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去接舞蹈團的其他同學和指導老師,蘇裴酉今天一早就出門了。
她們是十一點的高鐵,蘇裴酉十點半就到了。
等的時候蘇裴酉閑著無聊就掏出手機刷微博,顯示有新的私信。
蘇裴酉點開。
皮兒薄餡兒大:【來,請開始你的表演——與男神同居的日子。】
皮兒薄餡兒大:【來,說出你被男神“背后靈”的那些事,微笑臉。】
蘇裴酉“撲哧”笑起來,切到微信,找包子聊天。
【包子,起了么?】
過了一會兒不見回復,蘇裴酉想著應該是還在睡覺沒有起來,便繼續切到微博。
習慣性地先點開河神的微博看一下有沒有新的動態,不出意外,并沒有。
河神屬于萬年神隱那一掛的。基本上一個月能露一次面粉絲們就歡呼了,但事實是河神經常兩三個月才會發一條微博,開一次直播。
又點開河神官方后援會的頁面,發現主頁君剛剛發布了一條動態,是關于河神前幾天直播時唱的一首歌。
雖然蘇裴酉已經在直播時就聽過了,但還是戴上耳機重新聽了一遍。
屏幕已經被彈幕占滿,完全看不到河神的臉。
【哇,我家河神怎么這么帥啊啊啊腿軟怎么辦河神快來扶人家一把】
【前面的別走,拔刀吧我們決斗!我不允許有人覬覦我的老公】
【河神為什么這么帥啊啊爹媽怎么這么會生啊啊啊好想嫁給河神生一個小河神】
【河神我愛你!】
【河神我要給你生猴子】
諸如此類的彈幕,一條條刷過。
蘇裴酉想了想,編輯了一條彈幕:【我不會告訴你們我跟河神住在同一屋檐下并且朝夕相對的。】
發送。
然后收到一條互動彈幕:【這位壯士醒一醒,天還亮著呢。】
【我也不會告訴你昨天河神就睡在我的床上。】
蘇裴酉抿嘴笑,并不再多解釋,恰好歌也放完了,就點了右上角的叉,退出視頻播放。
蘇裴酉等的那趟高鐵還有十分鐘才到站,蘇裴酉就順手點開那條微博下面的評論看,打發時間。
不期然看到一條很長的評論,還被頂上了前排。
【我長這么大,從來不追星,第一次看河神直播唱歌的視頻就被他迷住了,根本無法自拔。感覺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雖然這些年來河神越來越不活躍,隱隱有退圈的苗頭,但只要河神一天沒有正式宣布退圈,我就會一直追下去。我覺得我真的愛上了河神,我現在唯一的心理安慰就是河神還沒有女朋友。我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河神有了女朋友我要怎么辦。我甚至希望河神這輩子都不要找女朋友,要找就找我吧。我不差的,從小大家就說我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聽說河神在BJ工作,現在已經決定要去BJ找工作了。希望能找到河神,親口對他說愛他,告訴他我想永遠陪在他身邊。只要能陪在他身邊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蘇裴酉看完,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在她看來,三次元和二次元,網絡和現實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一定要懂得區分。雖然她也喜歡河神,但卻不至于如此狂熱。只是單純地把他當成一個喜歡的欣賞的偶像,但她卻一直覺得這種感情絕對與男女之情無關。所以當那天下午在她哥的廚房扭頭看見活生生的河神時,除了剛開始的幾天還經常問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外,后來就沒有什么太特殊的感覺了,只有偶爾的情況會想起,啊,這個人是我男神河神啊,多么英俊啊。
蘇裴酉覺得大概是因為在她心里河神的樣子永遠都是五年前那個青澀的少年或者是現在待著黑口罩的神秘男人,亦或是是A大校道上遲到又迷路的俊美青年?
