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寧玉轉佛珠的手愣了愣，隨后冷靜的揭下鬼面，露出了左臉頰的傷痕，看著慕容競：“你果真早就認出我了？什么時候？”

慕容競面色平靜，道：“在你出現在未央宮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東方寧玉諷刺道：“原來我演技這么差，倒是辛苦你了，一直同本座周旋。”

“不辛苦。”慕容競說道：“我說過，你是紅顏，就要你做我的禍水的。”

“哈哈……”東方寧玉扔掉鬼面，走近鐵籠，伸手摸著籠子，很是滿意的欣賞著被困在籠中的慕容競，說道：“慕容競，你從小就會說好聽的話，現在是比以前更甚，我真的分不清，你此時此刻，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現在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慕容競認真的模樣更是逗笑了東方寧玉，聽她說道：“你怎么這般沒用？居然還想用這樣的話來讓我心軟，你以為，我還會被你的甜言蜜語沖昏頭腦？當年，我被你和閑乘風抓住的時候，都未曾開口求饒一句，現在你被我抓了，這種話也說的出口，還是如當年一般，為了皇位，為了活命，什么怨都可以忍，什么怒都可以藏，真是……佩服啊。”

“我當初會對你做出那些事情，是因為閑乘風對我下了迷心蠱，所以才會發生后來的事。”

“既然這樣，為什么再知道真相之后，殺了閑乘風，替我報仇呢？”東方寧玉惡狠狠的說道。

“相比之下，你不是更像親手殺了他嗎？若是你能消除恨意，你想要禍亂了我的江山，給你就是，你要做紅顏禍水，應你便是。沒能給你應有的庇護，現在我得到這些，都是該受的。”

“真是一張會說話的嘴巴。”東方寧玉冷笑：“我東方寧玉驕傲一世，曾經仗著的，是父母的庇護，庇護沒了，我只能自己強大，做我自己的庇護了。接近我，是為了偷學我摘星閣的功夫，服從我，是為了在摘星閣活下去，帶我去靈悅臺治眼睛，只是為了稍微讓自己內心好過，報了一份救命之恩。這，可都是你說的。慕容競，你，從未給我過任何的庇護。”

慕容競終于不說話了，他只是帶著熾熱的情感看著東方寧玉。

知道許久之后，慕容競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許沙啞，他問道：“所以你這次歸來，是為了報復？”

“不然呢？你以為，本座還對你舊情不忘？”東方寧玉諷刺的說道。

“也是。”慕容競點點頭：“兩軍交戰，主將失蹤，沒有什么，比這更能讓軍心潰散了。可是這么做之后呢，寧玉，你想干什么？”

東方寧玉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她微微抬頭，似乎也有些許迷茫，但也只是一瞬，她便眼神堅定，看著慕容競，說道：“取而代之。”

這一次，慕容競沒有說話了，他看著東方寧玉堅定的步伐離去，最后，只能跪坐于地，閉目休息。

近來耀月樓上下很是忙碌，都在周旋朝廷之事，為這后續做準備，很少有人回去思考東方寧玉這么做的意義，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被迷心蠱控制，如同傀儡一般，沒有了任何反抗。

現在，唯一能和東方寧玉說說話的，也只有一直跟著東方寧玉在宮中的舒晚了。

“樓主。”她換回了原本的稱呼，急匆匆的趕到東方寧玉的身邊，看著東方寧玉一手持鞭，狠狠的朝著慕容競打去。

“何事？”聽到舒晚的聲音，東方寧玉不滿，但還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舒晚有些遲疑，看了一眼慕容競，落在東方寧玉眼里，確實認為舒晚在心疼慕容競。

“怎么？不方便說么？”東方寧玉問道。

“不是的，回稟樓主。”舒晚上前，在東方寧玉耳邊說道：“兩軍交戰，結局并不想樓主認為的軍心潰散，南楚還是打敗了北岱。”

聽到這番話，東方寧玉怒氣大增，直接揮動鞭子朝著旁邊一張石桌飛去，頓時石桌四分五裂，她左臉之上的曼殊沙華立刻浮現出來，雙目猩紅，東方寧玉自己也覺得，體內的內力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但她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

“本座就一刻沒盯著，這么點兒小事就辦不好了是嗎？”東方寧玉冷冷的說道。

南楚現在沒有皇子，若是南楚勝了，無人繼承皇位，眾朝臣也是不會那么輕易的讓一個女人來做大統。

可若是北岱勝了，東方寧玉在對北岱皇下蠱，控制整個天下，那才是最完美的，可是現在……

“樓主贖罪。”舒晚見狀，立刻跪下，也顧不得慕容競聽到，直接說道：“屬下已經查到，是一個叫做荊楚緣的少年，和一個神秘的和尚，就是他們二人，利用風力，吹去他們特制的藥粉，讓北岱軍輕微中毒，最后統領南楚大軍，打敗北岱。”

荊楚緣？神秘和尚？

東方寧玉腦海閃過熟悉的畫面。還沒做出反應，慕容競先是笑了。這一笑，牽扯著傷口，他吐了口鮮血。

東方寧玉下手極狠，每一鞭，都帶著內力，鞭子還帶著細小的倒刺，打在身上，疼痛不必說。除了外傷，那是還有內傷在不斷疊加。

“笑什么？”東方寧玉道：“已經走到這一步，還這么狂妄？”

“寧玉。”慕容競突然猛地施展內力，掙脫開了困住自己的雙手的鐵鏈，他帶著一身血腥，仍舊不該眼眸中的溫柔和愧疚，對她說道：“你籌謀這么些年，再一次讓你敗在我手里，是在抱歉了。”

舒晚還沒有消化慕容競話中的意思，之見東方寧玉和慕容競二人已經打起來了。

不時還有東方寧玉帶著怒氣的聲音說道：“夏侯遠會叛國，閑乘風會失蹤，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是吧？我的行為，在你眼中，就是一個笑話，是吧？”

慕容競絲毫沒有隱瞞，他說道：“我確實知道，但是寧玉，若是成為南楚的帝王能讓你開心，我可以退位，但是兩國交戰只會生靈涂炭，你恨我，我承受著便是。”

二人終于停下，東方寧玉臉上紅色不減，她冷笑的看著慕容競，道：“生靈涂炭？我狠心？你曾經對我所作所為，哪一件不狠心？別跟我說你是因為被閑乘風下了迷心蠱，我只認，你登基之前，與他有合作，登基之后，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