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快朵頤之后,桌上只剩杯盤狼藉。韓睿神情得意地看著兩人。
“我的手藝沒辜負你們的期望吧?”
“何止是沒有辜負。”陳省喝下一大口鮮湯隨即說到:“是完全超乎我的預料,我覺得宮里的御廚做的飯菜都沒這么合我胃口。”
“嘻嘻~多謝太子殿下夸獎!”韓睿的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
“我說的是真的啊,我陳省向來是無酒不歡。但是今天不飲酒也吃的這么盡興還是頭一次。可見這飯菜是多么可口。”
“楊帆將軍傷還沒好,要少喝酒。”韓睿看著夾著剩菜還吃得津津有味的楊帆說到。而楊帆頭也不抬的連連應答。
陳省看著兩人和桌上的剩湯剩菜,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楊帆兄弟,你這一去西泊郡,生活一定特別滋潤吶。而我,每天面對著父皇、弟弟以及百官的周旋暗斗,想到就覺得煩。”
“太子殿下日后無事,可以來西泊郡找我相聚。到時候勞煩韓睿姑娘再為我們準備一桌飯菜,你我開懷暢飲如何?”
“好~”陳省還未開口,韓睿先開心地答應下來。二人見狀,笑出聲來。
“不過楊帆兄弟,據你所說那火獸兇險難敵,又有了吞雷劍加持,楊帆兄弟此去一定多加小心。如果有難,我帶兵前去援助。”
楊帆心想,這次皇上派自己去西北邊陲之地就是為了將二人分開,如果有難,皇上又怎么準許太子帶兵去救呢?那跟兩軍會師有什么區別。
楊帆擺了擺手,放下筷子。“這次我命曹破、蔣立領兵先去西泊郡,我在此之前要回家一趟。一是看望我的父母,多年不見,甚是思念。二是看望我的師父,同時也想讓他幫我療傷驅毒。順便問問我師父有沒有克制火獸的辦法。”
“療傷驅毒?你不是得了風寒?”
“實不相瞞,我與火獸惡戰險些喪命。我被吞雷劍重傷體內留下邪毒,如若不除恐有生命危險。”
“吞雷劍的邪氣我見識過,詭異惡毒!楊帆兄弟,希望你的師父能幫你祛除邪氣,早日康復啊。”
陳省的話,讓楊帆想起了鯀城之戰中,吞雷劍紅光肆虐吞噬鬼王的事。后來在西泊郡與火獸斗法,吞雷劍卻生漫出黑紅交雜的邪氣,邪氣比起之前更加兇厲惡毒。楊帆不由得感驚吞雷劍的詭異兇殘。心中有諸多不安,想尋求師父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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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霧罩縹緲,山腳下的小村落寧靜祥和地過著自己的生活。距離此地,步行半個時辰就到“柳青鎮”,也就是楊帆的家鄉。
楊帆輕裝便衣走在街上。看著一條條熟悉的街道,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心中感慨萬千。當初自己在鄉人們的嘲笑譏諷中離家出走,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識當年的呆小子。
光陰飛逝,朝野更替。現在的楊帆看過悲歡生死,明曉大善大惡。對于曾經嘲笑譏諷自己的鄉親們,倒不怨恨。師父的那句話,楊帆始終記得:“唯有弱者傷害他人成全自己,而強者自強。”或許也是位高心寬,此時看著記憶里熟悉的面孔,倍感親切。他們都是內心淳樸善良,勤勞為生的普通百姓。
韓睿好奇地在攤鋪上東瞅瞅西看看。楊帆不時停下等她挑選簪子、胭脂或是絲帕等各種小物件。
這時一個街邊賣布的老板遠遠認出了楊帆。“呦!這不是楊大公子…不不…這不是楊大將軍嘛!”隨著這一聲喊叫,眾人都向楊帆看來,陸續有人認出了楊帆。
“大將軍榮歸故里啦!”有好事的人興奮不已。四處高聲吆喝著,想讓更多的鄉親們知道這一消息。
“楊帆回來啦!”
“楊帆回來啦!”
