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冷冷一笑，隨手一抓，真氣汲取天地之間的水靈氣，聚集成為一枚巨大的水球。慕容天把水球扔在草寨上，轟然爆炸，把一座五米多高的山寨，炸了個粉碎。

木屑四濺，現場濕漉漉一片。附近的水靈氣，更加充盈了。

慕容天生性謹慎，作戰喜歡步步為營。一邊戰斗，一邊創造有利環境。

兩個山賊，從廢墟中爬起來，想要逃跑。慕容天趕上去，一腳一個踹翻在地上，踩住他們的脖子。腳下用力，咔嚓兩聲輕響，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兩個山賊翻著白眼，氣絕身亡。就像踩死兩只老鼠，不值一提。

慕容天面目猙獰，出來當山賊的，哪個是善類？一旦放開束縛，殺人如屠狗。

毛斌從哨樓上摔下來，被水一淋，酒意退了七八分。他看見兩個馬賊的尸體，嚇得張嘴結舌，指著慕容天：“你、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世上有些人就是賤，不敲打他，不知道謙虛是美德，還以為別人軟弱可欺。非要別人把他揍得滿地找牙，才會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地位。

毛斌跪下來，眼淚鼻涕齊流，磕頭求饒：“四頭領，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天沒有理他，抓住他的頭發，拖著他一百多斤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山上走。毛斌吃疼，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凄慘的叫聲，把整座山都驚動了。

山寨上面人來人往，紛紛叫道：“出什么事了？第一草寨忽然爆炸了！”

“敵襲！”警報的梆子聲，梆梆敲起來，山上亂成一團。

鐘卿眾人，跟在慕容天身后壓陣。拉開警戒，防止有人放暗箭。

慕容天壓抑太久了，山上頭領排擠他，山賊們跟著勢利眼，對他冷嘲熱諷。他也是個血性漢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今天毛斌的無禮，把他點爆了。

九百步的距離，抬腳就到。不一會兒，慕容天就走到第二座草寨前面。

關卡上的山賊看到是慕容天，吃驚道：“慕容天，你怎么回來了？”

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慕容天一掃胸中塊壘，吐出長久以來心頭郁結的悶氣。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是如此自由，天地山河入我胸懷，一座小小清風寨，還不足以放在眼里。鐘卿老大不是說，要打造一支鐵軍，橫掃北蒙，爭霸天下嗎？

要爭霸天下，怎能忍受宵小的閑氣？

慕容天眼界放寬了，一股雄豪之氣，沖天而起。

別人做得大頭領，我慕容天為什么做不得？

慕容天厲聲道：“混賬東西！我的名諱是你能叫的？你是誰的手下，沒大沒小！”

哨樓上的山賊小兵驚訝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老好人慕容天嗎？他們的目光落在毛斌身上，毛斌凄慘的遭遇，讓他們驀然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是山寨四頭領，擁有練氣期三層實力的強者。

他們馬上改口：“四頭領。”

有人問：“四頭領，毛斌是二頭領的親信，你這個做是不是不合適？”

慕容天瞟了他一眼，那個山賊嚇得連忙縮回腦袋。慕容天的眼神太可怕了，宛如脫去枷鎖的蛟龍，張牙舞爪，兇威凜然，讓人不敢褻瀆。

“我做事，需要向你們交代嗎？沒大沒小，成什么體統！”

慕容天托起一個臉盆大的水球，丟向草寨。轟然巨響，第二道關卡炸得粉碎。哨樓上的山賊摔得鼻青臉腫，一個個叫苦連天，不敢阻攔。

慕容天拖著毛斌，就像拖一條死狗，繼續前進。

半山腰上遇到一路人馬。

為首一個小頭目，綽號花面狐，是王鱷的死忠。他帶著一彪人馬攔住去路，大怒道：“慕容天，你好大的膽子！敢動我們鱷字營的人？快放了毛斌，否則二頭領發怒，誰也救不了你！”

“花哥救我。”毛斌好不凄涼，頭皮被扯掉了幾塊，滿頭滿臉都是血。

慕容天目光凝重，用平常的聲調說道：“滾開。”

聲音不高，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花面狐叫囂道：“慕容天，你再不放手，別怪我們不客氣。我們都是粗魯的人，跟你讀書人不一樣，沖撞起來沒大沒小，到時候弄得不好看，你別怪我們！”

慕容天笑起來：“花面狐，你當真以為有王鱷撐腰，我便不敢殺你？”

“你說什么？”花面狐吃了一驚。

慕容天冷笑道：“往日我克己復禮，為大局考慮，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便以為我真的沒有一點殺心？我問你，這個清風寨有一個好人嗎？”

花面狐冷汗流了下來，色厲內荏，叫道：“你不敢胡來！你這點人馬，就想火拼二頭領？你瘋了？”

