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同齊桁分別后,一路向瑾王府而去,心思煩亂。
在即將回到王府時,慕青吩咐寒月寒霜,“待會兒王爺若是問起,只說我們到處去游玩了的,不要告訴王爺,我遇到了………他。”
寒月寒霜默默對視了一眼,“諾!”
回到王爺,卻驚覺府中的下人多了數張生面孔,而熟識的幾個下人,此刻也腳下生風,仿佛忙活著什么?
慕青疑惑。
她連忙叫住一個從未見過的奴才,“你是誰?”
那奴才見慕青穿得體面,又長得如此美艷,當即連忙跪下:
“回稟側妃,奴才是陛下剛賜給王爺的奴才。”
末了,又補充:
“太后讓向小姐,向少爺到瑾王府小住幾日,陛下見王府人事冷清,所以就賜了五十個奴才下來。”
不知為何,聽罷,慕青心頭微微不爽。
“那向小姐又住在哪里?”
奴才聽罷,繼續回答,就住在玉笙樓那處。
玉笙樓那處,向陽好,景色宜人,可距離李瑾所住的楓然居還是有一定距離。
慕青這才微微放寬心。
“你可知王爺如今在哪兒?”慕青問道。
那奴才連忙回答,“王爺如今在玉笙樓。”
慕青一聽,直接帶著寒霜寒月腳下匆匆地走了過去。
到時,只見無數的奴才把向亦舒的東西搬進搬出,而李瑾同向亦舒,正遠遠地坐在一旁的小亭里。
一旁,江氏同杜氏還站在一旁服侍。
慕青臉上帶著幾分笑,直接走了過去。
見著慕青,小亭中的一群丫頭福膝,“瑾側妃。”
向亦舒見了,連忙起身,“表嫂。”
慕青低聲一笑,“表妹要來瑾王府,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倒顯得我怠慢了。”
向亦舒含蓄溫婉一笑。
“無。”
“是太后突然叫的我來表兄府中,事發突然,還未稟明表嫂,心中惶恐,還請見諒。”
慕青還未說話,一旁李瑾就給向亦舒的茶杯滿上:
“你不是一向膽子最大的嗎,竟然還知惶恐二人,實屬難得啊!”
說完,江氏和杜氏都跟著低低地笑了起來。
“表兄!”
向亦舒低聲喚了一句。
慕青見李瑾同向亦舒一臉熟捻的樣子,再不說話,直接坐到李瑾身側。
李瑾這才道,“你去了哪里?”
慕青臉上此刻還掛著淡淡的假笑,聞言,她突然說,“去街上了啊,遇到了表兄,說了幾句話,就回來遲了。”
李瑾一時沒反應過來,“表兄?”
慕青纖長的手指輕輕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聞言,溫婉一笑:
“就是齊桁呀!”
李瑾神色未變,聽罷,臉上還是剛才一副溫和淡然的模樣:
“唔。”
“既然遇到了,你該同他多說會兒話才是。”
慕青聽了,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那好,妾身下次,一定同表兄多說幾句。”
說完,對著向亦舒說道,“我還有事,就不陪向小姐了,您請自便。”
向亦舒見狀,起身福禮,“表嫂慢走。”
慕青隱忍著胸口處的滔天怒火,不看李瑾,直接離去。
離去時,慕青無意間看到江氏那帶著嘲諷的眼神,慕青一怔。
回到泠然居,慕青問寒霜,“李瑾是不是曾向陛下求過婚,請求向亦舒嫁給他。”
寒霜沉默片刻,有點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
“不過后來,因為向家太君辭世,向小姐需守孝三年,如此這門婚約才作罷。”
慕青一聽,神色黯淡。
聞言,慕青抬起頭面上帶了點悲涼,“寒霜,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
“因為你從來不對我隱瞞。”
“無論好事壞事。”
末了,慕青輕輕地嘆息,“你下去吧。”
一整天都沒看到李瑾。
寒霜說,“王爺還在玉笙樓那處。”
晚膳時,寒霜回稟,“王爺同向小姐吃食。”
就寢時,寒霜道,“王爺已在楓然居歇下。”
慕青靠在床沿上,沉默很久。
罷了,慕青問,“他……有沒有說什么?”
寒霜搖了搖頭。
室內的紅燭還在寂寂地燃燒著,外頭,蟲鳴聲聲,從前從未覺得有什么吵鬧,此刻竟吵的慕青覺得一陣頭疼。
慕青起身,把房內的蠟燭吹滅,這才回到床上入睡。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夢中,仿佛有個人,一直溫柔地摸著她的臉龐,抱著她帶著點霸道地吻著。
近日來,那些無緣無故就突然而來的一些病癥,讓得慕青的五感都已經減弱了許多。
這一覺,慕青睡得極不踏實。
夢醒后,慕青也只是覺得做了一場春夢,如此而已。
早晨起來洗漱好,寒霜又來到慕青身旁。
慕青頭也不抬地喝著小粥,“寒霜你直接說吧。”
“王爺……去了玉笙樓。”
慕青拿住勺子的手一僵,聞言,她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哦。”
原來,真心歡喜一個人,再遠的距離也不是問題。
不歡喜一個人,就算再近的距離也是隔河千里。
她陳慕青雖才十九歲,可到底經歷的也算是多的了。
平復好內心的波瀾,慕青一口一口,將桌上的粥給喝掉。
突然,從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人未至,聲先到。
“不好了,不好了,主子!”
寒月一進門就扶著門喘氣,“國公爵爺不行了。”
國公爵爺?齊安瀾不行了?
齊桁的祖父快去了?
只是如今,同她陳慕青,又有什么干系?
沒有回復寒月的話,慕青坐在凳子上,只是極為平靜地喝著小粥。
寒月見狀,眼中淚水朦朧,“主子……你不去?”
慕青聽罷,抬頭反問,“我為什么要去?”
寒月乞求,“主子……”
一旁寒月見狀,上前呵斥,“住嘴!下去!”
寒月被姐姐訓斥,連忙捂住了嘴,小聲哭著跑遠了。
寒月哭著一路小跑,也不知是跑了多久,突然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被撞到的那人的婢女,當即大喝,“放肆!”
寒月抬起頭,就見兩個婢子扶著被她差點撞到的向亦舒。
向亦舒溫婉的眉頭一皺,“鳴兒。”
呵斥寒月的那個丫頭當即閉嘴。
看著小臉上淚痕猶在的寒月,向亦舒無奈搖了搖頭,“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你這丫頭哭得這般傷心?”
說完,上前用絲帕把寒月臉上的淚痕擦干。
寒月看著向亦舒,愣愣地道,“我……我……”
向亦舒聞言,笑得溫婉,“你若有什么傷心事,大可告訴我,我同你又不相識,你告訴了我,我也不會告訴別人了……”
說完,讓身旁幾個服侍的丫頭下去。
泠然居中,看著受了點訓斥就跑開的寒月,寒霜突然跪下。
慕青連忙起身,“寒霜,你這是干什么!”
寒霜垂眸,“寒月以下犯上多次,沒有身為奴婢的自知之明,懇請主子放寒月離去。”
慕青無奈一笑,“我說過,你同寒月是我陳慕青的好姐妹,我怎么又會放任你們離去。”
說完,把寒霜扶了起來,“這樣的話,以后再不準多說。寒月性子單純,以后你多提點提點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