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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逗息
  • 毓四
  • 4456字
  • 2019-02-17 23:38:24

隔天中午,湯哥QQ發來信息:“接我電話,有事問你?”

電話接通,我問:“怎么了?”

“她說你欠她錢沒還,又懷孕了。我不知是真的假的,所以打電話問問?”

我肺都快氣炸了。“是凡借的,我都還了!”

“你這么說我就知道了,可她說懷孕誰知道是真的假的?”

“不可能!”我說。

“如果是真的,我就勸她打掉了,不行我就陪她去醫院,你也不要再煩神了!”

蘇也許考慮過要一個孩子,我不同意,她也不會貿然取壞。她為什么非要說那種話呢?這時我才想起還有一部魅4一部Oppo在她那里。

大姐打來電話說:“你看你做的什么事?你不要再和她聯系,那到底是什么人啊?像神經病一樣,還把自己照片發過來!”

遇事大姐斷然包庇我,可蘇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把照片發到大姐手機里?

二姐發信息怒慫:“你自己的風流債自己還,別你娘的弄到家里來惡心人!”

那電話斷然是打到父親那里了。

接二連三的是之前那些同事和朋友發來信息、打來電話。

老張說:“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多年沒聯系,有人從南昌打來電話竟也為了我和蘇的事。

一個在京杭運河上開船的初中同學,打來電話調侃:“兩個人加起來好到三百斤,你家床受了不少罪哦!”

“操你媽!”我終于忍無可忍地咆哮道。

瘋起來,什么話都能往外喘。

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鬧吧,老子不在乎!

可是,當晚睡夢中我一直在跟自己對話,在跟每個人對話。我清清楚楚的意識到每句話都經過了思量,而白日所能說出這些話的煩悶情緒,也如影隨形跟到了夢里來。我是我自己,也是對話中的每一個人。想睡也睡不著。我翻一個身,睜大雙眼看著夜色,但思緒并沒停止,對話還在繼續。直到鬧鐘響起,曙色浸淫到房中來。

起床后,頭腦昏昏沉沉,如灌了鉛。挨到中午,和韓聊天時我將蘇四處打電話的事給韓說了。韓不高興,說把你們事情解決清楚再說我們。那語氣很是煩不可耐了。

“都過去了,好嗎?都過去了!”

我的六神無主傷透了韓的心,可那一刻自己就像盛滿了水的杯子。

上午,老板正式跟我談了話。他遞來一根煙,正色說:

公司剛成立,什么都沒準備好。所以年前多半沒業務進來,平時作息便上五休二好了;每天,早八點半,晚五點半,像我在上一家公司一樣;薪水則按先前溝通的,月中發放。他鄭重地說,年前和年后的一段時間公司是一直養著我的。他希望,后面業務進來我能和他共同努力把這個公司做好,公司發展起來,我的福利待遇才會提上去。所以,從這一點來說,公司不光是他和他朋友的,同樣也是我的。我們是兄弟,只要好好干,以后他絕不會虧待我。

老板放松下來慨然笑道:兄弟,五千塊錢在蕪湖算是中等收入啦!

我們使用一張辦公桌,同一個煙灰缸,我坐在他對面,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到桌面上來、照在兩個人身上。我看著窗外,又看看他的臉,沒接他的話,只是問:“業務進來以后,怎么加工?”

“這你不要操心,公司能開在這里,我自然就有辦法。有商業伙伴的呀!”老板看著我胸有成竹的笑說。老板三十四五歲,面相年輕。倒是毛孔醒目,牙齒上的煙漬間或暴露出來令人厭惡。

我目光移向桌面上。“那客戶呢?”

“咱們是奔蕪湖大陸電子來的呀!波峰焊,你可以搞定吧?”老板反問我。

“很久沒搞了,問題不大。”我隨口說。

“這我倒不擔心,我知道你長項不再在這一塊。你只要能保證我前期溝通沒有障礙就可以了,其它的慢慢來。把大陸電子搞定,我們就什么都不愁了呀!”老板笑著說道:“這兩天,再買張沙發,買個立柜,該買的東西置齊,再把公司簡介做做。只要有兩家穩定的客戶,我們就不愁了,到時考慮買設備就看你大顯身手了。”

話雖如此,連他那輛蘇州牌照的大眾汽車都是從車行租賃的,合伙人也不過上海大陸電子的上班族而已。

韓轉開話題,問我到蕪湖這幾天感覺怎么樣?我便將老板開篇給我說的那一番話說給韓聽。韓說:“如果他能像說的那樣按月發你工資,公司發展起來,又不虧待你,我感覺這個人還值得你為他賣力。場面話難免有虛假成分,但他并不缺少魄力!”

