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妙哉!”
玄武帝一口氣說了三個妙哉,足以可見他對公子姬妖的賞識。
“來人!賞!”
本來公子姬妖都已經(jīng)想要走的,但是面對著玄武帝的一陣賞賜,也不得不出來謝恩。
只見一只纖纖玉手撩開水晶簾子,一個瑰麗的紅衣男子走出來。
“草民謝主隆恩!”
“剛才的一切都是你的障眼法?”
玄武帝問到。
“回皇上,是的,這些都是草民的看家本領,平時從來不外露。今日乃皇上的大壽!草民自然是要竭盡全力,使出渾身解數(shù),為皇上盡興!”
公子姬妖低著頭,避開了玄武帝的目光,滿口的花言巧語。
一旁的夜棲窈不禁掩面偷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望著公子姬妖。
就你話最多,好聽的話都被你給說盡了。在我這怎么就不見你這么巧舌如簧呢?莫不是我連我的父皇還不如?
“嗯,那么剛剛的那個美人也是你的戲法?”
玄武帝聽著公子姬妖的一頓馬屁,心中的顧慮也少了許多。但是對那個美人還是無法忘卻,耿耿于懷。
一旁的德公公是伺候了皇帝多年的老奴,皇帝的一個表情一個舉動他都能分析的明明白白。看到玄武帝難得露出垂涎之色,心中也是大喜!
連忙沖公子姬妖使了使眼色。
“回皇上,草民計窮,方才那個美人是真人,名叫清茹,她是觀秋臺的名角!但也只不過是個風塵戲子,皇上不知道乃是情理之中。”
“哦?是嗎”
玄武帝挑眉,繼續(xù)追問。
很顯然是有點不相信,畢竟這么大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呢?
“是的,她現(xiàn)在就在那門珠簾之后!”
公子姬妖抬了抬眸子,剜了眼上面的玄武帝,知道他是不死心。
縱使他報了清茹的身家,皇帝也還是想要見清茹一面。無奈之下,公子姬妖也只有讓清茹出來了。
當然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清茹自然也不好在下面裝傻充楞,于是乎面上閃過一絲不情愿,再一次展露在大眾們的眼前。
“民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祝皇上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天吶,這就是剛剛的那個女子!”
“好美啊!”
“是啊,聽聞她每次出行都是萬人空巷!全都只為來看她。”
“不過也就是個半點朱唇萬人嘗的戲子罷了。”
“什么啊,人家可是賣藝不賣身”
“真的假的啊?”
“那還有假,她可是上萬兩的身價啊。”
賣藝不賣身?
那么不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她納入后宮,如此好的事情真是難得啊!
玄武帝和德公公眸光一閃,腦子里劃過一道主意。
而底下太子的眼睛卻暗淡無光,沉默不語。
“起來吧”
玄武帝心情大好!
面對如此美人,許久未有納妃的他,頓時腦子一熱,開口道,“不錯,如此冰雪聰慧,多才多藝。真是世間不可多得的佳人!”
“謝皇上……”
公子姬妖和清茹眼皮子一跳,面面相覷,心底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德公公!把梧儀宮收拾出來,現(xiàn)在開始,清茹就是梧儀宮的一宮之主,是茹妃娘娘!”
什么!……
太子手中酒瞬間灑了出來,香醇的酒水打濕了玄赤色袖口,袖中的手默默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男子視線低垂,眉頭緊皺,沒有看自己父皇一眼。
“是!”
德公公點頭應到,眉眼帶笑地望著底下的清茹,說到:“茹妃娘娘還不快謝恩!”
“民女……不……臣妾謝恩……”
清茹一個踉蹌,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面對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她半天也緩不過神來,腦瓜子嗡嗡直響。
心口好似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身上,使她無法呼吸……
公子姬妖眉頭一皺,心底暗暗叫糟!
靠!特么這老頭,都快進棺材了還要糟蹋我的人,后宮里娘娘那么多,他還沒有玩夠嗎?
特么本宮主的人也是你想玩的?
……算了,清茹進宮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至少以后行事也方便了許多,也不用看夜君笙那家伙的臭臉!
說來每次躲到棲窈殿里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當下還是需要帶清茹先離開這里,出去把事情辦了,說不定還有什么轉機。
“皇上,那么請肯許草民和茹妃娘娘下去把宮外還未來得及處理的事情辦了,也只有這樣,茹妃娘娘才能好好的留在宮中啊!”
“嗯!去吧!”
“謝皇上,草民告退!”
“臣妾告退!”
女子雙目無神,冷冷開口,如同一個木偶美人,心中五味雜陳,思緒萬千。
她愣的出神,竟然忘記了起來,公子姬妖便直接將她一把拉起,火速退出大殿。
那陣仗,巴不得直接用輕工飛出去!
