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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 殊途何以歸
  • 青山不改
  • 2858字
  • 2019-04-08 13:32:08

第二日到了蜀中,他們剛進了客棧,便有小二迎了上來。

那小二樂呵呵道:“兩位打尖還是住店?”

蘇洵回道:“住店。”

阿疏面色凝重不著痕跡將蘇洵掩在身后道:“一間房。”

“好嘞,客官跟我來。”

蘇洵察覺到異常,低頭與阿疏對視了一眼,兩人拿著號碼牌住進了天字一號房。

兩人全程都沒有說話,在房里各自打理東西,忽然門被敲響。

走進來的是那個面容稚嫩的小二。

他微微佝僂著身子,眼神卻狡黠的很,沉聲道:“右護使,你昨日都去了哪兒?門主派人來問話了,教我們好為難。”

阿疏走過去,面色冰冷回道:“昨夜霧重林深不小心走錯了路,耽誤了些時辰,沒什么大事。”

“好,門主還說了,右護使今夜就要動手。”

“好,我記下了。”

小二笑得狡黠,抬頭瞟了兩人一眼,埋頭道:“好,那兩位先好好休息,有事盡管吩咐。”

待人走后,蘇洵才放松著躺在了軟塌上,懶散道:“沒想到榕樓的眼線密布這么廣,不愧是天下第一樓。”

阿疏瞪了他一眼:“口無遮攔。”她將身后的長劍取下,走到窗扉前,推開半扇窗,這里剛好能看到唐門府邸的后院。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要小心。”阿疏將窗戶掩上,面色凝重,提劍就往門外走。

還未走到門口,手腕被人用力往后一拽,她抬頭撞進溫柔的一雙眼眸里,蘇洵低頭抵著她的額頭,伸手將她耳邊的細發捋到耳廓后,輕聲道:“你要小心。”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鼻翼,阿疏盯著那雙深情的眼眸心跳如擂鼓,接著,唇上一涼,蘇洵合上眼,碾轉輕輕磨蹭到她的嘴角,又印上輕輕一吻。

阿疏面頰發燙,一把推開他,蘇洵桃花眼瞇起眸光流轉,風流倜儻。

“我等你回來。”他有些賴皮地說。

阿疏惱羞成怒,從衣袖里掏出一排細針擲了過去,蘇洵面露驚慌,手忙腳亂地避開。

她用劍鞘猛地踹上蘇洵的膝蓋后頭,蘇洵吃痛的跪了下來。

“跪下,到我回來為止。”

“這么生氣做甚!以前又不是沒做過!”他反駁道。

“你還說!”阿疏先是一愣,耳垂更燙,狠了狠神色,又是一杖落在他的后背,疼得蘇洵齜牙咧嘴。

她用衣袖將嘴唇擦的紅腫發燙,憤懣的提劍打開門,重重合上。

夜漸深,天字一號房里,蘇洵用過了晚膳,那小二將餐盤端了出去,輕輕闔上了門。

蘇洵輕輕嘆了口氣,眉間緊皺,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半扇窗戶,唐門府邸燈火通明,一片寂靜,看來阿疏還沒有得手。

蘇洵垂落的右手緊緊攥緊成拳,這時門扉被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里多了道呼吸。

他回過頭,黑衣人恭敬的跪拜在地,沉聲道:“侯爺。”

蘇洵接過他遞來的密函,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白紙。

他合上窗戶,指甲蓋順著紙面輕輕蹭了蹭,字跡便顯露了出來。

他仔細看了一遍,就著屋里點燃的燭火將信函燒得一干二凈,竟然連灰燼也沒有。

“回去說,五日后行動。”他眼眸里跳動著火焰,是火燭映進了眼眸里。

“是。”那黑衣人起身打開門扉,瞬間無跡可尋。

都說這榕樓天下第一,卻不知道安西侯府藏了多少死士。

夜色漸濃,蘇洵脫下外套準備就寢,阿疏那邊也不知是什么情況,但這樓里都是榕樓的眼線,他不得不遮人耳目。

吹滅了床頭的一盞燭火,房間傾瞬間陷入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

孩童的絕望的哭喊聲——

遍地的鮮血和殘肢——

他睡不著,那些場景如同夢魘般纏著他。

他閉著眼凝滯了片刻,忽然有人破窗而入,跌落在地上,門外冷風遁入,呼啦啦作響。

蘇洵謹慎地拔出床頭藏著的匕首一步步靠近,聽清那微弱的喘息聲。

“咣”匕首落地,他驚呼了一聲阿疏,忙往那道身影跑過去。

阿疏躺在地上,伸手扯下面上的黑布,一道血跡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用力咳了兩聲,滿吐出的都是腥甜的黑血。

“阿疏,你怎么樣?”蘇洵雙手顫抖著扶住她的上半身,惶恐不安地盯著她慘白的面容,他的手背上都是她的血。

阿疏咽下一口濃血,氣若游絲,零零碎碎吐出了幾個音節——“藥...藥...”

