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黑少。”黑無常對著坐在對面的女人說。
“你干什么的？”女人問。
“我，賣……”黑無常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桌的白無常。白少戴著鴨舌帽、墨鏡、口罩。本來不想那么顯眼，這種打扮，在在場的人當中倒成了最顯眼的一個。
“OK。”白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黑少咽了口口水，說:“我是設計師。”
“設計師？設計什么的？”
“房子。”
“房子？”女人放下酒杯，“那你年薪多少？”
“不……不好說。”黑少拘謹?shù)淖?
“那你有別墅嗎？幾棟？”
“我……”黑少拿起紙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有那么十幾棟吧。”這是在樊市的數(shù)目，他其它的不多，就是房子多。
“十幾棟？”女人震驚。
白少笑著搖搖頭:“女人啊女人。”
“全國的？”
“沒，就，樊市的。”黑無常喝了口水。
“在樊市就有十幾棟啊，價值多少？”
“那個，我，我去一下洗手間。”黑少站起。
“好好，你去。”女人說。
黑少朝白少使了個眼色。
女人見黑少走了，于是打起手機給介紹相親的人，問:“喂。”
“喂。”那邊應道。
“姨媽，你說給我安排的是賣保險的，怎么變成設計師了，沒有出錯吧？”
“設計師？等等，我查查。”那邊說。
“你可得給我查清楚了，別讓我被人騙了。”女人揉了揉自己的胸，今天的胸墊墊厚了一點，有些不舒服。
“是，我正查著呢。”
黑少與白少一起進了洗手間。
“你說，你又怎么了？”白少問黑少。
“那女人一看就喜歡錢，我看還是算了吧。”黑少搖頭。
“嘖，喜歡錢怎么了，誰不喜歡錢，我也喜歡錢，錢能買東西，你不能因為這個就一輩子不談戀愛吧。雖然……”白少看了看四周，“雖然咱們有另外的事要干，但既然咱們在人界，那就得享享福啊，你說是不是。”
“可是，我就是不習慣。”黑少繼續(xù)搖頭。
“你，在冥界你是條龍，在人界你怎么就變成蟲了呢？我不管，我?guī)湍氵@樣打扮，可花了一番功夫。”白少用手指指尖點了點黑少的胸口。
黑少今天穿著一件衛(wèi)衣，外面套著休閑西服，下面是小腳褲，配上一雙機車靴，倒是一改他平日里的風范，更有了潮潮的感覺。
白少滿意的點點頭，今天老黑的樣子他很滿意，要是染個發(fā)就更棒了。
“看在我辛辛苦苦的面上，你還是去跟那女的多聊聊吧，好吧，別讓人家久等了，咱們不能讓人家女孩子久等啊，那有失風度是不是？”白少拉住黑少衛(wèi)衣上的帶子扯了扯。
“我……”
“去吧去吧。”白少推黑少。
“我……不想……”
黑少看了眼女人，女人正在打電話。
“去吧去吧。”白少催道。
黑少慢悠悠的朝女人走去。
“嗯，我知道了，嗯。”女人掛掉電話看著坐下的黑少。
黑少沖女人笑笑。
女人沖黑少笑笑:“你，剛才說你是設計師。”
黑少點頭。
“在樊市有十幾棟別墅。”
黑少繼續(xù)點頭。
“你有病啊。”女人忽然站起將酒杯里的葡萄酒潑向黑少，說:“你以為我好欺負啊，你有還有別墅，你怎么不說你有公廁呢？像你這樣出來欺騙小姑娘的人我見多了，長成這樣還好意思出來相親，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樣，浪費老娘時間。”女人將酒杯狠狠地放在桌上，然后起身走人。
黑少用手抹去臉上的葡萄酒，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這……這是怎么了？”白少剛想起身，電話便響了，“喂，誰啊。”
“我在機場，來接我一下。”沙莎說。
白少看了眼手機屏幕，顯示的是沙莎，“嗯？你不是明天回國嗎？怎么提前了？”白少沖著黑少招手。
“我樂意，快點來。”
“知道了，我馬上來。”白少掛掉電話對黑少說:“我去接沙莎，借你的車用用啊。”白少伸手進黑少的口袋里拿出車鑰匙。
“喂，你不能這樣啊。”黑少去追白少，可是白少人高腿長……
“謝謝啦，兄弟。”白少扭頭對黑少跑了個媚眼。
“哎~”黑少嘆氣。
“先生，您的賬……”服務員上來說。服務員不好當啊，最重要的是會看臉色，好有就是要會算賬。
