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樂再次醒來是被痛醒的。
她原來的身體經期期間除了些許不適外,并不會有疼痛,但是現在的這具身體,來月經時簡直能讓云樂痛得死去活來,整宿睡不著覺,這估計與原身抽煙喝酒熬夜脫不了關系了。
真是,好好一個年輕的身體,怎么就被糟蹋成了這樣。
她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因著旁邊暖黃色的燈光而顯得有些像淡黃色的,身上蓋著的被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帶著某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雙手支撐著坐起,她大概看了一眼房間的模樣。
房間整體以深色調為主,簡潔明了,桌椅、書架等東西都排列整整齊齊,空氣中有股清新的味道,看得出房間主人是個很愛干凈的人,這里難道是他的房間?
想到凌笑,云樂心里是復雜的,沒想到在她落難受欺負的時候,第一個伸手幫助她的,會是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似乎從一開始就對她沒有好感的陌生人,不過……真的挺不想的,在最狼狽的時候遇見他,好歹是她的前偶像啊,丟人!
就在云樂出神之際,房門處傳來一聲響動,抬頭看去,便看見了穿著一身家居服的凌笑。
也許是燈光的原因,云樂看著此時的他,感覺他整個人變得親近了不少,至少沒有第一次見那般的……對她帶著某種嫌棄。
“醒了?”帶著疑問的肯定句。
凌笑似乎只是來看看她醒了沒有,沒等云樂開口,他便離開了,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她。
過了一會兒,凌笑再次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白瓷杯,等他走近,云樂便聞到一股熟悉的紅糖姜水的味道。
“喝了吧,”凌笑目光落在云樂還有些蒼白的臉上,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謝……謝謝,”云樂愣愣地接過杯子,恰到好處的溫度讓她感覺心里一陣溫暖,默默將水喝光后,肚子下方似乎沒有那么疼了。
凌大影帝……原來這么會照顧人的嗎?啊啊啊……她感覺自己要重新粉回他了怎么辦?
“感覺好點了嗎?”
“啊?”一時走神的云樂有點沒聽清凌笑說的話,清明的眼神里帶著疑惑。
“好了就走吧,這是我的床,”凌笑平靜地說著。
等云樂回過神來聽到的就是這么一句,頓時有些愣住,如果她剛才沒看錯,窗外還是黑的,這個時候想來還是凌晨,但是……
“哦,好,”云樂回了一句,這間房間想來是他住的,所以他才說這是他的床,被他救了一命已是心存感激,也不好打擾到讓他不能休息。
說著,云樂掀開了被子,左臂傳來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突然失去的溫暖讓她身體不禁抖了一下,方才感覺好多了的肚子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痛。
“嘖,大半夜的你是想再被人堵一次?”凌笑看見了她的顫抖,臉上瞬間帶上了笑意,眼底卻是一片清冷,“你以為這次還會有人去救你?”
方才若不是他剛好經過,只怕她此時的處境不會好到哪里去,這個女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單純的聽話?
“不是你叫我走的嗎?”云樂皺了皺眉,剛才難道是她幻聽了?這個人怎么出爾反爾的。
“這么聽話?比我家的狗乖多了,”幽幽的一句。
“你……”她就知道,絕對不能被凌笑這張美人皮給騙了,這家伙表面再怎么好看也掩蓋不了他內心黑透了的事實,不過才好了幾分鐘就開始暗諷她是狗了,她要收回剛才危險的想法,這個前偶像還是一直是前偶像就好了。
“你今晚住這吧,費用按我交的房租算,”說罷,也不管云樂露出多震驚的表情,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補上一句,“別動我的東西,壞了要賠,還有,保持干凈,我討厭臟的東西。”
云樂真的是滿臉懵逼的狀態,所以,他剛才說要她走的意義在哪?逗她玩呢?陰晴不定。
因著經期的緣故,云樂沒糾結一會兒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有些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口灑進來,云樂伸了個懶腰,懵了幾秒才想起她現在是在凌笑的家里。
察覺身下突然一股暖流流過,云樂心里有了不詳的預感,等她掀開被子,看到深藍色床單上那抹暗沉的紅,預感就成了現實,她表示內心是崩潰萬分的。
房間里沒有洗手間,云樂偷偷摸摸地溜出房間,在房間的左手邊發現了洗手間,看著四周無人,她趕忙把手里的紙巾弄濕,然后快速跑回房間。
云樂不知道的是,此時正站在廚房的凌笑,將她奇怪的行為都收在眼里,眼底露出疑惑。
回到房間,云樂立馬沖到床邊,用濕紙巾慢慢地擦拭床單上的那抹紅色。
凌笑推開房門看到的便是這么奇怪的一幕,女子半個身子趴到床上,手指不停的動著,隱約能聽到幾句呢喃。
“快消失……快消失……怎么這么難擦掉啊……”語氣里滿是著急。
“你在干什么?”
