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音樂考試?”玉炘恒對著隔壁班大聲嚷嚷，話音還未落下，就已被一群倏地冒出來的人團團圍住。

“什么音樂考試?”“據說是要小組唱一首歌?或者自己寫一首歌?你們太吵了，我都沒聽清他們講。”悠閑地坐在組里，卻豎著耳朵聽外面動靜的歐如因，慕曉，羽鈞三人大概整理出了以下信息:一，音樂要期末考了。二，期末考要采取一些不同尋常的方式。

往常期末考隨便唱唱歌或者打個節奏就過關了，天知道音樂老師突發奇想了什么主意。

“上課之前先講一下期末考試，這回期末考試可能會花費大家比較長的時間，所以要提前準備。”胡老師甩了甩披肩短發，“這次期末考試要每個組唱一首歌，錄成視頻，或者原創也行。這個作業本來是打算讓大家初三完成的，但初三我可能就不教你們了，所以提前讓大家試一下。”

“不教我們了？”羽鈞重復了一遍，但是聲音很低，很快就被嘈雜的議論聲掩蓋住了。“我們怎么考試?”歐如因轉過身來問。“當然是原創啊，唱別人的歌多沒意思。”慕曉道，“我可以寫詞。你們誰會作曲?”

歐如因搖搖頭。

玉炘恒搖搖頭。

羽鈞搖搖頭。

“沒人會啊……那就算了吧。”當大家都以為她要放棄原創時，慕曉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那我們……填翻吧!”

“填翻是什么意思?”玉炘恒聽著這個“專業術語”，一臉不解。

“就是把開放授權的歌重新填詞再翻唱啊。”

“哦。”三個組員表示聽懂了，但不感興趣。氣氛一時間就有些尷尬了。還好羽鈞開了口，“那所以組長打算用哪首歌呢?”

“要不《眉間雪》?”

“不行，《眉間雪》太高了，唱不上去。”其他三人中，只有歐如因聽過，所以她第一個反駁。

“《青花瓷》呢？”玉炘恒提議。

“不敢挑戰這首的填詞……”慕曉很沒有信心地反駁，一般對于大師級作品，慕曉這樣的小詞作都是能避則避。

“那就《東風破》吧！”羽鈞像是突然想到這個主意，一拍桌子，大聲喊道。

“低調低調！”歐如因差點想捂住他的嘴巴，“你這么大聲作什么？”

“不好意思太激動了。”

“《東風破》和《青花瓷》填詞水平有區別？原詞不都一樣好嗎？”慕曉無奈道。

“支持《東風破》的請呼吸！”羽鈞深呼吸了一口。

歐如因和玉炘恒并沒有停止呼吸。

“你看他們都贊成啊組長！三對一你說呢？”

“組長有一票否決權嗎？”慕曉及時地看見了搖著頭的三人，“你們這是在坑組長嗎?”

“對啊。”玉炘恒很大方地承認。

“那算了就《東風破》吧。”反正也想不出別的歌了，但是“回坑”總還是可以的，慕曉假裝沉思，悠悠地說：“那么你們三個人唱我寫詞。

“我不會唱歌。”“我不會啊！”“我拒絕！”三人不約而同地擺起手來。

下一天。“來，你們快看看歌詞！”慕曉把一張打印的歌詞《霜染雪》攤在自己和玉炘恒桌子中間。

“組長你黑眼圈有點重啊。”羽鈞把腦袋湊到慕曉眼前，煞有介事地打量了她兩秒，打趣道。“還不是為了給你們趕出詞來？唱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別啊組長，我畫海報吧！”玉炘恒得意地撫摸了一下盒子里的馬克筆，那盒色號全齊的馬克筆一向是他的寶貝。

對玉炘恒的畫技大家還是服氣的。“可以。”慕曉點了點頭。

“那羽鈞和歐如因來唱吧！”已經“安全”了的玉炘恒迅速轉換到“坑組員”模式。“我不要！”羽鈞急了，“我不唱！”歐如因也搖了搖頭。

“不行，就你們倆了。”慕曉堅定道。

“不行，我造反，我反抗，我拒絕！”

“造反？”慕曉微側過頭，將垂下掃視歌詞的眸子抬起，用危險的眼神盯著羽鈞。

“沒有沒有！組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不想唱啊！”

“唉，要是我們組有會唱歌的人多好。”別的組大家都爭著唱，組長還要挑人呢，哪里像他們，慕曉“威逼利誘”多次也無果。

歐如因甩了甩馬尾，隔著鏡片看向羽鈞:“其實我覺得羽鈞天才還是比較適合唱歌的吧？”“別別別，聽見這個久違的稱呼我有點脊背發涼啊歐如因同學！”羽鈞假裝瑟縮了一下。“天才”這個詞自從付東冬離開了第十組，已經很少被拿出來用了。

“用得著嗎？”歐如因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將中指的第二個指節彎曲，在羽鈞額上猛敲一下。“哎呀疼！”羽鈞捂住腦袋，一臉哀怨地看著歐如因，“英雄惜英雄，何苦呢？”

歐如因、慕曉和玉炘恒已經笑出了聲。

玉炘恒打開畫夾，抽出一張漫畫，“唱歌的光榮任務就給你了，我畫海報。”

……

放學的時候，慕曉唯恐羽鈞忘了唱歌的事，又提了一句:“你回家記得試著唱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羽鈞憤怒地跳了起來，桌子椅子被他撞開，掛在椅背上的書包也搖搖欲墜。他雙手抱著腦袋，瞪大眼睛，朝慕曉吼道:“有完沒完啊，我說我知道了啊！”

慕曉不明白，上一刻還好好的羽鈞為何對這個提醒反應如此大，被他嚇得愣了一下。登記作業的手一抖，硬是把“二”寫成了“三”。

羽鈞拍著桌子，旁若無人地大聲喊道:“就一件事講來講去煩不煩啊！”

慕曉:我明明只講了兩遍啊。

此時，圍在后黑板登記作業的一圈同學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黏在第十組上不動。

慕曉覺得很是尷尬。她沉默了一秒，周圍同學的目光依然沒有移開。歐如因不明所以地睜著眼睛看著他倆。玉炘恒正在后黑板處登記作業，也好奇地回過頭來觀望自己組。

“果然我媽說得對，想要指望我們組男生唱歌是不可能的。”慕曉轉向歐如因，笑著說。

歐如因贊同地點點頭。

羽鈞悶聲悶氣地收拾著書包，恍若未聞。慕曉覺得，這一招還是有點管用的，周圍的人見沒有好戲看，也紛紛收回視線，繼續干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