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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潁川遺珠,元直之約

得了郭嘉、戲志才與典韋,王絮軍中可謂文武之氣皆是一振。郭嘉思維跳脫,往往有驚人之語,對局勢的判斷精準而毒辣;戲志才則更沉穩(wěn)細致,長于內(nèi)政籌劃與情報分析,與步騭相輔相成;典韋忠心耿耿,神力驚人,有他護衛(wèi)在側(cè),王絮頓覺安全感大增。

大軍離開潁川陽翟,繼續(xù)向北行進,準備經(jīng)陳留郡前往酸棗。這一日,行至一處山林隘口,天色漸晚,王絮便下令安營扎寨。

營盤剛立,忽聞前方斥候來報,稱山道上有打斗之聲。王絮擔心是潰兵或匪類,命陳到帶一隊人馬前去查看,蔣欽周泰亦從水路派出快艇沿附近小河策應。

不多時,陳到帶回一人。此人約二十出頭年紀,一身青衫已有些破損,沾滿塵土,臉上還帶著些許擦傷,但眉目間透著一股任俠之氣,眼神明亮而正直,腰間佩著一柄長劍,雖略顯狼狽,卻無頹唐之態(tài)。

“主公,此人被十數(shù)名山賊圍攻,武藝不俗,劍法凌厲,已手刃數(shù)賊,末將趕到時,余賊已潰散。”陳到稟報道。

那青年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潁川徐福,字元直,多謝將軍搭救之恩!”他聲音清朗,帶著幾分感激,卻也自有風骨。

徐福?徐元直!王絮心中又是一動,這可是日后劉備麾下的重要謀士,以忠孝和才智聞名!他強壓激動,溫和問道:“原來是元直兄。不必多禮,路見不平,自當相助。不知元直兄為何孤身至此,又遭山賊圍攻?”

徐庶(此時尚名徐福)嘆了口氣道:“不瞞公子,庶本寒門子弟,少時好任俠,曾為友報仇殺人,后折節(jié)向?qū)W,游歷四方,訪師求學。近日因聞家鄉(xiāng)潁川動蕩,欲返回探望老母,不想在此遇賊。幸得將軍相救,否則恐難見家母矣?!毖约澳赣H,他神色間流露出深深的孺慕與擔憂。

王絮聞言,心中招攬之念更盛。他看得出徐庶是性情中人,且已有向?qū)W之心,底子極佳,若能得其輔佐,必是一大助力。

“元直兄孝心可嘉,令人敬佩?!蓖跣踬澋?,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如今天下大亂,董卓篡權(quán),四海鼎沸。王某不才,蒙父蔭統(tǒng)豫章之兵,正欲前往酸棗會盟,共討國賊,匡扶漢室。觀元直兄非常人,可有志于此?若愿相助,絮必虛位以待,共圖大業(yè)!”

徐庶聽完,眼中閃過一抹意動和熱切。討董扶漢,正是其時有志之士的共同抱負。王絮氣度不凡,部下精悍,言辭懇切,確有其魅力。

然而,徐庶沉思片刻,臉上露出掙扎之色,最終仍是搖了搖頭,拱手歉然道:“王公子厚愛,庶感激不盡。公子討賊義舉,庶亦心向往之。然……然如今潁川局勢不明,家母獨居鄉(xiāng)里,庶實在心憂如焚,寢食難安。為人子者,當以孝為先。庶必須即刻返鄉(xiāng),確保家母無恙,方可心安。此刻實難追隨公子左右,還請公子見諒!”

王絮聽罷,雖覺可惜,卻也被徐庶的孝心所感動。他知道徐庶是至孝之人,歷史上他后來投效劉備,也因母親被曹操所執(zhí)而不得不離開,可見孝道在其心中的分量。

“元直兄孝感天地,何錯之有?”王絮非但沒有強求,反而更加敬重徐庶,“既如此,絮不便強留。不知元直兄家鄉(xiāng)具體在何處?我可派一隊士卒護送兄臺回鄉(xiāng),以免再生意外?!?

徐庶連忙擺手:“不敢再勞煩公子大軍!庶自行返回即可……”

“誒,元直兄不必推辭?!蓖跣跽溃按四诵跻环囊猓瑳r且如今道路不靖,若兄臺再遇險情,令堂豈不更加擔憂?讓絮略盡綿薄之力,也可讓兄臺早日平安歸家?!?

