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美德全心地做生意，他投入越大，風險越多，利潤就越大。

他和四方科技有限公司的卜天強成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卜天強身材高大，剃了一個梆子頭，這是當今男人們最流行的頭，威光四射，富貴不富貴，一看他的頭就知道了。

卜天強是搞教育軟件開發的，他的產品是面向全國教育市場，來自五湖四海的打工仔，他們的父母親的文化程度參差不齊，下班后，匆匆吃完飯，陪子女去參加培訓學校，又回到家里，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而用他們的產品，時間隨時安排，不懂的問題，可以在網上咨詢，既省力又省錢。

剛開始吳美德投入少，獲利也比較少，為了獲得更大的收益，吳美德與緊密地與卜天強合作，投入更多的資金，共同獲利。

卜天強急著要走，他說：“你看一下，我的增資計劃。”

按照往常，他要請卜總吃飯喝酒，聊聊天，倒壺茶，品品茶，可今天他有急事，草草收兵，要到醫院里做志愿者。

一樓右側是注射室，里面有一排排的坐椅，中年男子走過來，要去注射，他是打青霉素的，只好排隊做皮試，吳美德陪他進去，回來一看，旁邊的衛生間，上面寫著：“不分性別廁所，隨手關門。”

一位阿姨坐在椅子上面，她身材不高，身板厚實，叫了一聲：“志愿者同志。”

吳美德走過去，她問他：“你們幾點下班？”

“十一點。”

她笑著說：“我兒子也在這里做志愿者，我在這里等著，和他一起回去。”

“你在這里等，過一會兒下來，會看到的。”

吳美德給她一張名片，說：“你有什么事打我電話。”

叫她給我留個地址和電話，吳美德感嘆地說：“阿姨的字，真的寫得好。”

外面下著大雨，一位女子進來，手上拿著一把傘，又往地上揮了揮，地面上都是水，那位清潔阿姨，趕忙說：“你還要揮，地上都是水。”

那位女子一聲不吭，走到樓上掛號去了。

吳美德笑著說：“笑了，畢竟是醫院，不是酒店，酒店里面有塑料袋。”

清潔阿姨為難地說：“這下雨天，地上的水不干凈，要滑倒的。”

又說：“我拖了第三遍了。”

那沒有辦法的，人多了，何況又是星期天，地上都是濕的。

今天的病人比往常的要多，八臺打報告機前，都站滿了病人，吳美德看見了，走了過去，把檢驗單的條形碼一照，檢驗報告就出來了，顯示器上顯示：“撿驗報告單正在打印一份，已經打印完畢，請查收！”

一位病人，檢驗報告打印出來，人走開了，無人來領，吳美德把單子放在抽屜里。

年青的小伙子走了過來，他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了電話，我在看病，手上拿了一張條形碼，照了一下，結果沒有打印出來，吳美德一看，原來時間打著要等二天后可取，幾個病人，都焦急地等著，一會兒照一下，一會兒又照一下，總希望早點看好病，早點回去。

吳美德幫她照了一下，顯示屏寫著：“正在檢驗中，沒有可打印的單子。”

吳美德只好對她說：“還沒檢驗好，等一下。”

前面的女子，長著一張蘋果臉，小巧而玲瓏的身材，雙眼皮，臉胖大大的，她在打檢驗報告，結果沒有打印出來，她自言自語說：“真焦急！”

突然，一位病人與掛號的醫生吵了起來，那位病人，對醫生說：“你不要把我的掛號掛錯。”

醫生說：“你有毛病，我怎么把你掛號會搞錯呢！”

那位阿姨還是來了勁，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大聲地說：“你有毛病，叫你掛號不要掛錯，是提醒你，你的服務態度太差了。”

保安一聽聲音這么響，也走了過去，對那位女子說：“好嘞，不要吵了。”

那位女子偏不聽，又大聲地對醫生說：“你這種態度，叫你領導來。”

吳美德走了過去，聲音低得很輕，“阿姨，輕一點，算了，這么多人都等你。”

她驚詫地望著他，又對后面的醫生說：“我等了這么長時間，這位師傅知道的。”

那位老爺子大罵起來，“態度這么差。”

吳美德笑笑，對那位老爺子說：“老師傅，算了，算了，態度不好，我們會向領導反映的。”

又把他往后拉了一下，盡量不要與醫生發生沖突，以引起矛盾的激化，后來，老爺子不響了，那位阿姨在保安勸阻下，也不響了。

其實一點事情也沒有的，掛號主任也走了過來，臉上堆著笑臉，對那位女子說：“我幫你對了，掛號沒有錯。”

二人一前一后，趔趔趄趄走了。

樓上值班葉勇從樓上下來，他看見她媽等著他，二人上車回去了。

2

李曉芹比剛才精神了，她畢竟在醫院工作幾年了，對醫學的凝謎和奇跡，還有顆年輕的好奇心，她在給小唐咪輸血，咪咪的血，來自社會各界的血液。

她嘟噥了一句什么，李曉芹聽了好像她不愿打針，輸血，她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只好笑著說：“咪咪，聽話！”

她舔了舔嘴唇，乖乖地接受輸血，膠皮管子輕微地顫悠，沒有新鮮的血液，她一天也不能活下去。

天氣仍然炎熱，雨點打落了舊花，枝子此刻已經冒出了新花來，又開得野火一般，生生不息。

吃了午餐，到了一樓大廳，病人很多，一位患者，推著一個拉桿箱，他問李曉芹：“怎么弄？”

她走到自助機上，往紅外線上，照了照，雖然單子上，寫著一個小時，因為病人多，也不可以好取，顯示屏上，顯示“沒有可以打印的報告。”