”藥...藥...”蘇洵回神先將她扶起靠在自己懷里,探手到她腰間取出錦囊,顫抖著手將羊脂玉瓶取了出來,倒出兩枚藥丸給她咽下。

阿疏合上眼,靜靜養息。

她沒想到,蘇洵竟然知道她將季叔給的藥放在哪兒,甚至對于一次服用幾顆都了如指掌。

他雖然丟掉了那段記憶,但有些事刻骨銘心,怎么也忘不來是嗎?

阿疏扯出淡淡的微笑,背靠著蘇洵的胸膛,微弱的喘息著。

蘇洵就抱著她,將下頜抵在她的發梢上,一言不發。

破開的窗戶恰好能看到天際的一彎郎月,明月如霜,好風如水。

阿疏張開手掌,露出一個小小精致的匣子。

她拼了性命終于留下了她心坎上的少年的命。

而她,早該在五年前就死去死在血流成河和哀鴻遍野里。

“阿疏,你怎么樣了?可好了些?”蘇洵看見她手里的匣子,見她遲遲沒有聲響,便輕聲問她。

“好很多了。只是剛好趕上我的反噬日。”

“什么反噬日?”

“每個殺手都會服下的藥物,每個月的十五,月亮最圓最亮的時候,卻是我們最痛不欲生的時候。”

“能治嗎?”他的尾音在顫,按住她雙肩的手收緊。

“那我為什么不會痛?”

他不也是榕樓的殺手嗎?

為什么他安然無恙,而阿疏卻痛的肝腸寸斷?

阿疏默了半晌,低聲道:“蘇洵,有些理應忘的就忘了吧。”

她眉間一皺,又開始痛了。

阿疏咬緊牙齒,咬到血絲滲透出來將她原本沒有血色的嘴唇染的鮮艷,她瑟縮成一塊,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染濕了她的發髻。

嘴唇被咬破了好幾道口子,她便扯出衣袖一口咬了下去,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或許會麻痹她全身的冷熱交替。

她沒有力氣去呼吸和嗚咽,她只想把身體蜷一些,再蜷一些。

“阿疏,阿疏!”

耳邊傳來蘇洵驚慌失措的呼喊,他緊緊抱住她,將她完完整整的裹在懷里。

還是好冷——

她原以為五年了,她應該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疼痛和煎熬,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那驚人的忍耐力卻功虧一簣。

蘇洵看著懷里崩潰的人,眼眸一點點暗下去,他伸手解開衣襟,敞開衣袍,緊緊抱住阿疏,將她的后背與自己的胸膛緊密的接觸。

“啊——”他低哼了一聲,阿疏的身上溫度驟然上升,灼熱的就像一塊灼燒中的鐵烙,他一碰上就燙的他皺緊了眉頭。

“阿疏,你別咬自己。”他狠了狠面色,將阿疏拉近懷里,也不顧胸膛上傳來灼人的溫度和燙傷,握住正被她狠狠咬住的手臂,一點點將手臂挪了開來。

阿疏咬的可真緊,他一遍又一遍的勸她:“阿疏,松開。”

“阿疏,你別咬自己了,你咬我的。”

“阿疏,你別怕。”

“阿疏,阿疏,阿疏——”

他好不容易將她的手臂抽了出來,透過竹青衣袖,血跡斑斑,竟然將衣袖咬出了幾個破爛的洞口。

他將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她嘴邊,阿疏微微睜開眼,偏開了臉,埋著頭極力忍耐著。

“沒事,我不怕疼。”

他將手臂又往前伸了一點,阿疏在他懷里終于忍不住煎熬低低的叫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叫聲就像是小獸獨自舔舐傷口。

蘇洵低頭見阿疏又將自己的另只手臂伸到了嘴邊,正要張口咬下去,他忙替了上去,極為用力的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好疼!

他倒吸了口涼氣,胸膛上的灼熱燙人,手臂上的疼痛,折磨的他幾乎忘了喘氣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阿疏咬住他手臂的力度漸漸小了下來,面色也好了很多,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下降。

看來是好了很多。

蘇洵放下接近麻木的手臂,偏頭一看,阿疏已經在他壞了暈了過去,整個后背被汗水打濕,面頰上也都是涔涔汗珠。

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忽然門外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蘇洵眼眸閃過一道寒光,眉頭緊皺,右手往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另只手將衣襟拉緊。

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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