韓既然這么說,我就沒多想。我說:“好吧!”大約,韓這時也覺得我能夠盡早穩定下來有利于挪出精力考慮我們之間的事情吧。這樣一來,有些事能不想我就不想了,只要有她什么都無所謂。

找不到我,蘇還會鬧。為什么她不能冷靜下來考慮一下自己的人生呢?我總禁不住想,把這勁頭放在自我提升上,什么樣的生活不能垂手可得?然而就像那三萬塊錢,三年的陪伴和委屈便可一筆勾銷,那就是她的現實。不走出那一步,美好生活遙不可及;走出那一步,卻也只是冬日吹來的一陣暖風,她敞開衣襟也兜不住。

我還是給蘇打了電話,通訊記錄里未接電話最多的就是她號碼。我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問:“下班了嗎?”

對門的小兩口坐在客廳里吃飯,下班回來,我徑直走進房間關了門。等到七點鐘接通電話,這時我也恨不起來了。

“上什么班?我哪有心情去上班?你說過不把我拉黑!你說過讓我能聯系到你!你個騙子!”

“真他媽受夠你了!剛從開水里撈出來,又掉進冰窟里,你還知道什么叫煎熬?”

一聽她吼我也馬上控制不住。

“你終于還是說出這句話了,你有種再說一遍!代乾一,我馬上就去死,我讓你后悔一輩子!信不信?”蘇正說著又開始哭,末后哭說:“跟你這么久,我哪一點沒對得起你?走了一聲招呼都不打,你當我是人了嗎?現在你又說這種話!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扔開手機點一根煙,一面煩躁不安又不免有些后悔。

“打這么多電話,還有人告訴你我在什么地方?”想來想去,我不能不打這個電話。

窗外樟樹下,栽一片修剪齊整的常青樹,房東將電動三輪車停在外圍的空地上。我肺都快氣炸了。“是我嘴欠,我不好,不哭了行嗎?——你還要好好說話,不說我就掛了!”

“我知道你還在蘇州,我們再見一面好不好?”蘇抽泣說:“突然走了,誰心里受得了?”

走了我也不好受,我就想知道,打了這么多電話,有人給她說我在什么地方嗎?

話不說不明,理不講不清。

當初母親被西院二叔打,尋仇未果,我挨家挨戶敲門請族里的叔伯大爺給主持公道。前面我們聊過這件事情。

蘇說:“虧你當時年紀小,現在哪家不犯愁。以后家里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要不然人家只會瞧不起你!”

我說:“讓他媽的誰瞧得起,入我眼的人還沒生出來!”

若不是被逼急了,誰會什么話都往外勒?

那是2010年暑期的事。前一天晚上,我在同學家玩,沒回去。

父親來電:“小四,還在同學家玩呢?沒事來家吧。”我爸從來不會這樣說話,心里怪怪的,接到電話我就回去了,中午飯都沒吃。

當時三伏天,中午公雞都不叫,我騎一輛自行車。吃過午飯,那些婦女都在門口的樹底下乘涼。一進家,就看到我媽坐在堂屋門前像傻子一樣!

農村院子長,無遮無攔。一進家,我就看到我媽一動不動地坐在堂屋門前。有時我在想,我爸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可農村能有多大點事?

雞毛狗種,家長里短,能有多大點事?

我媽是護著我爸才會被打的。我爸病殃一輩子,摳啊省啊,要不是我和三個姐都大了,今年他死了都不會去手術!

當時,自行車剛停下,我媽看到我就開始哭。我一下愣住了,就問:‘怎么了?誰打的?——說話!我去弄死他個龜孫!’

那臉青一塊,胳膊紫一塊,我媽只是哭。父親從屋里出來說:‘報過警也去了醫院,你別那個了!’我渾身緊繃著,問他:‘別哪個?’

我爸媽八十多斤,整個皮包骨頭!哪個畜生下得了手?