云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整個人站直起來,她這一動,凌笑就清楚地看到了,她剛才一直用紙巾擦的地方已經濕了,床單雖然是深藍色的,但隱約可以看到一抹暗沉的紅色。
“我……我……”云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來,見凌笑一直盯著床單看,她整個臉以可見的速度變得紅彤彤的,如果現在地上有條縫,她絕對是會鉆進去的,而且死都不出來。
抬眸看了一眼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的云樂,凌笑眼底閃過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
“扔了吧,我會叫助理買新的,”依舊平淡的一句話,云樂卻羞愧得無地自容。
“我……我來洗吧,能洗干凈的,”云樂滿腦子都是要把弄臟的床單洗干凈,沒有發現凌笑因為她一句話,眼神閃爍了好幾次。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就在云樂以為他生氣得不想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說了句,“隨你。”不過就算你洗干凈了,我也不會再用。
最后一句話在他看到云樂如釋重負的眼神后收了回去,說完,他轉身離開。
“啊……云樂啊云樂,你個蠢貨,”凌笑一走,云樂直接趴到床上懺悔去了,“你是豬嗎你?有你這么蠢的嗎?”
剛走出門口的凌笑聽到云樂的自言自語,唇邊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豬?還挺生動形象的。
幾分鐘后,云樂用了不少力氣才慢慢把床單拆了下來,準備拿到洗手間去洗,沒想到剛走出房門,就受到了驚嚇。
“啊……”完全不亞于女子尖叫的男聲響徹整個屋子,云樂定眼一看,是個穿著粉色襯衫搭配白色西褲的男子的,模樣長得不錯,嗯,如果他能把張得能塞下兩個雞蛋的嘴巴閉上的話,也許會更好看。
“一大早你鬼叫什么?”凌笑從廚房走出來,一臉不悅地看著男子,這是他的經紀人——鄭績。
“你你你……她她她……”鄭績指著云樂,聲音哆嗦得說不出話來,“床床床……床單……”
“她要洗,怎么了?”凌笑淡定地說了一句,鄭績卻是快哭出來了。
“你你你……你們……”你們不是滾床單了吧。
這句話仿佛在鄭績舌尖打了結,半晌他也表達不完整。
“不是你想的那樣,”凌笑約莫猜到了他想說什么。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樣?我想的是什么樣?我能想成什么樣?”鄭績終于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是理性明顯沒有找回來。
“凌笑,凌大影帝,凌大爺,我知道你將近三十年沒有碰過女人,但是你也不能這么饑渴啊,這個女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接近你有什么目的?從哪里來的?這些你都知道嗎?你是打哪把她帶回來的?”鄭績咆哮了一整句話,中間都不帶歇氣那種,等他說完便大口吸著空氣,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心臟病發。
“他問你呢,”凌笑一臉淡定地看向還抱著床單愣在洗手間門口的云樂。
“啊?”云樂沒反應過來。
“問我從哪里把你帶回來的,”凌笑好意提醒一句。
“路邊,”云樂回了一句,鄭績徹底翻了白眼,當場暈了過去。
“他怎么了?”云樂表示被嚇到了,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倒下就倒下,她剛才說錯話了?
“沒事,他經常這樣,別管他,他躺一會兒就好了,”凌笑一臉無所謂地走到客廳去,完全沒有半點要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的意思。
如果鄭績此時醒著,聽到這句話恐怕要吐上好幾口血,他這樣都是為了誰,還不是因為跟了一個太有自己主見的藝人,稍不注意就給他搞出點大事來,他能活到現在沒死簡直是上天的恩賜了,他的命苦啊。
如果可以,鄭績真的會選擇不醒過來,但是他最終還是醒了過來。
“你醒啦,要不要喝點水,”云樂看躺在沙發上的鄭績醒了過來,開口問了一句。
“是你把我弄到沙發上的?”鄭績揉了揉發疼得太陽穴。
“是,”云樂老實回答。
雖然凌笑說可以不管他,但云樂還是努力把他拖到了沙發上,畢竟……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這個男子幫她買回來的,雖然是凌笑叫他買的。
“好孩子,你受苦了,”鄭績突然淚眼婆娑地拉住云樂的手,一手指著正看著電視的凌笑道,“你不要害怕,這個混蛋對你做了什么,你告訴我,我……我……我要替他隱瞞。”
云樂愣住,這句話聽起來怎么那么奇怪,還有,這個鄭績干嘛一直看受害者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