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明還是有她心的，過來的時候都會帶上她喜歡的糕點。送走了周明明之后，她便打開了糕點，分給了老胡他們一起吃。

何蘇一手里還捏著糕點，拍了拍黏在嘴上的細碎，把剩下的一口直接塞口里了，擦了擦手，把擦手的紙巾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喝了口水便開始了案情的討論。

老胡丟來了疑問，“如果兇手下一個目標是猴子的話，現在猴子被警方保護起來，那么他下手的機會不是更加少了么？”

這的確是他們看不透的地方，是兇手太過自負了么，自負自己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動手？

何蘇感覺到有點涼了，隨手把椅子上掛著的外套披在身上，長發隨意披散在肩膀上，顯得有些蒼白，“如果女童的衣服是兇手的殺人預告的話，兇手享受這種在狩獵的時候獵物的驚恐不安，害怕。同樣，他相當自負，能在警方的眼皮底下解決目標，這樣的一個人強調存在感，把謀殺當做是一場游戲，而做莊的是他，參加這場游戲的也不僅是受害者，還有警方?！?

林肅挑了挑眉，“追求刺激？的確在石頭的案件之中能窺探到一二兇手的這個特性，但這都在兇手的掌握之中，他肯定事先踩點，了解才能如此大膽，他的大膽是基于周密的安排跟謹慎之上的。并不見得。”

一個警察走了進來，遞給了一包女童衣服，是猴子收到的那一包。

林肅打開包裹內的衣服，紅色的女童衣服，款式顏色跟石頭身上的并無二致。在場的人無不面面相覷，難道真的是老大所想的，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

林肅當即撥了開陽鎮當地派出所轄區的電話，一個年輕的警官接的電話，“我是省廳刑偵的林肅，現在猴子的情況怎么樣？”

年輕警官撥了負責保護猴子的片警的電話，猴子的情況一切安好，沒什么異樣。

掛了電話之后，明明是聽到猴子安全的消息，但是心中隱隱的不安卻沒有消去，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滋生，生成，“會不會兇手的目標根本就不是猴子，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猴子的身上，那么兇手真正的目標就會被大家所忽略，在大家不知不覺中，他早就已經完成了謀殺?！?

調虎離山之計，這兇手智商可不低，說不定還接受過高等教育。

何蘇站在黑板前面，重新將畫像進行梳理補充，“兇手具有強大的力量，體魄強健，智商不低，受過高等教育，極其自信，膽大心細。他有異裝癖情結，但是他同時又討厭著他，所以他不會在公共場所或外人面前穿女性的衣服，他只會偷偷地穿，在黑暗的地方只穿上片刻就脫下了，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把這種異裝癖嫁接到別人的身上，或許這意味著……”

何蘇在這里頓了頓，思維在這里卡殼了，剛剛還在順暢流動的河水被生生地斬斷了。每到這個時候，她就狠狠地往自己的腦袋一敲，思維馬上又通暢了，“這意味著一種對男性特征的掠奪?！?

穆青問道，“可是他選擇的偏偏是一個小孩子，如果是對于男性特征的掠奪，兇手不是更應該選擇更具有男性特征的進行獵殺么？最起碼也是青少年，已經開始長喉結的男生，對殺手來說會更加符合他的胃口?！?

林肅轉著手中的筆，眼睛都沒有抬起來，“兇手還在試探的過程中，石頭是他的第一次犯罪，他需要試探，也需要勇氣。經過了第一次殺人之后，兇手會實現第一次的升級。他的目標會開始針對更加具有男性特征的青少年，而不再會是幼童?！?

老胡醍醐灌頂，馬上明白了過來，“所以，兇手的目標不會是猴子。猴子的年齡跟石頭相仿，根本沒必要再實施一次毫無挑戰性的犯罪，兇手之所以把女童的衣服放到猴子的門前，是為了把警方的關注點都集中在猴子身上，為他的第二次犯罪爭取時間，進行掩護?！?

何蘇溫婉地笑了，如冰雪融化，“沒錯，這就是兇手的詭計。”

可是問題又來了，他的目標會是誰呢？

男性特征明顯，此時林肅和何蘇的腦海中同時浮現了一張臉，那個心智不全，傻傻的大牛。他們同時看向了對方，一副了然的樣子。

何蘇說道，“你先說?！?

林肅沒有扭捏推脫，“一起吧?！?

“大牛?！甭曇敉瑫r響起。

兩人相視一笑，而老胡跟穆青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他們就不知道呢？

林肅馬上打電話到當地轄區的派出所，把保護的重點放在大牛的身上。

在林肅和何蘇在竭力偵破男童女裝案，這個城市的另一端陰謀還在上演，他們也即將卷入，無法幸免。

夜晚一片靜謐，在郊區的一處坐落著一幢古典優雅的歐式別墅，還有一片果園，在院子里面還有猛狗看門。讓人想象也只能想象出別墅的主人一定是一個低調優雅，富有情調的成功商人。

在房間的陽臺，年已60的男人躺在搖動木椅上閉著眼睛，微風輕輕吹過他的臉，十分愜意，耳鬢微微有些發白，但還是能想象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先生，交易很成功，單坤很滿意，說要改天跟你好好聚一次，那么多次都沒能見你一面，很可惜?！?

躺在木椅上的男人眼睛都沒有睜開，淡淡地說，“你告訴他，不見?！?

那么多年，他從來都不親自露面參與交易，除了他的幾個親信，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對他來說，這無疑是最安全的。他心里也不禁嘲笑道，單坤也還不夠資格。

站在木椅旁邊的男人點了點頭，就出去了。他明白，在先生眼里，沒多少人能夠信任，即使他算得上先生身邊的親信，可以從來沒有被真正地信任過，那是一個只相信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