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前？神魂俱滅？！

太上老君的一番話讓摩祉和孟肆兒皆是一愣，相視一眼，滿腹疑問。

將摩祉與一個已經死了十萬年的女神配在一起，老天爺的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有些大了？

“老頭子，將話說個清楚明白，既是十萬年前已經神魂俱滅，又為何會在近日出現在我的姻緣簿上？”摩祉神色不善問道。

“這點老道也不知其理由，許是你與她本就是天生一對，從未有人能參透天命，哪怕是神仙，也是有各自命數的。”太上老君撫著自己的胡須，眼神不自覺往一旁同樣神色不善的孟肆兒臉上一瞥，嘴角浮現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恁是他也沒想到天命竟將摩祉與“她”配在了一起，原本他還只是猜測，現在算是得了個定心，擔憂了十萬年的事情終是可以放下了。

那年，“她”執意搏命，最后落個神魂俱滅的下場，這件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但如今，他終于可以舒心一笑，將心中壓了十萬年的大石挪開了。

由于心中滿是不解與疑惑，摩祉和孟肆兒并未注意到太上老君的目光始終落在孟肆兒的臉上，若是他們抬頭看一眼，或許就能從太上老君的臉上看到許多從未見過的神情，疼惜、憐愛、不舍，還有愧疚與釋懷……

“老君，您能否給我們講講那人的事？”室內氣氛壓抑，孟肆兒忍受不了如此氛圍，尋了個話想要打破一室的寧靜。

“那人的事？”太上老君眉眼一挑，笑問道，“都已是虛無不在的人了，問這個作甚？”

孟肆兒認真道：“既然能與摩祉配上姻緣，我斷定此事不會如此簡單，指不定哪日那人便又出現了，只不過三界無人知曉罷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定是要將她知個明白，才能與她好好爭一爭。”

“你這丫頭，有何好爭的？人都已經死了十萬年了，若真能從你手中將摩祉搶了去，還需要讓這臭小子白白過個七萬年？與其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回去與摩祉生個胖娃娃哄哄老道開心！”太上老君睨了孟肆兒一眼，爽朗笑道。

胖……胖娃娃？！

太上老君的話讓孟肆兒臉上一紅，嬌羞地往摩祉身后一躲，嗔道：“老君莫要笑話我了，胖娃娃哪能說生就生的……”

老君似乎還想要調侃孟肆兒幾句，但眼角一瞥看到了摩祉瞪來的目光，訕訕一笑，沒再繼續往下說。

“老頭子，別岔開話題了，我同肆兒一樣，也想知道那人究竟為何會神魂俱滅，”摩祉輕握著孟肆兒的手，迎上太上老君的目光，“或者說，那人的事不許他人知曉，你不能告訴我們？”

“倒不是什么秘密，不過是時日太長，知曉當日之事的人已不多了，因此再也無人提起，”太上老君搖搖頭，“若是你們想要知道，老道與你們一說倒也并無不可。”

孟肆兒一聽，頗感興趣地從摩祉身后鉆出來坐到椅子上，對于十萬年前的事，她身為凡人出身自是想要知道的更多。

太上老君看了一眼興致盎然的孟肆兒，緩緩閉上了眼，思緒不由自主開始回憶起過往。

摩祉也回到了座位，伸手拿過已有些涼意的茶水輕啜了一口，靜候老君的開口。

并未等候多久，老君將雙目睜開，目光并未看向摩祉和孟肆兒，而是悵然直視門外，輕嘆了口氣，開口道：“你倆知道老道為什么不愿去陰間嗎？”

“您不就是覺得陰間陰冷不如其他地方舒坦，所以都不愿來嗎？”孟肆兒不假思索地回道。

除非事態要緊，太上老君一般不輕易到訪陰間，孟肆兒雖未親自問過老君為何不常來，但通過其他神仙的態度她便曉得是陰間的陰氣讓那些個神仙不愿到此受罪，畢竟是陰間，陰煞之氣濃郁，除了他們這些陰人能忍受如此陰氣以外，也便只有那些靈力高強的大神大仙能抵抗一二了。

太上老君雖說是個不容小覷的大神，但估摸著是年紀大了，也便不常來陰間了，孟肆兒并未覺得這有何不妥之處，畢竟她也不愿去自己覺得待不住的地方，這都是人之常情。

“呵呵，你們那陰間雖陰冷，但對老道我并無影響，去與不去皆是一樣，這倒也不成理由。”太上老君輕笑道，撫著胡須，將目光落回孟肆兒身上。

“那……是為何呢？”孟肆兒不解問道。

太上老君并未第一時間答話，而是看著孟肆兒半晌，眼中情緒復雜萬千。

饒是孟肆兒再遲鈍，也看出了老君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異，她悄悄斜眼往摩祉處一瞥，同樣看到了摩祉一臉不解之情。

老君……他這是怎么了？為何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就在孟肆兒有些無措之時，太上老君繼續開口道：“你們可知這陰間地府是緣何所成？”

“陰間莫非同天界不同，是后天所成？”聽老君話里的意思，摩祉猜測問道。

“三界皆非渾然天成，都是順應而為，成仙成神的多了，也便有了天界，女媧造人之后便有了人界，而陰間，原本并無。”老君笑著解釋道。

“那陰間是怎么來的？”孟肆兒好奇問道。

“陰間所成，只因一人，若非她以身殉道，或許這三界還是同十萬年前一樣混沌不堪。”老君撫著長須瞇眼回道。

“誰人會有這樣的大能？”孟肆兒感嘆一聲，轉念一想道，“以身殉道，也便是說此人已不復存在，同樣是十萬年前……難道說……”

相視一眼之后，摩祉與孟肆兒的眼神齊刷刷對準了老君，若他們所猜不錯，老君口中所說的二人，怕是同一人。

太上老君沉寂片刻，戚戚然點了點頭，算作對他們二人的回答。

得知此中關系，摩祉與孟肆兒都是詫異不已，任他們如何去想都不會想到摩祉的天命姻緣竟會是十萬年前的殉道之人，而且還是與陰間息息相關之人。

老君從他們臉上看出了諸多不解與疑惑，他淡然一笑，十萬年來第一次向他人講述那段不愿憶起的過往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