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陽光，躺椅，墨鏡，海鷗，藍天以及恰到好處的溫度，一切可以用來形容閑適的詞匯都可以用來描述這個地方。

張健內斂著得意，像著急展示花圃的園丁：“歡迎來到船長室，我的夢幻谷。”

他們沒去甲板，裴玉秀比較在意這個，問道：“為什么？”

他之前有提過甲板，話說一半有時候會得到更多的信息，果不其然，張健會錯了意，解釋道：

“這里方便些。”

張健的眼神還有神色都不對，裴玉秀注意到了，站在門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點頭：

“那行。”

完全由虛擬投影技術和資料信息塑造技術結合打造的世界足以帶來以假亂真的效果。

柳云現在就覺得是這樣，碧海藍天，她仿佛置身游輪的甲板上，連風和溫度以及云的角度都剛剛好，但最為讓她好奇的是頭頂那枚太陽。

這個火紅色的，泛著光芒的恒星讓她著迷。

她瞇著眼直視著它，嘆道：“好圓！”

張健看著柳云這個樣子，對裴玉秀笑呵呵：

“女人就是這么感性的動物，裴老弟你若這個時候抱住她，保不定她會覺得你就是太陽，溫暖的很。”

這稱呼還挺自來熟，裴玉秀也跟著笑：“有沒有衣服？”

看著柳云身上的粗布爛衣，還沾著血腥，張健頓時明白過來，一拍腦袋，十分懊惱：

“你瞧我這腦子，老弟你別生氣，把這當自己家，若不嫌棄，叫弟媳去浴室洗個熱水澡，這衣服多的是，什么尺碼？”

裴玉秀卻拒絕道：“洗澡就不用了，她就呆在這，沒什么不可聽的。”

看到裴玉秀沒得商量的神色，張健知道自己支開這個女人的想法落空了，猶豫片刻，咬牙：“那行！”

言歸正傳，開門見山，張健直接道：

“我弟張晉的消息你給我，我這邊只要是我知道的，包括雙A的內幕，誰和誰的曖昧關系，甚至是這艘核能艦我都給你交接船長權限！”

裴玉秀一笑：“不用這么狠，我要這船也沒用，只想問一些問題。”

張健正襟危坐：“你說！”

裴玉秀也不客氣：“為什么你剛才說甲板上不方便？我指的是第十八層的甲板，而不是這里虛擬出來的甲板。”

張健語氣直白：“因為甲板上還有一個怪物，和饕餮差不多的怪物，因為一些原因，這個怪物看我看得很死。”

裴玉秀心一驚：“六騎士之一？”

張健搖搖頭：“不是，是青灰手下的雙面鬼，海蠣子也是青灰的手下，都是在船上監視我的。”

裴玉秀哦一聲，疑惑皺眉：“怎么？雙面鬼？你把他和饕餮類比了。”

“唉！”張健嘆口氣：“他打架身手確實不如饕餮，甚至可以說連我都不如，但說這個人是怪物，是因為他極其殘忍暴虐，他喜食人，而且為了自己不被別人吃掉，在自己身子內埋了炸彈和金剛絲！”

張健苦笑：“雙面鬼發起瘋來，連自己都炸，但忒娘的，又不知道身上有哪門子妖，炸成兩半了居然還能繼續戰斗，像僵尸一樣。”

很像啊，裴玉秀的記憶被勾起一道術法來，思考片刻：

“說說青灰，這人好像很有意思，ta到底是男是女？”

張健聲音很肯定：“雌雄同體，可男可女。雖然網絡上有很多流傳，說ta是帶著面具的無性者，但我親眼見到過，ta可以控制自己的性別和生殖器。”

生殖器？裴玉秀一愣：“有點厲害啊！”但很快意識到重點應該是上面一句話：“你親眼見到過？”

張健一陣反胃，苦笑道：

“我從軍定山叛逃，來到雙A后，ta曾勾引我來著。”

