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來吃飯了。”

鄰居的老婆婆端了午飯過來放到一樓的方桌上，季爸爸忙不過來，托她幫忙照顧季舒瑤。

“婆婆，你可以帶我去巷口看看嗎？”

季舒瑤跑下來，自己爬到高高的椅子上，坐好。

“你乖乖吃飯，下午涼快了婆婆帶你去好不好？現在太熱了。”

老婆婆給季舒瑤盛了碗湯，和她商量條件，這孩子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好！”

季舒瑤很乖的應了聲，遲遲沒有動勺子。

“怎么了？要婆婆喂嗎？”

季舒瑤搖了搖頭，低頭往嘴里扒飯。

“咳咳——”

“哎呦，慢點吃，嗆到了？來，過來喝點水，好點沒？”

“嗚嗚——哇——我想媽媽，我要媽媽——”

以往季媽媽弄好飯會把季舒瑤抱到椅子上，習慣性的先喂她一口，再讓她自己去吃，小小的季舒瑤在這一刻突然有種感覺，以后可能不會再有人寵著她了。

“瑤瑤不哭，有婆婆在，婆婆帶你去巷口玩好不好？不哭不哭。”

老婆婆把季舒瑤抱在懷里，拿著手帕幫她擦眼淚，看著沙發上胡亂堆著的衣服輕輕嘆氣，這么好的人怎么就沒了，孩子才這么點大，以后可怎么辦。

“咳——好！”

季舒瑤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

季爸爸晚上回來，翻看相簿的時候看到了里面夾著的幾張畫紙，輕輕摸了摸上面涂得厚厚的色彩，在眼淚掉下來的前一秒合上了相簿，晶瑩的淚珠打在了皮質的封頁上，發出聲悶響，起身拉開窗簾，看向窗外，巷口唯一的那盞有些昏暗的路燈忽閃忽閃的，孤獨的亮著，勉強撐著一口氣為晚歸的人提供一絲絲光亮。

相簿里夾著的是季舒瑤用油畫棒畫的夜晚的窗外，她在灰色的背景里，用大片的黑色涂出房子和巷道，路旁邊畫了好多路燈，其中巷口的路燈最大，每盞燈周圍都用黃色涂了好幾圈，幾乎完全蓋過了灰暗的背景色，她希望外面有好亮好亮的燈，能照亮爸爸媽媽回家的路，不要丟下她一個人。

“爸爸。”

“瑤瑤，你怎么醒了？”

季爸爸把季舒瑤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我夢到媽媽了。”

“真的嗎？媽媽說什么了？有沒有囑咐我們的小饞貓不要偷吃？”

“沒有，她一直在笑，笑的很開心……天上這么多星星，也不知道媽媽是哪顆！”

“一定是最亮的那一顆，你看就是那一顆，她一定過得很開心……”

季爸爸說到一半哽咽了，停下來，抱著女兒看著漫天的繁星，整理著自己的情緒。

“過段時間，爸爸帶你去學校好嗎？那里有好多小朋友，就是你見過的那扇漂亮的大門。”

雖然還有一年才到入學年齡，季爸爸打算讓女兒提前上小學，老一個人待在家里不是個事。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季舒瑤跳下來，眼里蓄滿了淚水，盯著季爸爸。

“怎么會？你忘啦？學校就在爸爸店鋪對面，瑤瑤從樓上一低頭就可以看到爸爸，爸爸也能看到瑤瑤。”

“真的嗎？”

“嗯，爸爸保證。”

“好，那我明天就去。”

“好，明天爸爸帶你去玩，不過現在學校還沒有開學，要再等一等，我們才能進去樓里，現在我們只能先在外面逛逛……”

季爸爸蹲下，和季舒瑤平視，看著她胖乎乎的小臉蛋，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待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