。
大概是詩有靈魂,沒看上我這骯臟的腦仁子。
《全唐詩》將近五萬首,兩千八百個詩人,他們的靈魂,是被什么洗禮了?
近來這一百天里,先是四叔,在一個閃電直擊靈魂的雨夜,消失在雁灘的黃河邊。接著是僅有一面之緣,卻能肝膽相照的李勇老師,從二十五樓一躍而下,碎成了琉璃蝴蝶。而后遠房大姑,大清早背著背簍似乎要去田地里干農活,卻跳進了深井,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一切都顯得如此支離破碎。
又是怎樣的勇敢,讓他們這幫凡人,義無反顧地舍棄人間煙火,讓靈魂居無定所,煙雨成詩?
我花了一整天時間,整理床邊的書,在余華的《活著》上度過了一上午,又在毛姆《人性的枷鎖》里度過一下午。
我的書不多,可它們總讓我翻來覆去地看,看到后來,腦子里亂成一團,閉上眼,眼前全是“荒誕”倆字。
于是自己給自己提問:你的此時此地,這般亦真亦假,春去秋來,窮守一生,意義又在哪里?
今又處暑,涼氣由心而生,亡魂都懶得出來游蕩,寫詩半首,給這平凡的日夜。
蘭草,艷陽。
空寂的眉梢,長長短短地裊裊。
煙草,懷表。
殘陽的水滴,零零落落地灼燒。
你喚我歸來,我憂車馬遙。
我憂赴你的路上,
有射工含沙,
波旬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