包子常常說她是一個極其理智的人。她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對。正因為蘇裴酉很理智,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能夠跟紀霈相處得還不錯。對于蘇裴酉來說,跟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人,并不是那個唱歌很厲害、擁有幾十萬粉絲的河神,只是她哥的好友,紀霈。所以對于那位粉絲的狂熱,蘇裴酉并不能感同身受,相反還覺得很瘋狂很不理解。在一個沒有真正見過面真正交談過的人身上傾入這么深這么重的感情,蘇裴酉只覺得荒唐。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蘇裴酉和紀霈同住一個屋檐下一個多星期來,還算和睦愉快,沒有發生什么令大家都尷尬的事。
這時,高鐵站的廣播響起:“由G市開往B市的G251列車就要進站……”
蘇裴酉收起手機,呼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出站口,等著舞蹈團的同學和指導老師出來。
過了沒一會兒,蘇裴酉就看到自己要等的人了。跟著舞蹈團的老師和同學回到提前訂好的酒店,考慮到大家路途勞累,老師簡單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的話,末了又說晚上六點集合,先去比賽的場地看看,然后去預定的舞蹈教室排練兩個小時。就讓大家回房休息了
C大舞蹈團的成員并不僅限于舞蹈專業,是面向全校選拔的。歷史系就只有蘇裴酉一個人入選。雖然大家一起練了四年的舞蹈,但加起來的時間并不多,除了有比賽或者活動,大家平常都是各忙各的,老師也對大家持放養態度。但只有兩點,體型和基本功不能退步,否則就只有淘汰,畢竟后面永遠不缺替補的人。
因此,蘇裴酉在舞蹈團四年,也并沒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只是有那么幾個一起從大一就進來的有點熟識而已。
老師說了自由活動之后,蘇裴酉就獨自離開了酒店。想著時間也不早了,便隨便找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餐廳解決了午飯。然后就去了B市博物館,那個不久的將來她將去實習工作的地方。
在B市博物館逛了一下午,差不多四點的時候,蘇裴酉就去了事先預定好的舞蹈排練廳,換了衣服做熱身運動。她提前去過比賽的場地,這次就跟老師說了沒有一起去。
她們這次參賽的舞蹈屬于古典舞,衣服妝容造型都很用心,出來的效果也很好。蘇裴酉拉開背包取出折疊整齊的舞蹈服去更衣室換上。
蘇裴酉出來之后發現排練廳多了幾個人,身上還穿著那種統一的練功服,應該是樓上的舞蹈培訓班的學生,蘇裴酉只打量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打開手機,找到比賽的配樂,公放,開始跳舞。
蘇裴酉長得很好看,這長發如水,身材窈窕纖細,五官也精致。穿上舞蹈服跳起舞來,一動一靜間都是賞心悅目。
一旁本來還在嘰嘰喳喳閑聊的小女生們一時看呆了。其中有個人還拿出手機來錄像。
專心跳舞的蘇裴酉并沒有發現,一曲舞畢,蘇裴酉平復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走到一旁,扭開水杯喝水休息。
這時,一旁的幾個女生推推搡搡地走到蘇裴酉身邊,欲言又止。
蘇裴酉抬眼,有些不解:“有什么事嗎?”
其中一個女生看著蘇裴酉,有些猶豫地問:“小姐姐,你是學舞蹈專業的嗎?你剛剛跳的舞好美啊!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們啊?”
蘇裴酉有些無語。現在的姑娘都這么……外向嗎?第一次見面就可以開口讓陌生人教舞?
這支舞是她們舞蹈團的老師自己編的,她自己也參與了一些,但這是為了下周末的比賽特地編的舞。現在比賽還未開始,當然不能就這么教給別人。
蘇裴酉想了想,笑著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們舞蹈團的參賽舞,現在不能教給你們哦。”
蘇裴酉說完看著瞬間垮下去的臉的幾個小女生,一時又有些心軟,想了想便道:“我們的比賽是下周末下午兩點開始,在國家大劇院,你們到時候可以去看看。”
幾個小女生聞言高興地點頭。
“我知道后天下午的全國大學生舞蹈比賽,我們學校的學姐她們也要去的。我們是P大的,姐姐你是哪個學校的啊?”另一個女生問。
蘇裴酉道:“我是G大的。”
幾個女生聞言感嘆:“哇,G大啊!姐姐那你一定很厲害吧,G大好難考的。我一個同學考了兩年G大都沒有考上呢。”
蘇裴酉笑笑,沒有說話。
這時,排練房的門被推開。是舞蹈團的老師帶著其他同學過來了。
蘇裴酉站起來跟大家打招呼,幾個小女生見狀也快步出去了。
指導老師讓大家快速去換衣服調整自己,然后迅速開始排練。
等其他同學換衣服熱身的間隙,指導老師走過來跟蘇裴酉說話。
“裴酉,準備得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蘇裴酉笑笑:“挺好的,我對大家都很有信心。”
“那就好,我在來的路上接到主辦方的電話,這次比賽會臨時增加一個環節,由現場的評委選出場上跳的最好的5個舞蹈隊,然后再由舞蹈隊內部分別推薦一個人參加個人舞比賽,最終評出最佳舞者。”
“老師的意思是?”
