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蕭聲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明明很累，為什么躺了這么久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異常清醒，她真的很想睡覺，挪了挪屁股翻了個身，看向裴珥，他倒是睡的安穩。

“裴珥！裴珥？”

蕭聲爬起來懸在裴珥腦袋上方，輕聲喊了喊，看他沒什么反應，小心翼翼地從他耳邊把耳機抽出來，塞到自己耳朵上準備再翻翻手機，看看有沒有什么其他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

“哎——”

還沒等她解開鎖，余光看到裴珥的身體正一點點從石頭上往下滑，眼看就要掉到地上了，趕緊抬手去推，結果當然是沒什么效果，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圈，什么都沒抓住，好在靠得也不是很高，除了衣料和石頭摩擦的細微聲響，并沒有很大動靜，想來應該也不疼。

“裴珥？裴珥——醒醒！醒醒！”

剛要松口氣，裴珥的身體突然開始挪動，雙腿和手臂往回縮，呈抱團狀，腦袋蹭到了她腿邊，眼皮不停地抖動，像是做了什么噩夢，她不停地喊他，就是叫不醒。

“起床啦！起床啦！裴珥！”

蕭聲煩躁地摸著手臂，嫌散落的頭發礙事，想拿頭繩把它們扎到后面去，沒摸到頭繩，更加焦躁不安，抓了抓頭發，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叫是叫不醒，推又推不到，只能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干著急。

“你別抖啊，裴珥，快醒醒，裴珥——醒醒，你倒是睜開眼睛啊！”

裴珥的肩膀開始抖動，越來越劇烈，清秀的眉頭皺起，身體慢慢好像有些透明，嚇的蕭聲扔了手機趴在他耳邊不停的喊他名字，這是怎么了，睡個覺怎么成這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一聲聲的呼喊起了作用，裴珥慢慢安定下來，雖然還沒有醒，眉頭倒是舒展開了，身體也沒有剛才緊繃了，透明的情況也沒有了，恢復了健康的膚色。

“呼——咳咳，好累！”

蕭聲癱坐在地上，看著腿邊依舊熟睡的裴珥，用手胡亂理了理頭發，長舒了口氣，可算是正常了。

又盯著他看了會兒，沒發現什么異常，才放心下來，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五點了，看這壽川城的天色，大約也就是個傍晚五點鐘，天還亮著，兩邊一對比有種時空交錯的混亂感覺。

【通知：這周開始，抓緊動手寫論文，先整理出大綱，給老師看了，通過了再寫。】

打開微信看到群里的通知，半夜發出來的，估計就是她剛放下手機那會兒發出來的，也不知道發通知的人怎么想，非挑大半夜發，閑著也是閑著，蕭聲決定去捋大綱定標題，好在她睡前看的帖子還能看。

蕭聲研究了很多別人的論文，由于題目過于高深，她并不覺得自己能創新出什么東西可以超過那些深耕這個領域讀到博士的人。

這個時候論文的切入點和結構安排就很重要，她不可能真的去改算法，她連人家已經有的成果都搞不明白，她只想把那些為了過查重改的有些別扭的文字說的明白點，把自己學到的、理解的寫出來就好了。

打開手機便簽，按著緒論、算法介紹、應用、仿真分析排下來，再返回去看論壇里的帖子，想著這些大標題里面要怎么安排，怎么寫才合適。

也許是論文看的多了，對算法有了些了解，研究了沒一會兒，便把算法介紹的小標題填充了出來，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還挺有成就感的。

“你醒啦？有沒……”

蕭聲把冗在脖子里的頭發理了理扔到背后，仰起頭拍了拍肩膀，緩解疲勞，低頭發現裴珥睜開了眼睛，想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話還沒問完，眼前已經是一片淺綠色，后腦勺嗡嗡的，像是有細小的電流穿梭，很不舒服。

陽光透過床簾的縫隙打在臉上有些晃眼，抬手擋了擋，扭頭往墻里滾了滾，把纏繞的耳機線從身下拎出來，揉了揉被耳機硌的發疼的耳朵，看了眼手里攥著的手機，又閉上眼睛躺了會兒才坐起來，掀開簾子看了看空蕩蕩的宿舍，爬下來坐到椅子上，對著小鏡子扒拉幾下亂糟糟的頭發，又在桌上緩了緩，頭才沒那么難受。

“你醒了？”

田松萍從外面推門進來。

“嗯，你們昨晚幾點睡的？”

“凌晨了吧，反正挺遲的，你要吃嗎？”

田松萍把自己買的包子遞給蕭聲。

“幾點了？你才剛吃飯？”

蕭聲拿了個包子咬了口，滿口肉香好像一下子沖淡了腦袋的不適。

“八點半了，我也起遲了，太能聊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停的，迷迷糊糊就著了……你有沒有收到通知讓先寫大綱？”

“有，你們也是？”

“嗯，聽說有人寫完了拿去給老師看，老師們覺得寫得太水了，才想了這么個辦法。”

“挺好的，就是沒要求我也打算先把每一級標題定出來，不然都不知道要寫些什么東西……我倒你杯水。”

蕭聲拿了杯子拎了拎自己的水壺發現沒水，轉去田松萍床邊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

“倒吧，可是我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你可以去找幾篇論文看看，跟著他們的結構看看。”

“你寫了嗎？我看看。”

“寫了，不過還沒完，寫了不多。”

田松萍原本坐在床上咬著包子，聽蕭聲說寫了激動地叼著包子跑了過去。

“怎么沒有？我明明寫了！”

蕭聲打開便簽傻眼了，翻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編寫的大綱。

“噗，你不會是在夢里寫的吧！”

田松萍咬完最后一口包子，回到自己自己座位上啟動電腦。

蕭聲把手機扔到桌上，靠到椅子上難受的哀嚎，這都什么事啊，她還真就是在夢里寫的。

惆悵了會兒，也只能認命的打開電腦重新編輯，仔細想了想，愣是想不起來自己剛才是怎么想的，好難過，也不知道裴珥怎么樣了。

*

裴珥坐起來，他剛剛好像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全身都很難受，若不是耳邊一直有蕭聲的呼喊聲，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