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祭品無法用其他東西來代替，唯有獻上她的靈魂完成某種儀式，以讓她的靈魂和那位小伙子相融合，最終完成真正的‘造神’。”送書人正了正帽檐繼續(xù)說道，“但僅憑我自己是無法完成這個儀式的，甚至還出了一些紕漏，至于結(jié)果你們也知道了。”

“你果然不安好心，你為什么要去完成這個儀式？這些應(yīng)該和你無關(guān)才對！”

“因為就算我不去完成它，也遲早會有其他人去完成。沒有人會把一個近在咫尺的，前往永生之地的方法當(dāng)成是垃圾隨意丟棄。如果在那個夜晚我不去插手那件事情，他們也會被聞風(fēng)趕來的其他人帶走，去完成多年之前未完成的儀式。”

送書人微微攤手，表情十分無奈。“這次紕漏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能暫時逃脫這樣的命運，也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吧。”

“這不是他們應(yīng)該背負的命運！他們應(yīng)該有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其他人所左右！為此，就算我拼了這把老命，也要幫助他們脫離這樣的命運！”店長挺直著腰板，再無以往頹廢的氣息。

“這樣真的好嗎，教授......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拼上自己的性命，卻換不來任何回報。如果是我的話，肯定對這樣的苦差事避之不及。”送書人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遺憾。

“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區(qū)別！帶走她的事情不必再提，我意已決！就算那些人有一天找上我的麻煩，是殺是剮我都接著，不過可別想著我能乖乖任人宰割！”

“這就是我佩服您的地方了，教授。當(dāng)年的事情您也是如此，為了朋友不惜兩肋插刀，我也希望有您這樣的一位朋友啊。”送書人退后了幾步，將帽檐微微拉低，讓店長看不清他的眼睛。“既然如此，多余的話我就不再說了。只是提醒您盡快做好防備工作，這里的晚上可能不會非常安全了。”

“多謝你的提醒，我想現(xiàn)在你也可以離開了。”店長熟練地點上一根煙，夾到嘴邊深吸了一口，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那只能祝您好運了，希望下次我再登門拜訪之際，還能看到您完好無損的坐在這里抽煙，而不是少了其他的零部件。”送書人的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弧線，轉(zhuǎn)身走向了店門。

“店長......謝謝您，我以前......”小貓在看到送書人走后長舒了一口氣，望向正看著書店大門的店長，輕輕說道。

“喂，你這個家伙也別太得意了，我只是不想看到那個外國佬洋洋得意的嘴臉而已。比起和他在那里整些彎彎繞的東西，我更希望和真正的朋友交交心。”店長的嘴角吐出一口煙霧，微微轉(zhuǎn)頭望向小貓。

“店長......”小貓緩緩站起身，撲進了店長的懷中，淚水再也止不住傾瀉而下。“您......是我永遠的朋友。”

“喂，你這個家伙別把鼻涕抹到我的衣服上啊！雖然說我們是朋友，但是一碼歸一碼啊！”店長輕撫小貓的額頭，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直到此刻，他們兩人才終于放下了彼此的面具。

幾分鐘之后，店長輕輕拍了拍小貓的后背，小貓也停止了哭泣，抬頭望向店長。

“先別顧著哭了，在夜晚來臨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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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悠長的鐘聲響起，小風(fēng)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

石板路、教堂、鐘樓......一切的一切都還在，但是全部都染上了一層怪異的色彩。這色彩不斷流動著，發(fā)出幽幽蜂鳴，小風(fēng)在睜開眼的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xiàn)了問題。

那團顏色......它鉆進了這里？

某種不妙的感覺讓他的背脊一陣發(fā)寒，看著這漫天流動的色彩，沒有人會無動于衷。

“司命先生，您回來了？”人偶提著裙擺快步沿著石板路跑來，“如您所見，這里好像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yīng)該是受到我在現(xiàn)實中某些事情的影響，不過看起來應(yīng)該不太好收拾啊。”小風(fēng)眉頭緊皺，顧不得太多，只是先向著教堂走去。

教堂的內(nèi)部更是一副十分可怕的景象。里面的所有物品，祭臺、椅子、管風(fēng)琴、柜子......全都染上了如同惡魔的火焰般閃爍的未知色彩，它們不斷跳躍著，竄向房梁爬上屋脊，再沿著側(cè)門跳躍而出。

小風(fēng)隨著那團顏色走出側(cè)門，來到了鐘樓的面前。它們爬上了門口搖曳的白花，蜿蜒著沿著缸身一路向上。但在它觸及那水面的一瞬間，那團流動的顏色瞬間變得靜止。緊接著，它以小風(fēng)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凝聚成一團，與此同時，那漫天流動的色彩也消失不見，銀色的月光重新?lián)]灑在小風(fēng)的面前。

沒有什么，比此刻看到了世界原本的顏色更讓小風(fēng)感覺安穩(wěn)的了。他長舒了一口氣，重新開始打量起面前這團時刻變幻的色彩。

它為什么突然變老實了？是因為觸碰了這口白缸嗎？等等......這口缸怎么......

小風(fēng)以為自己看了太多的色彩眼花了，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卻發(fā)現(xiàn)有一個怪異的人形剪影立于那口白缸的水面之上。就像是某個玩具小人被安置在基座上一樣。

那個剪影似乎是在漂浮著，但它的輪廓卻不是固定的，而是在時時刻刻變化成小風(fēng)見過的每一樣?xùn)|西。

“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小風(fēng)指向那個人形剪影，向著人偶發(fā)出了疑問。

“司命先生......您在指著什么東西嗎？”人偶微微歪頭，以表現(xiàn)她的不解。

她看不見。

那團顏色就瑟縮在那個剪影之前，就仿佛一只遇到了貓的老鼠。

那是某個令這團色彩都無比畏懼的東西......那是什么？

那個剪影渾身似乎被某種厚厚的灰色織物所覆蓋，位于面部的地方被泛著微光的淡灰色輕紗所阻擋，看不清它的臉。

它是誰？它為什么能夠來到這里？

它就這樣靜靜地佇立著，沒有與小風(fēng)有任何的交流。而小風(fēng)也沒有從它身上嗅到任何危險的氣息，它就像是一團空氣一樣，在或者不在，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影響。

“故弄玄虛！”小風(fēng)靠近了那個剪影，伸手向它觸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