吳美德也在一樓，他看見美艷如花的李曉芹，她也在那邊，走了過去，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他的目光已經順著她的手，從胳膊滑到了鎖骨和脖頸，她皮膚柔白到了極致，似乎籠罩著一層潔白的光暈。

“美女，你也在這里？”

“今天我休息。”

看她疲倦的樣子，吳美德大笑三聲，叫她坐在志愿者崗亭上，坐一坐，她微笑著，呵呵笑笑。

那位老外婆柱著虎頭權仗，費勁地走進大廳，她問李曉芹，她一看單子，說：“這單子要等下午好拿，下午來拿吧！”

她急得不得了，說：“我上午不能拿檢驗單，專家門診的醫生，下午就沒有人啦。”

又說：“我年紀這么大了，明天或下星期再來，天氣好還可以，下雨天就麻煩了。”

李曉芹知道他們內心想到什么，說實在，也沒有辦法，她說：“你等一下，我到樓上去問一下。”

她噔噔噔地走到三樓，問檢驗科：“醫生，這檢驗單好了沒有？”

“我看一下。”

她對了對條形碼，“好啊，我幫你打印一下。”

打好了檢驗報告，交給了阿姨，說：“剛檢驗好。”

老外婆向她道了謝，說：“醫院的志愿者真好。”

她一瘸一拐地走了。

吳美德掛了號后，一位中年女子，坐在病床上，她要上廁所，她弟弟在旁邊，脫下了鞋子，她穿不上去，吳美德笑著說：“我的腳大，穿我的鞋子。”

她穿了吳美德的鞋子，去上廁所，吳美德坐在病床上，兩只腳搖來搖去。

女子上完了廁所，將鞋子還給了吳美德，再三道謝。

戴著眼鏡的女生，手上拿著幾只包，放在志愿者崗位上，又在包里翻東西，她問李曉芹：“可不可以退藥？”

李曉芹問她：“是西藥，還是中藥？”

她從包里拿出一包藥，一看是西藥，叫她：“拿單子和藥交給藥房去退藥。”

她到藥房去退藥了。

戴眼鏡的女生，又下樓了，問：“你們有沒有拾到我的就診卡？”

又說：“藥房的醫生說了，已經給我們了。”

“沒有，一般我們撿到身份證，就診卡，就會交到病員服務中心。”

李曉芹叫她到那邊去問一下，吳美德說：“上次我拾到的鑰匙已交給了病員服務中心。”

李曉芹叫了一聲：“吳美德！”

他跑了過去，問：“美女，什么事？”

“你到病員服務中心，去借部輪椅。”

“好的，遵命。”

吳美德對醫生說：“醫生，借部輪椅，這是押金。”

王醫生笑著說：“志愿者來借，不用押金。”

她把開鎖的鑰匙交給吳美德，他開了鎖，解開鐵鏈，拉出了輪椅，吳美德說道：“謝謝！”

推著輪椅，到志愿者崗亭，問李曉芹：“下一步？”

“去我們住院部拉個人。”

二人一起去了住院部十二樓，一進門，李曉芹“哇”的叫了起來，一邊擺龍門陣，一邊將雪白的被單揭開，小唐咪開心地不得了，李曉芹對她說：“今天天氣好，帶你到樓下去走走，我叫來了一位哥哥。”

小唐咪立刻地領會了，她歪著頭，問：“阿姨，是你男朋友嗎？”

她羞得臉色漲紅，一下子紅了起來，紅到脖子下面。

“不是，是志愿者。”

宋慧丹幫她穿了衣服，李曉芹讓她戴了口罩，說：“不要鬧了。”

吳美德笑了笑，說：“小咪咪，叔叔帶你到下面，去曬曬太陽，吸點新鮮空氣，哎，別動。”

吳美德抱她到輪椅上，二人推到電梯口，宋慧丹雖則心里難受，但每逢李曉芹每次給小唐咪買吃的，買玩具，實在過意不去，她知道李曉芹還是單身，瞟了一眼，推了她一下，輕輕地說：“妹子，這小伙子不錯。”

李曉芹搖搖頭，長嘆了一聲，說：“人家是老總，會要我們護士？！”

“護士有那點不好！”

“沒有護士哪有我們健康的身體？！”

吳美德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

電梯到了，小唐咪手舞足蹈，李曉芹想：如果小唐咪不生病，她和所有的兒童一樣，蹦蹦跳跳，也許她還在學校里讀書，幸福快樂的生活！她為此痛徹心扉。

她對小唐咪的護理規劃，經常為：紫外線照射，每天讓她動一動，補充鈣質，護外活動，皮膚保護，增強她的皮下血液循環……

外面正是一年中的好時候，花多鳥多，省得小咪咪在屋里悶氣。

吳美德推著輪椅，宋慧丹和李曉芹一路走著，有說有笑，吳美德問李曉芹：“小咪咪患的是什么病？”

“白血病。”

“噢，這病重嗎？”

宋慧丹說：“重！”

她表情黯然！

輪椅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大道推去，推到醫院附近的公園，看到里面百花盛開，鳥語花香，綠樹搖曳，李曉芹摘了幾朵花，給小咪咪玩，宋慧丹看她發瘋地笑，流下了眼淚，李曉芹對她說：“阿姨，你不用難過，王醫生的專家團隊，一定會治好小咪咪的病。”

吳美德推到湖旁邊，遠處的石橋，仿佛靜臥在湖面上，水繞山，山傍水，山水總相依，清澈的湖水，魚兒游來游去，他問：“小唐咪，你看到了小魚嗎？”

她拍拍小手，說：“看到啦，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