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不騎車了，我們溜達回去吧？”

仝思寧趴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沖著蕭聲賣萌。

“不騎車，下午怎么過來？”

蕭聲暫停了視頻課，托著腮幫子問。

“走著，還能鍛煉身體，幫你減肥。”

“我謝謝你，就怕某些人下午黏床上不來了，留我一人孤苦無依。”

“不會的，絕對不會，一定會來的，我保證，走吧，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啊，錯過多可惜！”

仝思寧站起來幫著蕭聲把電腦塞進包里放到椅子上，順手把她的車鑰匙也扔進包里。

“走，行了吧，你要是下午不來我就把你床板給掀了！”

“好好，肯定來。”

“你宿舍呢？不是讓你占座了？”

蕭聲只從桌上拿了水杯和仝思寧往外走。

“走了，剛十一點就走了，一群沒有良心的家伙。”

“知足吧，我們宿舍那兩都不出來。”

蕭聲打開手機，果然看到了讓她幫忙帶飯的消息。

“還有臉說別人，現在的她們就是去年的你，跟長床上一樣。”

“那不是冬天冷……”

“你看，你看，這些花兒都開了，前幾天還沒開呢！”

仝思寧看到了沿路上新盛開的花朵，興奮地跑過去拿出手機拍照，把蕭聲一個人丟在后面。

蕭聲搖了搖頭，也拿出手機，仝思寧在拍花兒，她在拍仝思寧，隨意掖頭發的動作，低頭聞花香的俏皮，欲折枝終未折的情態，她把這些轉瞬即逝的美好留下來藏進照片里。

“禁止偷拍！”

仝思寧發現了蕭聲在拍她，抬手遮著臉跑過來，搶了手機去看。

“這張好丑啊，這張可以，這張都糊了！”

蕭聲也湊過去，看著手機里的一張張照片，突然想起李海陽說過陳書婷以前也曾為人拍過照，能用單反相機，想來應該是挺喜歡攝影的。

“我刪了啊！”

仝思寧說著就要去按刪除鍵，蕭聲趕緊把手機搶過來。

“留著，多珍貴啊！”

“好丑啊，咱打個商量，就刪兩張，就兩張，把那張糊的，還有那個……對對，就那個。”

“行，就這張，刪了！”

蕭聲眼疾手快的點了下，把手機揣回兜里。

“刪了沒？你不能框我。”

“刪了刪了，咱從長廊那邊走，聽說還有噴泉。”

“蕭聲，你給我站住……”

*

中午，蕭聲又在陽臺見到了李海陽。

[陳書婷是不是喜歡攝影？很會拍照？]

“嗯，她以前經常拿著相機四處拍照，那件事以后就沒見過她的相機了。”

[我想到辦法幫她了，她有沒有每天一定會經過的地方？]

“一定會經過的地方？她每天都會去圖書館。”

李海陽想了想，陳書婷的生活軌跡十分簡單，宿舍、餐廳、圖書館三點一線。

[去圖書館的路那么多，她走哪兒……等下，她一般多會兒吃晚飯？]

晚飯時間最好了，出來閑逛的人多，時間也比較充足。

“晚飯？我不知道具體時間，挺早的，她一般都挑餐廳剛開門還沒什么人的時候，要是下課遲了就直接不吃了。”

那大約就是下午剛過五點鐘，時間可以，今天還是周六，應該人挺多的，蕭聲想了想，應該可行。

[你知道的未免太清楚了吧！]

“我擔心她。”

李海陽有些局促，他不是跟蹤狂，只是擔心她而已。

[嗯，下午我試試看吧。]

蕭聲想千萬不能讓陳書婷知道有李海陽的存在，知道每天有這么只男鬼跟著，非得嚇死，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不會也有什么鬼跟著她吧？

“那我走了，拜托你了。”

李海陽看蕭聲不說話了，便想著離開。

[等下，她今天去圖書館沒？下午應該能在圖書館堵到她吧？]

可別到最后她白搭進去一下午時間，結果卻沒堵到人。

“嗯，應該可以。”

[你能不能接應一下？]

還是讓李海陽參與進來比較靠譜，畢竟堵人這種事，她沒干過，而且變數太大。

“可是……我找不到你。”

[找不到我？那你是怎么站在這兒的？]

“我能找到地方，但是找不到人，你在圖書館哪里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陳書婷的？]

不會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跟蹤吧？應該不是，畢竟他還在壽川城和她聊過天，而且還知道女生宿舍男生不方便進。

“我也說不上來，好像有種感應，我只要出來就知道她在哪兒。”

又是感應，王文棠還沒搞明白呢，又來一個，難道他也能聽到聲音？

[什么感應？]

“不知道。”

