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建筑裝修的風格偏古典風，沒有平常人家都用的沙發，但是在林家看到的卻是貴重的木材雕刻的椅子，就這樣看應該是屬于紅木，椅子上面還有著別致鏤空的圖案，這也挺符合老爺子的風格。

剛剛下了樓梯，一只白毛大狗圍了上來，眼睛大大的，耳朵聳拉著，十分乖巧。何蘇摸了摸它的頭頂，它蹲在她的腳下，真乖。

老爺子的意思是先吃了早餐再回去，何蘇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坐在了老爺子的旁邊，洗漱完畢的林肅也下來了。林肅拉開椅子很自然地坐在了何蘇的旁邊，老爺子的眼皮一抬看了一眼林肅。客廳彌漫著一種極其尷尬的氣氛，很安靜，習慣了在家何子文在學校周明明在局里老胡吱吱喳喳的聲音，一時間何蘇反而覺得這種安靜有些怪異了。

林肅抓起桌上的一個包隨手扔到地上，白毛大狗馬上移動它龐大的身軀往包子移動。

何蘇只吃了一點點就飽了，老爺子看了一眼何蘇瘦削的身板，“就吃這么一點怎么長肉，沒力氣。”

林肅笑了，“爺爺，何蘇在警校的時候自由搏擊在同屆女學員之中是前幾名。”

聽到林肅的贊美，何蘇不以為意，當初是哪個人說的看來你自由搏擊也不過如此，哼。老爺子聽到之后，挑了挑眉，“改天陪爺爺練練手。”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林老先生用爺爺稱呼來跟自己對話的時候，何蘇還是有一點難以言說的感覺。一個戰場上叱咤風云的鐵血軍人，即使是歲月讓這桿槍蒙了塵，但是骨子里的傲氣卻是不會隨歲月而消逝。聽到林老先生這話，何蘇自然不會去拂老先生的面子，笑著答應了。

回到警局，顧愛國剛好也走了過來，他是來送尸檢報告的。

“顧法醫早。”何蘇熱絡地打了聲招呼，而冷冰冰的顧愛國居然也回了一句“何警官早。”而且還回以一個帶有溫度的笑容，這人心情不錯嘛。

林肅裝作不以為意，不著痕跡地問道，“你跟那個冷冰冰的很熟么？”

何蘇也沒想那么多，很實誠地回答道，“他人其實挺好的。”

林肅鼻子出氣，冷哼一聲。

此時林肅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是陌生來電，接了，原來是村長的電話。

“怎么了？”何蘇看到林肅的神情逐漸嚴肅。

“村長今早在自己家門口發現了一袋女童的衣服，很驚恐，擔心有人會對猴子不利。”

這算是一種殺人預告么？還是有人想借這個案子制造的惡作劇？

所謂殺人預告，表明了兇手極其自負，同時讓目標處于極度的恐慌狀態之中，從中獲取成就感。那么兇手下一個目標會是猴子么？

老胡憤憤不平道，“這世上神經病還真多，閑的蛋疼，制造社會混亂。”

“當前的任務是要把這袋女童衣服跟石頭身上的作對比，如果是同款式同版型的，很可能就是兇手進行了提前的批發，他的目標就不只是石頭了，這將會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從3·12大案之后，林肅就鮮少有經手連環殺人案，無論是之前余聲的還是未破的陳勇案都只是明確的目標殺人。連環殺人案最困難的地方就在于要跟兇手比賽時間，因為只要你晚一步了，那將會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從這個世界黯淡地被抹去。

“穆青，通知當地的派出所盡快地將猴子保護起來，然后叫他們盡快將那袋女童衣服送過來，讓我們的鑒定人員盡快進行比對分析。”林肅快速地吩咐道。

從陳隊那里拿來了尸檢報告，何蘇的手翻動著這短短的幾頁，目光在幾行字之間逗留，“沒有發生性行為。”

兇手將石頭打扮成女童模樣，對于自己的異裝癖情結愛恨交加，卻沒有對受害者進行性侵，說明他這種畸形的欲望里的恨不是來源于他童年時候遭受到男性的性侵的悲慘經歷。他在克制，是什么導致了他意識的覺醒？

一系列的問題襲上心頭，隨手拿起手邊的一杯茶，卻發現燙手得很，灑下了一部分的水在桌子上，手也被燙得有些發紅。

林肅看了過來，從抽屜里面拿了一小瓶的膏藥給何蘇。何蘇看了林肅一眼，從他的手里接過膏藥，手指尖輕輕地劃過他的手心。打開蓋子，有種淡淡的藥香，她隨手往紅腫處抹了一點，隨即合上蓋子，遞給林肅。

“不用了，我這里還有。你留著吧，做警察的多少要備點藥油。”

雖然沒有見過林肅的上身，但是可以想象得出來他的傷不在少數。這個人做起事來不要命，每每透著兇險之處，卻也不懂得退讓。

這時候，局里來了個不速之客，周明明同志，說是來這里辦點事，順便過來看她了。

咋咋呼呼的，一點都沒有長進。何蘇是習慣了周明明的咋咋呼呼，所以沒有什么所謂，而穆青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計算機男，可是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毒舌王，“你能不能小聲點，大家都在做事呢。”

周明明看了一眼穆青，肚子里有幾分氣，也不好撒潑，于是小聲了下來。看到周明明難得吃癟的樣子，何蘇看著也是有趣，第一次見到安靜了的周明明。

林肅看了一眼周明明，手里還在翻著資料，不時修長的手指在鍵盤敲打，目光也沒有再看向周明明，然后幽幽地說出一句，“你是來找顧法醫的吧。”

何蘇簡直驚呆了，鼻子嗅了嗅，好像還有一些淡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何蘇一向不是八卦的人，可是還是忍不住好奇了，小小聲地問，“你們怎么回事兒？”

“男女朋友關系啊，還能怎么樣。”周明明實誠地回答，語氣里滿滿是戀愛中的女人的味道。

世界就是一個小圈，每天都在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事情。原本她以為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在她沒有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有了關系，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怪不得她總覺得最近的顧法醫有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不似初見時候的冰冷無情。

“以后再慢慢告訴你吧。”

看著周明明的樣子，何蘇有了一絲的羨慕，她原來也是需要這種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