“我沒必要給你解釋，給我趴下！”

慕容天忽然一聲斷喝，嚇得所有打了個激靈。一愣神的功夫，慕容天大手一伸，宛如探囊取物，抓向花面狐的胸口。

花面狐反應很快，回過神來，立刻塌胸，身形往后急退。

慕容天變爪為掌，手掌攤開，屈指一彈。一枚小小水彈發出破空聲，打在花面狐膝蓋上面。水彈威力好強，把花面狐的膝蓋打個粉碎，穿透過去。

花面狐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慕容天順勢抓住他的頭發，把他提到面前。

一個照面，慕容天出聲斷喝、抓人、彈指、再抓人，動作一氣呵成。有鋪墊，有佯攻，有掩護，出手果斷狠辣。他的戰斗風格和他的為人一樣，步步為營，謹慎小心。用最小的真氣消耗，換取最大戰果。

短短一個呼吸，慕容天就制服了花面狐。

這固然有兩人實力差距的原因，花面狐是練氣期二層；慕容天是三層，比他高出一個層級。但是很少有人能夠像慕容天這樣，做到舉重若輕，干凈利落。

花面狐率領的那一路人馬，都沒反應過來，他們的首領就被制服了。剩下的人群龍無首，攝于慕容天的兇威，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叫囂，放了我們頭目云云。

這也是慕容天聰明的地方，出其不意，擒賊擒王。否則這群人一擁而上，他就算打贏了，也不好看。不如擒住花面狐，那么漂亮。

花面狐捂著受傷大腿，仇恨地看著慕容天，說道：“二頭領不會放過你的。”

“你還是操心，你能不能活下去吧。”慕容天冷漠道。

花面狐不信道：“你敢殺我？我可是……”

我可是鱷字營頭目，二頭領的心腹愛將。

這些話他說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死了。就在他問慕容天敢不敢殺他的時候，慕容天用行動做了回答，一掌擊碎他的天靈蓋。就像打爛一個西瓜，腦漿四濺。

柳青青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復雜之色。

鐘卿淡然道：“這就是個吃人的世界，你不傷人，別人也會傷你。”

眾人都是從獸人大軍逃出來的，這些道理他們都懂，而且領悟得比誰都深刻。柳青青笑道：“我知道了老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鐘卿點點頭，抬頭望著山上遠處。

一隊人馬從山上匆匆趕下來，隊伍中央，簇擁著一個惡漢。這人滿身橫肉，圓臉周圍一圈鋼針一樣的胡須。身上穿一件短袍，袒胸露乳，仿佛一個殺豬的屠戶。

這個人氣息強橫，想必就是二頭領王鱷。

王鱷單獨前來，沒有看見大頭領貓女唐嫣，也沒有看到三頭領司馬青衫。

鐘卿眉頭皺起來，心情略有些忐忑。他之所以鼓動慕容天殺人立威，就是為了試探唐嫣和司馬青衫的態度。這是最為關鍵的一步。特別是唐嫣的態度，將決定鐘卿吞并清風寨的計劃，能不能夠成功。

“他媽的，慕容天你膽子肥了，居然敢動我的人？”

王鱷人沒有到，聲音先到了。他的破鑼嗓子，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響。他大膀子一甩，把擋路的山賊撞飛，一馬當先沖出來。

后面一群惡徒，跟著他橫沖直撞，把自己鱷字營的人馬也沖亂了。山道站不下，這些人都站在山道兩邊。有的蹲在石頭上，有的爬到樹上，有的站在那里大呼小叫，好像一群看大戲的農民。

“烏合之眾。”鐘卿給鱷字營下了批語。這樣的隊伍，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碰到正規軍，一沖就散，兵敗如山倒。麻煩的是，這些家伙逃跑以后，又會聚嘯起來，組成流寇，再次為禍。

烏合之眾，也有烏合之眾的生存之道。

王鱷看見花面狐的尸體，當即暴走，怒吼道：“慕容天！”

“鬼叫什么，我就在這里。”慕容天搶白道。

王鱷氣得七竅生煙：“我殺了你！”

“好極了，我也正想挑了你，坐上二頭領的位置。”

“放了毛斌！”

“好！”

慕容天冷笑道，一腳踹在毛斌胸口。毛斌胸骨斷裂，斷骨刺進心臟。他嘴里吐出鮮血，在地上縮成一團：“老大，救我……”抽搐幾下，不動了。

“還給你。”慕容天把毛斌的尸體丟給王鱷。

王鱷真火了，嗷嗷怪叫：“拿我的鐵錘來！”

八名壯漢，四人一組，抬著兩柄大鐵錘，嘿喲嘿喲從山道走來。他們赤裸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上面布滿細密的汗珠，可見這鐵錘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