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次重要會面
- 離家出走的少年
- (美)小霍雷肖·阿爾杰
- 2512字
- 2019-03-07 17:42:17
克拉福德醫生當即停下了腳步,仔細打量著吉爾伯特。
“我不認識你,”他怒氣沖沖地說。
“我是您兒子卡爾的同學。我的名字叫吉爾伯特·萬斯。”
“你要是來找我兒子的,你會很失望的。他那樣對待我真可恥。他昨天早晨離家出走了,我也不曉得他去了哪里。”
“我可以告訴您他去了哪里,先生。他正呆在我父親的家里,就一兩天。”
“那是在哪兒?”克拉福德醫生問道,從他的舉止可疑看出他有些困惑。
“在沃倫,離這兒十三英里。”
“我曉得那座鎮子。究竟是什么誘使他到你家去的呢?你曾經鼓勵過他離家出走嗎?”克拉福德醫生一臉不高興地問道。
“沒有,先生。我是在離我們家一英里的地方碰巧遇到他的。我勸說他在我們家過了一夜。”
“他要你給我捎什么口信了嗎?”
“沒有,先生。他只是說要出去闖一闖,說自己的家不幸福。”
“那都是他自己的錯。他曾經有吃的有穿的。他曾經有過和你一樣的舒適的家。”
“我對此并不懷疑,不過他抱怨說后媽老是找他的茬,老是斥罵他。”
“那都是他自己惹她的。他是個不聽話的固執男孩。”
“他在學校里可沒有這樣的名聲,先生。我們都喜歡他。”
“我想你是想說那全都是我的錯?”醫生和藹地說。
“我想您一定不曉得克勞福德夫人對卡爾有多壞,先生。”
“那當然,那當然。人們總是這么說后媽的。”
“并不總是這樣的,先生。我自己也有個后媽,不過即使是親媽也不見得對我更好。”
“也許你比卡爾好。”
“您的恭維我無法接受。我希望您能原諒我出言不遜,克勞福德醫生,不過倘若后媽對我也像克勞福德夫人對待卡爾那樣,那么我在那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
“這真讓人心煩,”克勞福德醫生焦躁地說。“你從沃倫趕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不,先生,不全是。”
“也許卡爾想讓我接他回來。要是他答應聽他后媽的話,我會的。”
“他不會那么做的,我敢肯定。”
“那你來的目的是什么?”
“來告訴您卡爾打算自己養活自己。不過像他這個年齡的男孩,以前又從未干過活,剛開始時掙的錢很難夠食宿和穿衣用的。他請您,更確切地說,我代他請您給他少許補貼,比方說一個星期三到四美元,直到他站穩了腳跟。這點錢比他在家花費的要少得多。”
“也許吧,”克勞福德醫生說道,聲音有些遲疑。“我想克勞福德夫人不會贊同的。”
“我覺得這似乎應該由您來決定,因為卡爾是您的兒子。彼德花的肯定會更多。”
“你認識彼德嗎?”
“我已經遇到了他,”吉爾伯特微微一笑,回答說。
“我不曉得該怎么說。你也許說得對。彼德花費的的確更多。”
“卡爾有權和他享受同樣待遇。”
“我想該把這件事告訴克勞福德夫人。噢,我差點忘記說了,她說卡爾臨走前把她梳妝臺里的錢拿走了。那是一大筆錢,有二十五美元呢。”
“那是說謊!”吉爾伯特氣憤地叫了起來。“我真感到奇怪,您竟然會相信自己的親身兒子會干這種事。”
“克勞福德夫人說她有證據,”醫生有點猶豫。
“那么他把這些錢花到哪兒去了?我曉得他如今只有三十七美分,而他昨天才離開了家。如果錢真的被拿走了,我想我曉得是誰拿的。”
“是誰?”
“彼德·庫克。他一臉奸像,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你有什么權力這么說彼德?”