嘖嘖，裴玉秀嘆一聲：“雌雄同體的第一個嬰兒七十年前誕生，但沒想到這青灰青出于藍啊。”

“這些八卦你愛聽？”

裴玉秀趕緊搖頭：“不，還是說正事，那靈氣怎么回事？”

張健臉上一下緊繃起來：

“九大灰分為上五灰和下四灰，人員時常變更，但卡著中間位置的青灰卻一直不曾更變，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二十多年。”

“有很多說法，有人說ta是從六騎士降下來的，也有人說ta出任務就不曾失敗過，也有人說ta能起死回生，有很多條命，所以能承擔得起失敗的后果。”

雙A組織九大灰的更迭替代是最為頻繁的，任務失敗則意味著死亡，紅灰便是這樣。

張健舔了下嘴唇，顯得有些緊張：

“但我知道不是這樣，我曾和青灰搭檔過一段時間，了解到這人一些秘密，ta能夠坐穩這個位置的最關鍵因素在于這人毫無底線，ta能夠根據需求調整自己的性別，然后成為一個乖巧的rbq。”

RBQ？裴玉秀一陣惡寒：

“用自己身體換取生存？長期以來是行不通的。”

張健點點頭：“ta的伙伴都是ta的勞力，敵人都是ta的情人，我就是覺著這人太惡心，才申請調開的。”

“但青灰確實有本事，這一點是通過海蠣子還有雙面鬼才知道的，ta有一種叫做靈氣的能力，可以改造下手――海蠣子成了個吸血鬼，雙面鬼成了個僵尸。”

到重點了，裴玉秀凝神問道：

“那么青灰怎么有這種能力的？ta又怎么能夠確定自己的這種能力叫靈氣？又是怎么把靈氣給別人，還能產生改造效果的？”

張健卻笑了笑，反問道：

“我剛才說了這么多，把我的老底差不多都交代了，就差沒說我從軍定山叛逃，來到這個鬼組織就是為了找我弟了。”

言外之意很清楚，裴玉秀也笑：“這樣，我說一句，你說一句，行？”

張健想了想，點頭：

“先回答你一個，青灰通過交配這種方式，把靈氣給別人，產生改造效果。”

然后問道：“我弟在哪？”

裴玉秀：“現在在亞太區。”

張健一拍桌子，但還是忍了下來：“具體點！”

裴玉秀笑著看他，不說話。

張健生悶氣，嚷嚷道：“第二個，青灰把這個能力叫靈氣，是因為ta來自于別的世界。”

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裴玉秀恍然，也不管張健是怎么知道這些的，說道：“武南城！”

這就具體很多了，張健是個急性子，耿直，喜笑顏開：

“第三個，至于青灰怎么擁有這個能力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裴玉秀臉色沉了下來，仔細看著張健的微表情，但沒什么破綻，這問題確實太難。

至少在這個沒有絲毫靈氣的咸魚宇宙太難，胖虎也是因為多元者這個大佬，才身帶了一縷靈氣。

青灰的靈氣是個迷啊。

“那最后一個問題，青灰在哪？”

張健臉色猛地一變：“你還沒說我弟在武南城哪個區域。”

裴玉秀理所當然：“不知道就是無用信息，你還真的是可愛。”

媽的！可愛這是罵老子蠢呢！張健憤憤道：“青灰在哪我不能說，說了我就死定了！”

裴玉秀起身，嘆道：

“那就算了，武南城也就一百三十多個區，三萬多平方公里，你一個一個找，肯定能找到的。”

眼看裴玉秀就要打開門走出去，張健按耐不住，冷聲道：

“給我個理由，你消息的真實性并且能夠讓我相信你的理由，我弟五年前就死了，至少軍定山那邊是這么說的。”

裴玉秀一笑，轉過身來，打開信息終端的投影，一份舉薦書就浮現在空中：

“你看看這張晉兩個字，是不是你弟的，大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