“你是咱們舞蹈團舞跳得最好,基本功也是最扎實的,如果有機會的話,老師想讓你上。”
“我明白,我一定不辜負老師對我的信任。”蘇裴酉深吸一口氣道。
老師拍了拍蘇裴酉挺直瘦削的背:“老師相信你”。
正式開始排練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半。老師又對每個人的走位和動作進行了調整和糾正,等到排練完已經是晚上9點半。
蘇裴酉換完衣服跟老師和同學打完招呼,看了看時間不是太晚,打算坐地鐵回家。
下了地鐵還要走十分鐘才到家。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蘇裴酉看見有一個老人在賣花,是大團大團粉藍色的繡球花。蘇裴酉覺得很好看,便買了一大捧。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蘇裴酉聽見身后有汽車鳴笛,就往路邊靠了靠。身后的鳴笛聲卻并沒有停止,蘇裴酉停下腳步,轉身去看。
身后是輛黑色的SUV,開車的人是紀霈。蘇裴酉笑著揮了揮手上的花。
紀霈今天去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剛下班。車子剛拐進小區就看到前面有個挺熟悉的背影,從背后看像是捧著什么東西。
等蘇裴酉轉過身來才看到原來是捧著一大束花。粉藍粉藍的,跟她很配。
蘇裴酉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回眸一笑,紀霈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人比花嬌這四個字的意義。
紀霈頓了頓,降下車窗:“要上來嗎?”
蘇裴酉微彎下腰,透過車窗說:“不用了,很近了,你先走吧。”
紀霈聞言也沒多說,啟動車子緩緩行駛在蘇裴酉身側。蘇裴酉愣了愣,抬腳跟上。
“剛排練完?”紀霈問。
“對,從6點半到9點半,餓的我感覺現在可以吃下一頭牛。”蘇裴酉皺了皺眉小巧的鼻頭。
“沒有吃晚飯?”紀霈皺眉。
“那會兒沒什么胃口就沒吃。”
“回去叫外賣吧,我晚上也沒吃多少,一起吧。”
蘇裴酉正要說好,席靖之的聲音突然傳來。
“哎,我說,你們倆這是在干嗎?拍偶像劇嗎?”席靖之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拖著行李箱,一臉促狹的笑意。
蘇裴酉沒有理他話里的調侃,只抬了抬下巴問道:“你怎么在這里?拖著行李箱……你要出差嗎?”
“是,剛決定的,要出差兩周。”席靖之無奈道。
“那你豈不是要錯過我的比賽?”蘇裴酉有些失望。
“放心,我會盡量處理完那邊的事早點趕回來的。”席靖之走過來抬手捏了捏蘇裴酉的臉。
蘇裴酉嘆了一口氣,臉有些垮:“好吧,那你路上小心點。我會拿獎杯回來給你看的。”
席靖之笑著抱住蘇裴酉:“好,哥等著。”
紀霈從車上下來:“去C市?那個項目出什么問題了?不是已經在收尾階段了?”
“對,所以也沒什么大問題,工程后期有些小問題,那邊的負責人不太好做決定,我過去看一下,別擔心。”席靖之從容道。
“嗯,有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紀霈心里把S市的那個項目從頭到尾過了一遍,不覺得會出什么大問題,便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