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綠色精氣沿著手臂傳出觸碰到壯漢身上,旋即收回,只見壯漢身上泛起的綠色光華倏忽消失不見。
周身一涼,壯漢已然感覺不到先前身上的劇痛,當下喜不自勝,站起身,兄弟兩個擁抱著竟然哭了起來!
只一會兒工夫,辰景便將眾人身上劇痛一一消解,短時間內儼然成了眾人眼里的活神仙。
“各位好漢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得了這種???”阿文不知從哪里取來兩碗水,一邊牛飲,一邊遞給正說著話的辰景。
在阿文眼里,辰景已然能夠做到精氣離體,顯然比自己這個笨拙的師父強了不少……
“活神仙有所不知,我們是遇到了鬼啊!不知道哪個狗日的惹到了山神老爺,山神老爺一發(fā)怒,才降下懲罰落在我們身上……”
“什么山神老爺?”辰景疑惑問道。
“噓~活神仙你可不能妄語亂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讓神明聽到不敬的話,小心倒霉!我們每個人都有罪,犯著不同的罪,我能決定……啊呸!不對不對!總之,活神仙可不敢亂說有損山神老爺?shù)脑挵 币粋€搖頭晃腦的漢子小聲說道,辰景看他身體的律動感極強,說著話都好像要跳起舞來。
“呃,好吧!不說山神老爺,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鬼?”
“喲~喲!我們……啊!”
搖頭晃腦的漢子話還沒說完,突然間就被剛才那兩個兇惡的孿生壯漢猛地踹向了墻角,只聽他啪的一聲糊到了墻上,而作惡者們嘴里兀自叫罵道:“喲~喲~喲你媽個頭!”
其中一個兇惡壯漢佝僂著背,轉過身來朝著辰景,雙手來回搓動,臉上一片諂媚之色,只聽他說道:“活神仙,聽我說,聽我說!”
辰景一臉嫌棄,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旋即眉頭一挑,說道:“也行……”
“井里有鬼吶!不瞞活神仙,我們是要去陰陽山朝拜的江湖人,走到這里也是饑渴難耐,又困又乏,還好在竹林里找到了這個破落道觀??晒庥凶〉牡胤侥睦锬苄??您說是不是?我們幾個就分開去找東西吃,找水喝。您還別說,就在這破落道觀的后邊,對,就是那面墻的外面,還真就發(fā)現(xiàn)了一眼古井,開心吶!我們一幫子兄弟圍了上去,您猜怎么著?”壯漢說話跟說書似的,唾沫橫飛,手足并用,一件事情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到最后竟然還賣起了關子!
辰景本不想搭理,可看到壯漢那一臉希冀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配合著說道:“怎么著?”
“嘿!活神仙你可不知道,那古井里還真有水吶!”
辰景默然無語,心中卻真想一腳把面前這渾人也踹向墻角。
又聽壯漢自顧自說道:“可是只有水沒用?。『炔恢鴧?,對不對?我們兄弟幾個想了個辦法,麻三兒找了根細長的竹子想吸點水上來,可是太費勁了您知道嘛!把我們麻三兒兄弟的臉都憋紅了,一滴水都沒吸上來!后來您猜又怎么著?”
“我能收回剛才的問題嗎?就當老爺我從沒問過!”辰景已然煩透了這貨,想趕緊結束這段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
壯漢似乎說上了癮,哪肯說停就停,當下急忙說道:“活神仙,來了來了,高潮來了!我們又砍了一個粗壯的竹子,做成了長長的舀子模樣,還真把水打上來了!”
“然后呢?說完了么……”
“然后從井里舀了幾次水之后,突然間從里面刮出一陣綠慘慘的陰風來,我們兄弟幾個當時就倒下了!那會兒我可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感受啊,我就感覺自己周身疼痛難忍,竟然站不起身!”話畢,壯漢臉上呈現(xiàn)出一副極為夸張的表情,嘴歪眼斜的,看得辰景是尷尬異常。
“完了?”
“完了!”
“鬼呢?”
“在井里啊!”
“……”辰景無語,竟然遇到了這么一個愛表現(xiàn)的渾貨,當下打著哈欠說道:“行了,我知道了……”
“活神仙,您不去井邊瞧瞧?”
“瞧個錘子!老爺我累了,需要休息!”
“這個……這個貴公子?能去看看我家男人的病嗎?”在道觀之前站立許久的農婦低聲問道。
“對了對了,大姐,我都忘了這茬了,咱們快走吧!”當下,也不搭理絮絮叨叨的壯漢,辰景和阿文兩人跟著農婦出了道觀。
在道觀中停留了這一會兒,外面天光盡散,整個林子里已然黑了下來,晚風吹拂,竹林晃動不已,像是一個個交頭接耳的鬼怪,發(fā)出“沙沙”的響聲,顯得更加陰森可怖,不過一行三人早就習慣了山野荒寂與晚間的暗影浮動,對這陰森的環(huán)境倒是不怎么在意。
竹林旁茅屋里透出昏黃的燈光,走的近了還能聽到屋里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農婦輕推門板,招呼辰景和阿文一同進了屋子。
“死老婆子,怎么才回來?有大夫嗎?”
茅屋并不大,床榻和桌椅板凳一應生活用品擺開來也算剛剛好,三個蒙童撲棱著天真的眼睛望著陌生人,羞怯地躲在桌椅后面,茅屋一側,吊起的帷幔遮掩了床榻之上躺著的男子上半身,聲音正是從床榻之上傳出。
辰景二人在農婦的引領下來到床邊,只見床榻之上有一個四十來歲的黝黑漢子合衣平躺著,眉頭緊皺,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漢子看到老婆子帶來兩個男人,心想應該就是大夫了,當下朝著阿文說道:“大夫,您看看我這得了什么病,身上疼的很!”
阿文撓了撓腦袋,憨厚一笑說自己不會治病。
在農婦的眼光示意下,黝黑漢子眼珠轉動望向辰景,口中連連道歉,說道:“哎呦!哎呦!對不起!粗鄙之人有眼不識荊山玉,大夫還請不要見怪!老婆子,趕緊給大夫倒水??!”
“不用麻煩了,老爺我叫辰景,湊巧能治這個病而已,可不是什么大夫?!?
“辰大夫可別……”突然,黝黑漢子面色一怔,雙眼瞳孔中亮起兩抹明黃色的光,屋里眾人均看到了漢子的異樣,暗自奇怪,又聽那黝黑漢子換了一副口吻慢悠悠地說道:“哦?辰景……大夫嗎?呵呵……你能治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