“因為今天早晨他用石子砸貓給我逮住了。我要是不阻止他的話,他會把可憐的貓給砸死的。我認為那比偷錢還可怕。”
“我……我不曉得該說什么。在我和克勞福德夫人商量之前,我什么也不能答應。你說卡爾只有三十七美分?”
“沒錯,先生。我想您不打算讓他挨餓吧?”
“不,當然不想。盡管他不聽話,他仍然是我的兒子。喏,把這個給他!”克勞福德醫生從錢夾里抽出一張十美元的鈔票,遞給吉爾伯特。
“謝謝您,先生。這些錢將派上大用場。而且它還可以向卡爾證明他爸爸對他并不是不聞不問的。”
“當然。誰說我是個壞爸爸?”克勞福德醫生怒氣沖沖地問。
“我想您要是不再婚的話,先生,您和卡爾之間就不會有什么矛盾的。”
“卡爾不該去惹克勞福德夫人生氣。而且他和彼德合不來。”
“那是他的錯?還是彼德的錯?”吉爾伯特意味深長地問。
“我不了解情況,不過克勞福德夫人說卡爾老是欺負彼德。”
“他在學校里從未欺負過誰。”
“你還有什么事嗎?”
“是的,先生。卡爾只帶走了一個旅行包,里面只有一點點內衣。他想把毛料衣服放進大箱子里,送到……”
“哪里?”
“也許最好是送到我家。他房間里還有一兩件東西,也要我幫他拿一下。”
“他為什么不自己來拿?”
“因為他認為遇到克勞福德夫人會很不愉快的。他們肯定會吵起來。”
“嗯,也許他想得對,”克勞福德醫生說,感到如釋重負。“關于貼補的事,我要和妻子商量一下。你想跟我回家嗎?”
“是的,先生。我想今天把事情給解決掉,這樣卡爾就曉得能夠指望些什么。”
吉爾伯特很害怕和克勞福德夫人見面,不過他是代表著卡爾,友情比恐懼要強烈一些。
于是他走在克勞福德醫生的身旁,來到一處優雅的住所,曾經只有卡爾和爸爸居住。
“要是卡爾的后媽也像我的后媽那樣,卡爾在這兒該是多么快樂啊!”吉爾伯特想。
他們走近前門,一名仆人為他們開了門。
“簡,克勞福德夫人在家嗎?”醫生問。
“不在家,先生,這會兒不在。她到村子里去買東西了。”
“彼德在家嗎?”
“不在,先生。”
“那么你得等他們回來了。”
“我能不能到卡爾的房間去,把他的東西收拾收拾?”
“行,我想可以。我認為克勞福德夫人不會反對的。簡,你把這位年輕的先生領到卡爾少爺的房間,把大木箱的鑰匙交給他。他要把他的衣服收拾收拾。”
“卡爾少爺什么時候回來?”
“我……我不曉得。我想他要離開一段時間。”
“我希望是彼德而不是他,”簡說道,聲音很低,只有吉爾伯特能聽到。
她把吉爾伯特領上樓,醫生則去了自己的書房。
“你是卡爾少爺的朋友嗎?”倆人剛一單獨在一起,簡就問。
“是的,簡。”
“他在哪兒?”
“在我家。”
“他要住在那兒嗎?”
“就住幾天。他想出去闖一闖,自己養活自己。”
“這一點都不奇怪——可憐的孩子!他在這兒日子可不好過。”
“克勞福德夫人待他好嗎?”吉爾伯特好奇地問。
“待他好?她從早到晚對他罵個不停。哼,她真是個頂丑陋的家伙!”
“彼德怎么樣?”
“他也一樣壞——我從沒見到過這么卑鄙的男孩。我真想看到有人揍他一頓。”
她又和吉爾伯特談了一會兒,幫他找到卡爾的衣服,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尖厲的叫聲,在叫她。
“沒錯,是夫人!”簡聳聳肩,說道。“我想她又發脾氣了。”她爬起來,匆匆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