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還是問王司馬，畢竟他是明報的人，于秉文斟酌了半晌，趁著兩人聊天的間隙問道：“黃生，我這里有點問題想咨詢下，關于版權的事，明報方面能不能商量，我不要稿酬，明報也不分版權。”

兩人本來就是閑聊，等著他思量，所以反應倒是夠快，王司馬能接上話，不過他不知道怎么說，這種事情，不是他能置喙的，他就是仗著和一些作家關系不錯，插畫畫的好得金老先生另眼相看，但他還做不了明報的主。

可小輩都問出來了，他只能答應回去問問看。

不過這話一說，剛才的熱絡氣氛都淡了幾分，凌國升斜眼看了于秉文一下，文仔心中一顫，這話有點急了，剛才想到這就問了出來，沒考慮交淺言深的問題，這還是用的凌國升的人情呢。

看兩人都有點不太高興了，于秉文趕緊圓場：“那個，黃生，不好意思是我說錯了，您不用為難，您能喜歡我的作品，愿意給明報推薦我已經不甚感激了，剛才的話我收回，啊，我收回。”說著還做出一副年輕人說錯話，羞愧的樣子。

這下倒讓兩個中年人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年輕人的無心之語，真要計較未免有些跌份，答應的事就答應了，也就是提一嘴的事，成與不成自己又不干涉，想到這，王司馬只能硬撐著說兩句場面話，對付過去。

然而心中怎么想，其他人看不出來，于秉文也知道這話又說差了，白弄了心機，讓人更難受了，哎，沒辦法，多說多錯，這時只能閉口不言，看凌國升和好友說幾句場面話，送辭王司馬。

一次融洽的咨詢，被最后于秉文這個問題破壞了，他還畫蛇添足給直接把人逼走，想想都懊惱的不行。

所以送別老友回到包房的凌國升，見了他這副樣子也是好氣又好笑：“現在知道后悔了？說話的時候怎么不過腦子，前輩提攜你，給你聯系登報的事都沒說定，你倒好一堆要求。”

是啊，還沒說好要不要登報先出名呢，自己倒是想的多，無語的搖搖頭，不知道怎么回凌國升的話。

看他沒說話，凌國升繼續說道：“行了，你的場子我幫你圓了，永興沒說什么，只要你選擇我們給你的建議，還是會給你聯系明報那邊的。”

“不過...”話鋒一轉，對著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于秉文說道：“不過你也得注意了，既然要創業，投身漫畫行，以后說話要注意，不是什么時候都有我給你圓場的，人情總有用完的時候。”

說完也不等文仔回答，也自顧自的離開了包廂，留下他獨自消化剛才的話。

人走茶涼，獨自靠在茶室的竹椅上，于秉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從他換到這個身份后，后世多年的閱歷好像都丟，老是喜怒顯于面上，穩不住自己。

或許是融合了原身一些記憶的后遺癥？此刻，他搞不清楚，不過今天倒是給他提了個醒，以后說話做事一定要三思后行，如果他還想成就一番事業的話。

。。。。。。

晚間，回到家中，把白天在茶館的事給叔叔說了下，于成梁一之手托著下巴，看了他半天，然后才說道：“文仔，今天在茶館，你確實有點沖動了，不過問題不大，而且你能這么快意識到問題，犯這點小錯也是值得的。

你不用擔心，國升那邊我會去說，你最近還是要多和黃生溝通下，明白嗎？”

“還去找黃生？可今天已經惹的他不開心了吧？”于秉文有點疑惑不解。“明報的事情他不是答應了么，我覺得還是過段時間跟明報談妥之后，再找機會感謝他吧。”

“多動動腦子，阿文，國升搭個人情就是為了讓你能在明報刊登漫畫的？那他又何必非找那個王司馬？能辦這件事的人多了，還比他說話管用。”聽完侄子的話，于成梁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

“你的意思。。。凌叔叔是因為王司馬能接觸到足夠多的漫畫圈子的人？所以才專門找了王司馬？”被叔叔這么一說，想到凌國升讓他挖人的第一條建議，于秉文明白過來了。

“嗯，還不算太笨，漫畫行的人才，我們都沒關系接觸到，但是那個王司馬可以，而且他這個人，我專門找人打聽過，脾氣很好，一向樂于助人，這點估計國升也考慮到了，所以你繼續接觸他，沒事的，不過具體怎么繼續搭上他的關系，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阿叔說完，文仔也仔細的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他剛開始沒想到這么多，不怪他，誰能想到這些人精，找個關系都要一舉多得，又要給他把關漫畫，又要利用人家的身份刊登漫畫，還要借人家的關系打進漫畫圈，通過接觸找到可挖的人才。

差距太大了，兩輩子也稱不上精英的于秉文細思極恐，不過人家現在是在幫他的不是算計他，這多少讓文仔放了點心，還是多接觸多學習吧。

經過叔叔一番分析，對接下來要做的事，于秉文算是有了眉目，想辦法跟王司馬繼續搭上關系，他不是樂于助人么，簡單，自己可以借請教漫畫的名義多去嘛。

這種工作難不倒做外聯起家的他，前輩子見過更難接觸的作家多的去了，現在還是跟叔叔商量下凌國升的建議吧，兩步一起走，在刊登漫畫打響名氣的同時，收購一家出版機構比較符合他的設想。

但實際操作還是要問下叔叔，收購的事情可以找凌國升，跟叔叔主要是學習點管理經驗，前期沒有漫畫師的情況下，他必然要花費大量精力在漫畫上，無法有效的管理收購來的公司。

這種情況下，找個靠得住的人替自己管理日常事務，就顯的尤為重要了，這點他需要叔叔給找個合適的人選。

“確定要兩步一起走了？攤子鋪開可就沒退路了，我們還想著你做漫畫不成，轉其他行業呢。”于秉文想按凌國升的建議，同時進行，叔叔還是有點疑慮，到現在他也對侄子的漫畫沒什么信心，整個香江畫漫畫的不知凡己，能出頭的有幾個。

可看侄子這態度，是下了決心了，他也不多反對，反正于秉文的那筆錢，就是于家眼里的學費，讓他學習經驗用的，賠了不怕能學到東西就好。

至于文仔需要個可靠的人才，這個好辦，他們可一直計劃著給楊萬鈞安排到于秉文身邊去呢，這是現成的機會，于是當機立斷，把這個人選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