“楊公子回來啦。”“什么楊公子啊,現在是大將軍!”轉眼楊帆和韓睿被眾人圍住。
一個滿面皺紋的老婆婆拉著楊帆的手激動地說到:“楊帆啊,你這幾年跑哪兒去了,阿婆可想你啦。你還記得阿婆嗎?你小時候,我家的阿黃一沖你叫你就拿著木劍追著我家阿黃跑。”
“楊帆,你小時候我就在咱們鎮上說過,說你長大了絕對比保長家傻小子有出息,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一個賣豬肉的滿臉胡須大漢對著四周的鄉親們說:“我這眼光,看人準吧。”
“你快閉嘴吧,只要是個腦子沒病的都比保長家的傻兒子有出息。”
大家七嘴八舌的圍著楊帆交談寒暄,議論紛紛。
“大將軍的老婆長得真漂亮,一看就是知書達理的人!”
“大將軍的妻子,必定也是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
……
漸漸韓睿也成了眾人談論的對象,楊帆忙著和熱情的鄉親們寒暄,聽到有人把韓睿誤當成了自己的妻子連忙解釋。
“都讓開!!”
只聽一道細嗓尖聲傳來,就像公雞打鳴似的。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擠擠撞撞從人群中鉆出來。老頭頷下一道花白的胡子,腰上松松垮垮掛著一把鐵劍。一身道袍皺皺巴巴,貼補丁的地兒都快比衣服多了。道冠剛才被人群擠了,歪歪扭扭地戴在老頭頭上。
楊帆一看,來的老頭正是自己的師父。楊帆心頭一酸。從師父的一身打扮看來,師父這兩年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苦啊。不過師父的精神狀態還是不減當年。
“都讓開!我的愛徒回來看我了。”師父一把抓住楊帆的手,對著眾人高聲叫喊。“你們誰還敢說我教的法術是騙人的,我的徒弟現在是開國的大將軍,你們都好好看看。”
“楊帆當將軍靠的是自己攻城掠地,帶兵有方的頭腦。跟你沒半點關系!”一個挑擔賣貨的小伙子不屑的說。
楊帆師父一聽,氣的吐沫橫飛“頭腦能戰勝鬼王嗎,還是靠我傳授的一身法術。”
“楊帆將軍自己法術高強,跟你沒關系,你這個師父一點法術都沒有!”那貨郎言語輕蔑,根本就把楊帆師父當成一個江湖騙子。
師父聽了,氣的胡子翹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說你這個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躍龍潭黑龍作惡,是我施展法術戰退黑龍!當時,我就手執這把斬龍劍,哐啷啷寶劍一出,那惡龍嚇得魂飛膽喪……”
“切!那天我去看了,根本不是你嚇跑的黑龍。是雷公降威,天上突然生了雷電,那黑龍見了雷公不敢放肆,一個猛子扎進潭里,三年不敢出來。”
“凡夫俗子,看不出我的神威。那是我道法一出,雷公電母聽我號令,才降得天雷!”
剛才賣豬肉的大漢聽了哈哈大笑:“呦呦呦,我說你還號令雷公電母,你快施展道法,號令號令財神給你送件好衣裳穿吧!都快寒磣成要飯的了。”
楊帆看著師父扯著嗓子,吐沫橫飛地跟眾人爭論,心中汗顏。師父還是跟以前一樣,就愛跟人們做口舌之爭,越是這樣,人們越覺得他是個騙子。想起小時候,楊帆也不少次受師父連累被人們嘲笑。
“大家聽我說!”楊帆出聲說到:“我自小受師父教誨,多年來,我深受師父影響,受益頗多。我師父看上去不修邊幅,但實際上卻是不出世的高人。希望大家以后消除對我師父的誤解。”
“大將軍說是就是!”又是剛才的賣貨郎,此時聽了楊帆的話,立刻呼應起來。人群一時都表面上對楊帆師父表示了肯定。
楊帆心中明白這種假意附和,他不妄想自己一句話就能改變師父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楊帆對眾人點點頭示意,隨即拉著師父和韓睿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