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形似真似幻,羽毛的紋理閃爍著神秘的光芒,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朦朧,仿佛隨時會融入虛空之中。
這紅色的靈氣麻雀似乎有靈,它在半空中環(huán)繞了一大圈,然后一個跟頭就栽進了李成書的懷中。
“靈物傳信!”
李流書輕呢一聲,只見他右手掐訣那靈氣麻雀瞬間爆裂開來,點點靈氣變成絢麗的煙花,最后化作一段文字。
“哈哈哈,姜兄實在抱歉,這煉器閣的莫大師又催促我趕快下去認主本命法器了,那什么,咱們隔日再敘。”
“對了改日姜兄可一定要上我蓮花峰李府,咱們賞花喝酒,不醉不歸。”
“你那天都峰規(guī)矩太多,姜兄記得一定要來啊……”李成書小碎步快速向下走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靈物傳信之法真是神奇無比,倘若自己學來,日后豈不是可以給李爺、大柱哥和書生隨時隨地傳信了?”
靈物傳信是一種極其珍貴且特殊的法術,以北十三目前的了解來說。
其大致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最常見的,以是修行者自身的靈氣為載體,配合不同的法決幻化出各種靈氣鳥獸飛禽來傳信。
包括他初入宗門時郝兵師兄通知七長老以及剛才李成書收到的那只靈雀都屬于此道,不過往往距離有限,有些法術差的,十余里就收不到訊息了。
第二種就是以靈物為載體,這種則需要購買一種名為“軟神玉”的靈石,以此為載體,可保萬里無憂。
第三種則是神識傳音,這是金丹境真人們特有的手段,神秘莫測。
“這人倒也率直,至于……結交……”北十三呢喃的嘴唇停了下來,他想到了陸云。“算了吧,書上說的對。”
“修仙者,慎孤也。”
北十三出了問道山,繞著禁地罡天峰的邊緣向著仙罡宗的出口招搖山走去,此番他決定先去取來埋葬在宗門外的三個儲蓄袋后再前去碎星原。
招搖山作為仙罡宗的門戶,向來是嚴進松出,對于外出的弟子,一般都管的比較寬松。他簡單亮出了宗門的任務手令后,就一頭扎進了莽荒山脈。
莽荒山脈很大,在天南國內(nèi)大致是自西向南而走,穿過黑水郡后便到了碎星原,這里是與南詔國接壤的邊境。
出了仙罡宗后,北十三認準南方后就氣沉丹田,雙手并拳放于腰間,沿著一條山間小路跑了小兩個時辰,他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腳步。
這是他鍛煉體魄的一種方式。
此刻已經(jīng)入夜。
北十三抬起頭看向遠方,參天大樹在夜色中顯得更加高大威嚴,它們的枝干像巨大的手臂伸展向天空,而遠處的森林黑暗地如濃稠的墨汁,里面還嘈雜著野獸低沉的咆哮,讓人毛骨悚然。
若隱若現(xiàn)的月光偶爾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細碎的銀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形狀各異的光斑。
路到這附近就斷了。
如今他只得深入?yún)擦帧?
倘若此刻有人在此問北十三,前方樹林這么荊棘,前方森林這么幽暗你怕不怕,他肯定會回道:“我也怕呀。”
但此刻卻只見他低吼一聲,就頭也不回地再次扎入“墨色”之中,修仙之人可修萬千法術,卻唯獨難修內(nèi)心。
“誰!”
只是還未走多遠,北十三忽感毛骨悚然,總覺得背后有什么東西。
“誰?”
“誰在我后面。”
他修道之初就已耳聰目明,更何況他如今已經(jīng)煉氣境九重,只是每當他回頭時,那背后的東西又會莫名消失。
“出來!!!”北十三右手掐訣,瞬間在面前浮現(xiàn)出幾團火光。
“什么鬼東西。”
“找死。”
他將三千火流星丟出。
隨著火星爆裂,瞬間的光芒短暫地照亮了周圍的一切,火星的余暉勾勒出樹木扭曲的輪廓,它們的影子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向四面八方伸展著。
那些粗糙的樹皮和交錯的樹枝,在光影的映襯下,化作一片片深淺不一的黑斑,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神秘印記。
當火星漸漸熄滅,黑暗重新籠罩,那黝黑的斑駁樹影顯得愈發(fā)詭異。
“什么都沒有?”
北十三目光注視著,發(fā)覺什么都沒有后,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腳下的腳步卻越來越快,這黑燈瞎火的,在這莽荒森林里遇上什么詭異的東西都有可能,比如陸云當初從萬魂幡中召喚出來的黑色鬼影。
不過自打他呵斥了身后一番后,他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莫名失蹤了,或許是那背后之物被自己嚇到了?
繼續(xù)趕了一段路,北十三終于在某個亂石堆下翻到了自己埋藏的三個儲蓄袋,里面的東西皆完好無損。
“還好沒丟!”他笑道。
不過想到剛才那事,他還是從包林原先的那個儲蓄袋中取出了那枚由暗爍銀鍛煉出的中等法器。將那銀色袖針藏于左手袖袍之下,以備不時之需。
……
兩日后。
黑水郡,東臨莽荒山脈,下接碎星原,又有第一大江黑水江從中而過,歷來繁華,多跑山、走卒、捕魚之人。
聞人澤不同,他是一位鏢師,同時也是一位煉氣境九重的修士。
聞人澤靈根頗雜,用仙家話術來說就是人嫌狗厭的雜靈根,年十八了也才堪堪煉氣境二重,只稍比他人身強體壯一些,但好在祖上傳有一老酒館。
一碗清竹酒,十里八鄉(xiāng)那也是出了名的,因此吃喝不愁,三十歲那年接過祖業(yè),后有幸得了一位前來吃酒的酒槽鼻老道士的指點,借此仙緣又摸爬滾打了多年這才在附近混出了一點名聲。
今日莽荒山脈有一馬幫,出了一粒筑脈丹的價錢,請他請前往陰風村。
陰風村是莽荒山脈最邊緣的一處鎮(zhèn)子,常年白霧籠罩,陰風陣陣。
據(jù)傳當年南詔國有位得道高僧曾在此地布下陣法鎮(zhèn)壓過邪祟。
故而此地多年來妖獸不敢近,縱然如今依舊有詭異之事發(fā)生,也不妨礙此村成為跑山馬幫們的臨時落腳點。
一行數(shù)十人此刻正牽著馬匹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之上,聞人澤居于其后。
“你是說已有大半個月都沒能聯(lián)系上山中的馬幫了?”他從馬背上利索地躍下,將手中的銅環(huán)大刀重重插入潮濕的泥土中,厚重寬闊的刀身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