此時此刻誰也看不下去節(jié)目了,滿座高朋竊竊私議,興致勃勃的討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茹妃娘娘。
尤其是兩座花枝招展的嬪妃們,更是興致高漲,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或者拉攏這個空頭票茹妃。
所有人中唯有太子一言不發(fā),一個人郁郁寡歡的喝著悶酒。
很是無腦地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不一會兒的功夫,酒壺里就空空如也,他的俊容上潮紅一片,醉醺醺的。
呼吸都帶著酒氣,讓人起了醉意。
或許是醉了的緣故,他身子有些踉蹌不穩(wěn),用一只手用小半的手掌和指尖撐著額頭,另一只手上依舊拈著酒杯。
一雙如蔥的手指修長無比,額前的幾根墨絲從他的指縫間交錯穿過,稀稀疏疏地落在白皙細膩的手背上。
右手上被酒沁染了指尖,指甲縫里也充盈著淡淡酒香,冰涼的酒流進他的掌心,卻變得溫熱,讓人難耐這魂牽夢繞的氣息。
夜君儲狹長的眸子里眼光迷離,在長長睫毛的遮掩下,顯得神情恍惚。
底下是歌舞升平,美人如花,然而夜君儲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父皇!你為什么要納清茹為妃?
看看這宮里的妃子娘娘,各個風姿綽約,貌美如花。哪個不是家世顯貴?哪個不是賢良淑德?哪個不是你玩夠了就丟了?
你后宮佳麗三千人還不夠么?!
翩翩要納一個戲子為妃?
呵,茹妃?
清茹……你就這樣變成我父皇的人了?
是我的錯……我早該把你贖回太子府……
清茹……你為什么要答應父皇……你可以拒絕的。
哦……原來是天子下的命令,難違啊……
太可笑了,簡直荒唐……
夜君儲許是過于醉了,一個不留神就趴在了桌子上。打翻的酒水灑了他一身,嚇得后面的侍女連忙將他扶起。
神智稍微清醒,當著滿席眾人的面,夜君儲便早早告退。也沒有顧忌玄武帝的面子,因此惹的玄武帝分外的不爽!
不過郁郁寡歡的夜君儲,怎么會有心思去管他的父皇高不高興?
回到太子府便是一頓狂醉,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誰也進不去。
外面的紀子魚也只有干著急!
屋里時不時穿出來的噼啪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把紀子魚急得兩眼發(fā)紅,她幾乎是跪在門口求這個男人出來了。
指甲緊緊扣著梨花木門,門上被她劃出幾道抓痕。木屑刺進她的指甲縫里,傳來麻木鉆心的疼。
“太子……你出來啊……”
……
視線回到宴會上,此時這場醉生夢死的宴會,也到了尾聲。
全程一直很得玄武帝心的八皇子夜君瀟,似乎彌補了太子的缺席,讓玄武帝依舊十分盡興。
夜君瀟瞅準時機開口道:“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哦?”
玄武帝不明所以,但是又猜到了幾分。
此時大殿內所有的人看過來有些人摸不著頭腦,有些人已經(jīng)心知肚明。當然,明面上還是擺著一副好奇疑惑的樣子。
“父皇,兒臣心儀聽雨郡主已久!兩情相悅,還請父皇成全!”
八皇子起身跪在大殿中央,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語氣分外決絕。
玄武帝一張臉上暗了一下,接著又明亮起來,一雙混濁的讓人看不清的眼睛,閃過一抹不滿和失望。
遲遲未有開口,搞得夜君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這么一直跪著,有些面紅耳赤。
而玄武帝又何嘗不是呢?
白若傾是誰?他老八又是誰?
如此大張旗鼓的求一旨婚約,夜君瀟可曾考慮過玄武帝的面子?
本來玄武帝就不愿意讓白若傾當他的皇兒媳,要是白若傾同意那還好,可是如果她不同意,這讓他一國之君的顏面往哪擱?
要是他玄武帝的兒子只會用他爹的面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話,那么就真的是手段拙劣至極,和后宅婦人有什么區(qū)別?
光這一點,玄武帝就已經(jīng)對夜君瀟很是失望。
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用眼角的余光剜了眼離自己不遠處的白若傾。
只見她面色波瀾不驚,心平氣和。
一張惹人垂涎三尺的臉蛋,不曾有慍色。
“皇上!微臣心儀聽雨郡主已久!還請皇上成全!”
滿座的達官貴人里鉆出來一個神仙公子,周圍所有的錦衣華服,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襯品。
顏如煜就像這群人中的一股清流,緩解人們視覺上的疲勞。
如此美得令人矚目。
玄武帝眉頭一皺,計從心上來。
“聽雨!此事你的終身大事,朕向來愿意聽聽你們自己的意見,不知道聽雨你怎么看”
玄武帝目光再次落到女子身上,就算她白若傾不同意顏如煜,他也要把顏如煜塞給她。早點把她這么個麻煩解決了,省的他那群兒子一天天的惦記。
在自己身邊晃得自己眼睛花。
與其把這白家二小姐許配給老八,不如把她許配給這小子。白家已經(jīng)就不得了,作為一個天家的兒媳,必須要為他天家的兒子做出貢獻。
而一個快要消失的氏族女子,怎么可能成為他的兒媳?
顏如煜正好是一個頂替世家的大好存在!白家一消失,顏如煜也就完成了他的使命,成為下一個消失的目標。
到時候白家只剩得白若傾一個孤家寡人的時候,顏如煜自然也可以堵住那悠悠眾口,世人也不會怪我天家薄涼。
玄武帝打的一手好算盤,白若傾對于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棋子,是一個鞏固他所謂的江山社稷的棋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
顏如煜也只不過是掩蓋世態(tài),迷惑百姓的美好借口。
“臣女心悅于顏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