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歲野間’將木亦卿救回來的,當時她還帶著十幾個玉妍齋的人去‘歲野間’,和九畹大人接頭??尚Φ氖牵蓬荡笕嗽缇捅魂P進了北宮一族長老閣的暗牢里了,誰去和他們接頭?”北宮閭說著,臉色愈加陰沉,連語氣好似泛著寒氣,“那時,陶王府的人出現了,用鬼方一族獨有的秘術擊敗了曼殊沙華,并且他們就是沖著那曼殊沙華去的!試問,除了陶王府,還會有誰?”
燕時偏著頭,笑了,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看來是不必再去陶王府刺探了?!?
他說這話,聲音極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是,楚穎甫還沒有找到?!北睂m閭說道。
燕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按住頭,思襯著,此時北宮閭將臉上的面具一把撕下,扔在桌上,當機立斷,“去陶王府,找楚穎甫?!?
燕時看著桌上的面具,又看了看北宮閭,愣了愣,“少將軍,我知道你是鐵打的骨頭,任憑是誰給你的命令你都是一概不顧的,可是,陛下的密令不是兒戲,現在整個帝京的護鸞衛和勢力都知道你是不能出琉傾王府的,你這么做,讓別人如何猜測?”
北宮閭淡淡一笑,“我這個樣子有人知道我是北宮閭?”
燕時遲疑片刻,竟然被她說服了,“好,那我們快去快回?!?
說著燕時便打開了暗室的門。
“誒?”北宮閭驚疑一聲,皺著眉頭看著燕時身后,燕時頓感身后陰風嗖嗖的,忙的回頭一看。
一個白衣男子披發站在暗室的門口,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燕時,抬著手維系著敲打的姿勢,燕時登時青了臉,跳出去一步。
“楚穎甫?”燕時驚詫道。
楚穎甫慢慢的合上眼,直直的倒了下去,燕時趕忙上前去扶,北宮閭也兩步到了楚穎甫身邊。
隨著楚穎甫一倒下,一股刺鼻的血味從他身后撲了出來,二人驚駭,楚穎甫身后染了一層又一層深淺不一的血色,他應該是在最后關頭逃了出來的。
“下此狠手。。。”北宮閭苦笑,說不出話來。
“救人!”
楚穎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背后的疼痛迫使他只敢乖乖的仰起頭,往四周打望,他只知道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涌來的溫暖的氣息溫柔的包裹著他。
“楚公子醒了!”身邊突然響起的嬌俏的喜悅聲飛快的往外面奔去,楚穎甫霎時意識到,自己是在琉傾王府,那么看見了自己這副狼狽模樣的人,也有北宮閭!他突然心緊。
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人站到了楚穎甫床前,最前面的便是燕時假扮的琉傾王,其次是北宮閭,還有天權天璇二人。
楚穎甫想說話,可是喉口好像干涸的田地,裂開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土縫,他只能一味的吐著微弱的氣息,起了皮的嘴角開開合合,琉璃一樣的淚水嘩嘩的順著他的眼角流入兩鬢的黑發里,他臉色枯白沒有生機,只有兩個眼窟窿還表明他活著。
“喝點水?!碧扈f過一杯溫水,燕時接過,輕輕的把楚穎甫扶起來,把水送到他面前。
楚穎甫心里原還因為在北宮閭面前沒有了風度而悔恨,他還想著,那時是自己神志不清的原因,可是現在他萬分清醒,也清楚的知道北宮閭就這樣在看著自己,可是自己還是像一個乞討者一般,貪婪的喝下那杯水。
他心里被錐刺了一樣的痛,可是他的身體卻依舊丑態百出,要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直到最后一杯水下了肚,楚穎甫才微微合上眼,喉頭滾動,他不想看到北宮閭的神色,他已經輸給了北宮閭。
從前他自認為他的家世和北宮閭不分上下,一直都想以氣度壓北宮閭一頭,可是現在,他失了氣度,而且是在北宮閭面前失了氣度。
可他還是睜開了眼睛,這一下讓人看起來好多了。
“你便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毖鄷r溫言說道。
楚穎甫點點頭,噙著一抹苦笑,他還能做什么事呢?
“天璇醫術高明,留下來為你調理傷勢,若有什么不適一定要如實告訴他?!毖鄷r指著天璇說道。
楚穎甫咬著牙點頭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毖鄷r放下楚穎甫,最后輕輕的說道。
楚穎甫眨了眨眼,眾人便一一去了。
天璇因為木亦卿的關系,本來不喜歡楚穎甫,可是見他傷得那么重,而且玉妍齋又遭受那樣的劫難,他心里也不忍,遂守在了楚穎甫的門口。
北宮閭,燕時和天權三人到了大廳,天權拿出一塊金紋灰衣的衣角,燕時見了只擺了擺手,不想再看,北宮閭也搖搖頭。
天權遂收好,說道,“我們去查看發現,玉妍齋應當是陶王府的人屠戮了,當時可能發生一場激戰,雖然后來陶王府的人把證據都毀了,但我們還是在花園衣角的枯枝上,發現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