那是頭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我媽哭說:“你西院二叔打的!”我二話沒說,拎著斧頭就去了。別說那是我二叔,就是我親爹,當時我也能把他活劈了。

那畜生躲著,沒找到人。我爸和那些嬸子都拉著我,他家里也報了警。

這件事,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晚我挨家挨戶敲門,村上叔伯大爺都來了,坐一屋人。那畜生也拎一筐雞蛋過來道歉。

憑什么?他沒有爹沒有媽?他沒有閨女沒有兒子?憑什么打了人說一堆狗屁不通的話就能不了了之?憑什么為了顧全大局我就該忍氣吞聲?憑什么連哥和嫂子都能打的人還要跟他講人情道義?去他媽的人情道義!

一個大爺摁著我說:“那你叫我們來干什么的?看你打他一頓,把他弄死?”把他弄死?他想到了可怕的,沒想到更可怕的。

可是,既然如此我又把叔伯大爺們叫來干什么呢?

聽我繞了半天,蘇說:“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那個家,我知道!”

我承認我自私,我爸也說:‘要不是他大姐回來,我死了他都不會管!’叔伯大爺到醫院,當著我面,我爸就這么說。可吃住一個多月在醫院寸步不離守著他的人是我。那段時間,見不到我人,我們天天吵。

蘇說:“我知道!本說要給你兩萬就給了你一萬,我哪知道你會不會回來?你回去那么久,你不回來我跟誰要錢?”

可我現在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是啊,我把叔伯大爺們叫來干什么的呢?我愣住了,就愣在那里,看著他們離開,難以為繼。

我想給蘇說的是,法律會因為挨打的人是我母親,我報復了就應該得到寬恕嗎?叔伯大爺們會因為我年紀尚青,撒野了也可以原諒我不顧大局嗎?

試問一句,我有什么錯?你沒有爸,你沒有媽,你餐風飲露,你有本事那是你的事,試問一句,我有什么錯?

換言之,當初沒人考慮我的感受,那,今天誰又會考慮她的感受?縱使我跟每個人的關系都不好,誰又認識她?她愛我,哪怕只是為了要錢,縱然不擇手段,她又有什么錯?

問題是我只要說她有家有孩子沒離婚,她不會從任何人的口中得知我的下落。打了電話,只會讓這個事實變得更加深刻,讓她自己更受傷害。

“我只想找到你,哪會想那么多?”蘇唉聲嘆氣:“有時想想自己真的傻!唉,我不會再去打這個電話了!”

我肺都快氣炸了,要我還她家時,為什么不平靜呢?沖我大呼小叫,怎么不心如止水呢?

我就說白了,電話打到家里,反而讓我松一口氣。朋友圈不可開交,無所謂。這世界缺什么都不缺少機會,缺什么都不缺少希望。可機會和希望對我而言真的那么美好嗎?

一文不名是真,但我也沒指望過任何人。問題是她懷孕了到了別人嘴里就是一個避孕套的事!那些都是所謂他媽的哥們朋友,而一直陪著我的人是她,難不成她一點自尊也沒有?所謂的愛情呢?

蘇說以往她整天嘻嘻哈哈,性格憂郁全是因為我。

我說一直以來我都怕她鬧騰,我怕顏面掃地,更怕兩個人的事情東窗事發。現在好了,破罐破摔,全無所謂。

蘇問我愛她嗎,我說她說過什么大概自己也不記得了,但盼盼是我讓湯哥幫忙丟了的,沒有還給李工。在一起兩年不知道她名字,我故意的,每次來不讓她騎車子也是故意的。雖然不知她究竟愛我什么,但我確實動了情。

蘇哭著再三問我愛她嗎。我說在一起我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煩歸煩,但有她在身邊心里很踏實,所以離開了也難受。蘇說,這么說也行。我讓她少看電視劇,梳頭洗臉,按時上班。每天想吃什么自己就去買,后面每個月我會給她打一點錢,也不要問我在哪里。

蘇說只許她刪掉我的聯系方式,不許我刪掉她的聯系方式,她不要錢。我說只要她不吵不鬧我就答應。她說不會再吵了,最后問我一個人在那想女人了怎么辦,我說打飛機。她問什么打飛機,然后我答應了讓她能聯系到我,直至心里放下來。

可是我對韓撒謊說我和蘇不再聯系了。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蘇打來電話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信息用字越來越短,我對八平米的小房間也開始越來越熟悉。湯哥給拾掇好的電器元件,我擺出來花了半天時間重新接上線,后面便于學習編寫程序時使用。這之間,手機放在一邊播放言情類有聲小說《這世界唯一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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