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家伙一直跟在我們身后。”
楊鳴順著貝書指的方向看去,巨鯨在遠處噴水花,小獨角鯨在前方像箭矢一樣飛速游蕩,不時跳出水面叫著。天氣非常好,陽光很大幾乎有點刺眼,但海風迎面吹來,將一切暑熱都帶走了。
“真是太愜意了,每當這樣的時刻就好想捋頭發。”
大河在船頭張開手大叫著,“老馬你說是不是啊!”
“朋友,我看你想挨揍。”
馬如風雙手抱胸靠在桅桿上,光頭上頂著一個大遮陽帽。貝書坐在他上方橫著的桅桿上,長發翻飛,愉快地哼著貝族的樂曲。鯨波正在甲板上做俯臥撐,親王坐在他寬闊的背上,伴著他哼哧哼哧的呼吸,嘴里不停念叨:“老弟,你真的不要我把我的絕世賭技傳給你嗎?做人就得有點消遣,像你這樣龍精虎猛的年輕人,又不酗酒又不賭博又不找女人,很容易精神不正常。”
小獨角鯨在前面發出警報,楊鳴讓雇來的水手降低速度。
一座比栓在船尾的三個島要大一倍的島出現在視線里,一道水花離島接近,一個面容猙獰,騎著鯊魚的島主出現在火槍射程外,高聲叫道:“前幾天我幾個兄弟想找島主交個朋友,島主不領情就算了,還將我三個兄弟打傷,打傷也算了還將他們扔在街上,實在欺人太甚。”
楊鳴說:“那該怎么辦呢?”
島主說:“一千金幣醫藥費,兩千金幣精神損失費。要是不給,別怪兄弟翻臉不認人!”
楊鳴問:“你有沒有帶海圖?我忘記帶海圖了。”
島主從懷里摸出一卷海圖:“錢到位,我送給兄弟當回禮,錢不到位,船毀人亡你要海圖也沒用。”
小獨角鯨從水中躍起直接咬住海圖落入水中,海盜大怒,一拍鯊魚:“給我吃了這個小東西!”
鯊魚速度不亞于小獨角鯨,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小獨角鯨發出一聲尖叫,緊接著,隨著一聲低沉的叫聲,大海都像震動了一下。鯊魚掉頭狂奔,島主還搞不清楚狀況,拍著鯊魚:“你跑啥,你怕那玩意兒干哈,給我回去,干掉他們!”
島主離他的島還有幾米的時候,眼前的海水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升高,一個巨大的黑影頂著他的島沖出水面幾十米,隨著落下時的甩尾,島主辛辛苦苦半輩子的島嶼,被拍成了碎塊。島主連同他的鯊魚,被巨鯨落下時張開的大口,一股腦吞了下去。
小獨角鯨圍繞著母親巨大的身體歡快的游動著,巨鯨浮在水面靠近船只,眼睛和楊鳴平視著片刻,楊鳴伸手在它巨大的身體上輕輕摸了一下,巨鯨發出一聲低鳴,隨即緩緩沉入水面,朝海洋深處游去。
這次是真的告別了。
小獨角鯨發出悲傷的哀鳴,不停在水面蹦跳著,朝巨鯨的方向游了一段,又游了回來,拖著一顆島和島主都沒了的世界樹,到了三個島邊。
楊鳴跳到島上,將那顆比自己的要大了三倍,但看起來并不是很健康的樹扔到自己的世界樹邊:“雖然只能得到不足原來三分之一的綜啊合力量。但是總不能浪費吧?”
世界樹的根系從地下鉆了上來,吐絲一樣將比它大了三倍的世界樹包成一個繭,快速消化。
楊鳴腦中多了十二個綜合點,他一股腦全部夾在了速度上,速度瞬間變成了16,他松開纜繩試了一下島自己航行的速度,雖然還是比不他們乘坐的船,但已經比人工劃槳快多了。
“謝謝你小騙子。”
小獨角鯨絲毫不在意楊鳴為它取的名字,腦袋伸出水面,在他手上蹭了蹭,回到水下朝遠處飛快游去,跟著前面的海豚隊伍,不時地躍出海面,歡快地嬉戲。
楊鳴仰頭躺在島上,愜意地曬著午后的太陽,感嘆道:“真是美好的一天。”
?