“嗯，好。”黑少拿出一張黑卡遞給服務員。
“剛才那位先生的費用……”服務員指著剛才白少坐過的位子，桌上還有未開動的甜點。
“算我的。”黑少說。
“好的，請您稍等。”服務員鞠躬。
“你們這兒有烘干機嗎？”黑少叫住服務員。
“有的，在洗手間。”服務員說。
“那個……”從旁邊走出來一個姑娘，她用手指點了點黑少的手臂。剛才她就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了，本來是想跟白少打招呼的，可是白少走的太快了，她又不好意思不跟黑少打個招呼，因為她以為黑少看見她了。
“嗯？”黑少轉(zhuǎn)頭去看。
“黑少。”姑娘喚道。
面前的姑娘穿著吊帶長裙，留著棕黃色卷發(fā)，化著淡妝。
“你是？”黑少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我啊，馬綿綿啊。”女孩有些羞澀的笑笑，看來黑少從頭到尾都沒有認出她來。
“馬綿綿？”黑少湊近去看，“啊~馬助理啊。”
馬綿綿就是白少的助理，正是白少聊替軟件上備注的“a馬助理”。
“你怎么在這兒呢？”黑少問。
“我，來這兒談工作。”馬綿綿聳肩。
“你今天換了一身打扮，我，都沒認出來。”黑少撓撓頭。
“是，是啊，因為我平時很少打扮。”
黑少想起馬綿綿平時的模樣。頭發(fā)隨便一扎，眼上架著一副大眼鏡，整日素面朝天，穿著衛(wèi)衣牛仔褲，腳上踩著休閑鞋到處亂跑。
“那，你工作談好了？”黑少問。
“嗯，談好了，談好了，你這是……”馬綿綿看著黑少頭發(fā)上滴下來的葡萄酒。
“啊~我沒事，我沒事。”黑少擺手。
“要不，我?guī)湍闩幌拢俊瘪R綿綿提議。
“怎么弄？”黑少問。
一般情況下，一般人會覺得不好意思，也會認為馬綿綿這樣是出于好意，只要心領就好，畢竟自己丑丑的樣子還是自己看見就好，重點是，黑少與馬綿綿也僅是有幾面之緣而已，而已。可是黑少就不是一般人，雖然他與馬綿綿也不熟，但他覺得馬綿綿現(xiàn)在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馬綿綿以為黑少會拒絕，但當她聽到黑少這樣的回答后，有些晃神。
“怎么弄？”黑少以為馬綿綿沒聽清，于是又重復了一遍。
“啊~你跟我去洗手臺吧。”馬綿綿說。
而另一邊。
白少對著藍牙耳機說:“沙莎啊，我正在去接你的路上呢，你再等一會兒啊，我馬上就到的，你再等……”白少看了眼車上的顯示器，“你在等二十分鐘好吧，我就一直這樣陪你聊天，你也不會無聊。”
“我還懶得聊呢，我的小八呢，怎么樣了？”沙莎問。
“好，好的很。”白少回答。
“毛呢？小八殼上的毛有沒有打理好啊？”
長毛？龜殼上還會長毛？白少心想:“好著呢，打理了的，好的很。”
其實沙莎口中的“毛”只是小八殼上長的苔蘚而已，因為小八的品種是綠毛龜。
“那就好。對了，我家要重新裝修，去你家住幾天。”沙莎看著自己的美甲。
沙莎是刻意提前一天回國的。第一是她要搬家，第二是她想提前一天見到白少。
“去我家？”白少看見紅燈急忙踩制動器。
“怎么了，不行嗎？”沙莎在人群中走著，由于個子一米八三，又穿著一雙高跟鞋的原因，所以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有氣場，反倒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那個人像不像沙莎？”有人問。
“好像是有點像哦。”
沙莎走路帶風，就像是在走T臺。
白少咬牙。因為冥王要來人界，他與黑少就都住冥王那里了，一則是為了隨時聽冥王的吩咐，二是他覺得那棟別墅風景挺好的。所以他把他之前住的地方，讓中介租出去了，本來想著黑少有那么多套房子，他就不用屯房子了，可……這可怎么辦？他現(xiàn)在沒有房子讓沙莎住啊！“行啊，怎么不行了，我隨時歡迎。”
“那就這樣吧，對了，你家大嗎？我有好多東西的。”
“大，怎么不大，你盡管帶來。”白少苦笑。
綠燈亮，在白少身后的車不停的按喇叭。
白少掛了沙莎的電話，這才繼續(xù)啟程。
“怎么辦？算了算了，黑少在樊市有那么多棟別墅，還怕讓沙莎沒地方住不成。”白少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