李海陽搖了搖頭，好像是種本能的感覺，他不知道怎么用語言表達。

蕭聲默了默，又是不知道，真希望有人能知道些什么，反正不能問，一問就是不知道，再問還是不知道。

[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閱覽室能找到吧？我就在那里，她要是準備出圖書館你告我聲。]

“嗯。”

[去吧！]

終于送走了李海陽，蕭聲躺在床上瞇了會兒就上樓去找仝思寧了。

“姐，我才睡了半個小時，這還不到一點半，上課都沒這么早的，你瘋了吧！”

仝思寧出了宿舍樓，甩開蕭聲的手臂，一屁股坐到門口的臺階上，打著哈欠，瞪她，整棟樓都在睡覺，安安靜靜的，一路出來，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喘，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半個小時夠了，今兒下午要干大事兒，早點把今天的計劃完了，不然又要唱明日歌了。”

“什么大事能比睡覺還重要？能讓你這個起床困難戶轉了性？”

仝思寧勉強站起來，又打了個哈欠。

“‘拯救’花季少女！”

“拯救？蜘蛛俠看多了？想當超級英雄？你是不是沒睡醒？要不咱還是回去睡覺吧！”

仝思寧說著就拽著蕭聲往回走，她要困死了。

“別啊，開玩笑，下午介紹個攝影師給你，你不是嫌我拍的丑，讓人專業的給你拍！”

“真的？”

“真的！”

蕭聲拉著仝思寧早早的去了圖書館，把東西搬到一樓報刊閱覽室，開始看視頻課。

嗡——嗡——

下午五點的鬧鐘響了，蕭聲抬頭看了看周圍，沒見到李海陽的影子，幸虧她明智，不然就這么出去傻傻地等，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她要下樓了，你趕緊去吧！”

過了有一刻多鐘，蕭聲腦子里傳來了李海陽的聲音，趕緊收了電腦跑去門口，在樓梯口發現了陳書婷。

“嗨！”

蕭聲顧不上喘氣，趕緊沖過去，堵在了陳書婷前面，謝天謝地，讓她堵到人了。

“你……有事？”

陳書婷被嚇的不輕，這人一臉殺氣騰騰要干嘛，不會真的信了那些謠言要和她算賬吧！

“都說了不要刺激她，你這是在干什么！”

李海陽看著陳書婷慘白的臉，緊張的僵直的身體，急得要死，她這純粹是在幫倒忙。

[閉嘴！]

蕭聲揉了揉太陽穴，頭真疼。

“對不起，容我喘口氣，放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緩了緩氣息，蕭聲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次換我想和你聊聊了，可以嗎？”

蕭聲扶著墻，等她回答，這該死的李海陽，就不能早點告她，累死她了。

“可以！”

陳書婷嘆了口氣，這算是風水輪流轉嗎，該來的總會來的，看她這架勢，她也拒絕不了。

“那我們走吧，換個地方！”

蕭聲笑了，也不管陳書婷什么反應，直接拽著人家手腕往外走，出了門才察覺到不對勁，她這是老拽仝思寧留下的后遺癥。

“不好意思。”

陳書婷盯著自己的手腕，愣了愣，她上次和人有肢體接觸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沒關系，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自己種的苦果，總要償還的，陳書婷想。

“不急，不急，陪我逛逛吧，最近好多花兒都開了，每天忙畢設，都沒時間逛。”

“逛校園？”

陳書婷有些蒙了，這到底是要怎樣，能不能給個痛快，要打要罵她都接受，這算怎么回事啊！

一路上蕭聲拽著她從大路繞到小徑，從植物園繞到創業園，見著景兒就拍照，拍完總要過來找她問：

拍的好不好看？

角度有沒有問題？

光線是不是不好？

天地良心啊，她現在哪有心情管這些。

到了“紅房子”那邊，干脆把手機直接扔給她，讓她幫她拍照。

他們學校是由民國時候一位大財主的院子擴建出來的，這些獨棟的老房子刷了紅漆，種了花花草草，變成了大家口中津津樂道的紅房子，成了熱門景點，尤其是正值花期，這門口在冬天看來蕭瑟的枝條上面開滿黃色的小花朵，剛好到屋檐底下，讓這紅房子更添了些生氣，加上夕陽的映襯，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尤其是穿上一身民國時期的學生裝，她們剛走過來的時候就有幾個女孩穿著民國時候的學生裝在拍照。

“這樣可以嗎？”

蕭聲站在那些小花朵旁邊，朝著陳書婷招手。

“放松，下巴往起抬……”

“怎么樣？”

蕭聲看她拍好了，跑過去看。

陳書婷把手機遞給她，自己往前走。

“好看好看！”

是真的不一樣，人和景十分和諧，把她拍的還挺顯瘦，她自己拍的絕對能整出個胖墩墩。

“繼續！”

蕭聲追上去又把手機扔給陳書婷，跑去找好看的景兒，陳書婷嘆了口氣，認命的舉著手機跟著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