一個超過二十米的浪頭在眼前高高的立起,船被拉高到一半的位置,隨后重重拍下。半截船被直接拍成碎片,楊鳴被水流卷到深處,掙扎著浮出水面已經到了幾十米外。
他大叫著:“所有人都……”
話還沒說完又被拍來的浪強塞了回去,他將靈力運到肺部,干脆向深處游,貝書和親王兩個貝族正在水里飛快游著,她指了指島的方向,又指向遠處在水下巨大的黑影,隨即朝在水中撲騰的大河游去。
楊鳴朝那邊去,發現海底越來越淺,海床上到處是沉船的碎片和骸骨,他浮出水面,看到一塊高處海面幾十米的黑色大石孤絕的矗立,像是這一片沉船的墓碑,馬如風攀在這塊巖石的上面,硬著風浪大聲喊叫:“全都躲到后面來!”
不用他說別人也知道。
楊鳴控制著三個島朝這邊轉移,無奈噸位越大,在風浪中越難控制,最后還是親王把鯨波扔到島上,用靈力加速才繞到了巖石后面。
風雨越來越大,海浪巨大的力量雖然被擋住,但回頭浪和從兩旁帶過來的海水也夠讓人頭疼了。
楊鳴、鯨波、大河和貝書四個擠到了擁擠的艙室里,即使身為貝族,在這樣的驚濤駭浪中也并不安全。
楊鳴在波浪的搖晃聲中睡去,等醒來的時候發現旁邊空無一人,他推開艙門探出身軀,看到親王正在旁邊吹口哨,那塊聳立的巨石在明亮的陽光中像一根黑色的刺,刺的正面寫著三個大字:祭祀島。
馬如風在高處說道:“那就是神山。”
那是一座高出海平面千余米的山,除了末日火山、阿斯蘭和深藍帝國,這樣高聳在海島上的山峰并不多見,整座祭祀島就被神山主峰和其他幾座相連的山峰盤踞著。
“我還以為到死神角了。”
“死神角的驚濤駭浪要比昨晚的厲害十倍。就憑你這個小小島,呵呵。”
事實上三個島昨晚已經受損,楊鳴心痛地摸著被撞得遍體鱗傷的小島。
“要到死神角,除了豐富的航海經驗,你的島還必須有足夠的穩定和防護力量,平均指數起碼要到達五十,不然就是送死。”
楊鳴反問親王:“海螺號有問題嗎?”
親王立刻打起哈哈:“不過有本親王在,靈力加持加持,勉勉強強也可以走一遭,不過到時候我就沒余力保證你們的安全了。”
上到祭祀島,從臺階上行,翻上山嶺,看到一處被山脊環伺的海灣。楊鳴的心簡直在流血:“我可憐的三個島,老馬,你昨天為啥不直接到這里面來。”
馬如風回答道:“一:風浪太大又是晚上;二:你馬上就知道了。”
等了約莫五分鐘,海灣的水平面突然快速退去,連外海的水都來不及填滿,只陷進一張巨大的嘴里,然后海水又迅速灌滿平息,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
“它一天要進食三次,在里面要是來不及出來,什么結果你也看到了。”
“原來傳說是真的。”
傳說祭祀島并沒有擱淺在海床上,而是停在一只巨龜的背上,傳說巨龜與世界樹同壽,這也是它能與綠地同為圣地的原因之一。
“祭祀島是一座封閉島,雖不拒絕前來膜拜求助的人,但也不會主動引導,不然外面也不會有那么多沉船,島上的一切要么依靠自給,要么是道師僧侶和祭祀外出請來的。”
前面出現一顆已經干枯的歪脖子樹,上面垂下一個繩套,繩套上吊著一個雙腳懸空皮包骨的死人,猝不及防的幾個人被嚇了一跳,貝書直接躲到后面:“這是怎么回事?神山也會絞死僧侶嗎?”
馬如風上前說道:“童山,你還沒把自己吊死嗎?”
“死人”睜開眼睛,盯了馬如風片刻,被繩索吊得變形的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聲音也被壓迫得很奇怪:“哈哈,那可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老馬,一別六年,你似乎老了不少,可千萬不要把功夫落下,我還等著和你較量呢。”
大河上前問:“老兄,你吊了多久了?”
馬如風說:“我還沒被逐出祭祀島的時候,他最久一次吊了十二天。”
童山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已經是陳年舊事了,這次到今晚八點,就整整一個月了。”
“不吃不喝?”
“喝點雨露,吸收點日月精華。老馬,這次可要多留幾天。”
童山又閉上了眼睛,手和腳兩邊繃直,陷入僵死狀態。
“這是什么神功?”
楊鳴大為驚奇。馬如風說:“神山上的傳道師僧侶祭祀有很多磨練自己的方法,有些是受了神啟,有的純粹是通過肉體的痛苦磨練精神信仰,居無遮道師就從來沒有在有遮蔽的地方睡過,不論刮風下雨都是一樣。”
“有用嗎?”
“你可以試試。”
“要是像剛剛那位老兄那樣吊在樹上,還是直接給我一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