徐庶見王絮言辭懇切,確是出于關(guān)心,心中感動,不再推辭,躬身一禮:“如此……多謝公子大恩!庶沒齒難忘!”

王絮當即安排一什精銳騎兵,護送徐庶前往其家鄉(xiāng)潁川長社。臨行前,王絮又取出一些金銀細軟,贈予徐庶作為安家之用。

徐庶堅辭不受:“公子救命之恩已難報答,豈能再受厚禮?”

王絮道:“此非為元直兄,乃為奉養(yǎng)令堂。亂世之中,米珠薪桂,讓老人家生活寬裕些,也是我等晚輩的心意。兄臺若不收,便是瞧不起我王絮了?!?

徐庶推辭不過,只得收下,眼中已有淚光閃爍。他深深一揖:“公子高義,庶銘感五內(nèi)!待庶安頓好家母,若天下仍動蕩,無處可依,必攜母前往豫章,投奔公子麾下,效犬馬之勞!”

“好!”王絮大喜,雖然未能立刻招攬徐庶,但得其此諾,無異于播下一顆未來的種子。“絮在豫章,靜候元直兄佳音!屆時必掃榻相迎!”

兩人互道珍重,徐庶這才在騎兵護送下,策馬離去,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

郭嘉不知何時來到王絮身邊,望著徐庶離去的方向,搖著折扇(天微涼也不知他哪來的扇子)笑道:“主公求賢若渴,禮賢下士,嘉今日算是見識了。此人心性質(zhì)樸,重情重義,且有向?qū)W之心,他日若來,稍加雕琢,必成大器。”

王絮嘆道:“但愿如此。孝義之心,千金難買。能結(jié)此善緣,已屬難得。”

戲志才也點頭道:“主公以誠待人,人必以誠應之。此乃王者之道?!?

經(jīng)歷了這段插曲,王絮心中因未能招攬到龐德公、黃忠、荀彧而產(chǎn)生的些許遺憾也沖淡了不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得。如今麾下已有步騭、郭嘉、戲志才,又得典韋、陳到、蔣欽、周泰等將,更與徐庶定下后約,已是收獲頗豐。

大軍休整一夜,次日清晨,再次開拔。目標——酸棗會盟之地!

隨著越來越接近中原腹地,戰(zhàn)爭的氛圍也愈發(fā)濃厚。流民增多,潰兵時現(xiàn),沿途關(guān)卡盤查嚴密,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股硝煙的味道。

根據(jù)不斷匯集的情報,酸棗那邊已是群雄匯聚,旌旗招展。袁紹、曹操、袁術(shù)、韓馥、孔伷、劉岱、王匡、張邈、橋瑁、袁遺、鮑信等十余路諸侯均已抵達,各自駐扎,綿延二百余里,聲威浩大。

但同時,郭嘉和步騭也分析出,聯(lián)軍雖眾,卻各懷心思,號令不一。袁紹與袁術(shù)兄弟暗斗,韓馥擔憂袁紹圖謀冀州,曹操兵微將寡話語權(quán)不重……潛在的矛盾已然顯現(xiàn)。

“主公,此番會盟,恐熱鬧有余,而實效不足。”郭嘉一針見血,“我等前往,須保持清醒,既要揚名立萬,亦不可為人火中取栗,需保存實力,以為后圖。”

王絮深以為然:“奉孝之言,正合我意。我豫章兵少,當以精取勝,見機行事。”

又行數(shù)日,終于,前方探馬來報:“稟主公!酸棗已至!聯(lián)軍大營就在眼前!”

王絮精神一振,在眾將謀士的簇擁下,登上一處高坡遠眺。

只見前方平原之上,營帳如云,旌旗似海,各色號旗迎風招展,代表著不同的州郡與諸侯。人喊馬嘶之聲匯聚成巨大的聲浪,撲面而來!一場注定要載入史冊的諸侯會盟,就在眼前!

而王絮,將代表豫章,正式踏入這亂世的核心舞臺!

“傳令下去!打起我豫章旗號!全軍整肅軍容,昂首挺胸,進軍會盟大營!”王絮下令,聲音中充滿了自信與期待。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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