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賤婢給我抓?。 ?
人流密集的東大街上,被下人扶著的少年公子,捂住自己的腰,看著即將被抓住的寒月,面上閃過一抹猙獰的淫笑。
寒月閉著眼,身子抵在身后的小攤上,街上一群麻木的看客,好整以暇地看著受人欺壓的寒月。
可就在那四個小廝的手即將抓住寒月的身子時,從暗處飛來一顆石頭,把那為首的一個小廝的手打下。
那個小廝吃痛,捂住手大叫,左顧右盼,“誰!”
“出來!”
少頃,從暗處又不斷飛來幾顆石頭,打在那幾個小廝的膝蓋身子上,石頭帶著凌厲的勁氣,不過呼吸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幾個小廝,就倒在地上左右呻吟。
“誰!”
幾個人一邊抱著自己的肚子呻吟,一邊大叫。
卻聽霎時,從那人群中,一個紫衣翩翩的女子走來。
那個女子生的極美,一襲紫色的衣衫恰恰勾勒出女子成熟豐滿窈窕的身姿。
面上,朱唇鮮妍,一頭絲發如瀑披散,肩約若素,腰若削成。步步款款而來,當真是妖媚至極。
而她身后的那個婢子,雖然看著冷冰冰的模樣,模樣卻生的周正。
看著突然出場的兩個女子,那剛才還怒火滔天的公子,眼睛幾乎都看直了。
見到慕青,寒月眼中還含了淚花兒,連忙跑到慕青寒霜身旁,“姐姐,主子!”
慕青淡淡看了眼那紈绔,眼神勾人攝魄,當真是美艷至極。
那紈绔察覺到慕青的目光,一雙眼睛幾乎都直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道:
“你就是那婢子的主子?”
說完,帶了身后的小廝連忙上前。
慕青站在寒月面前,聞言,紅唇輕挑,“怎么?我這丫頭兒可是哪里傷著你了?”
“也沒有怎么傷著?!?
話畢,那紈绔又道,“不打不相識,不知姑娘是京中何方人士,可要賞臉跟本公子去吃一頓?”
慕青聽罷,眼神極為蔑視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不哪?”
那紈绔一聽,右手一揮,剛才還倒在地上的幾個小廝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向慕青幾人包圍而來。
慕青眼中嘲諷的神色更甚。
看著向她包圍而來的幾個人,慕青像是極為惶恐地道,“你要干什么!”
紈绔一聽,露出一口黃牙,“小娘子,你可知道我是誰?在這京中,還沒有我裴駱請不到的人?!?
裴家?
慕青極為“惶恐”地把手拉住寒霜,“救命??!”
“救命?。 ?
“不要!”
那紈绔一見,眼中閃爍著變態的歡喜。
慕青一邊叫著,眼中卻劃過一抹厭惡與惡心。
如果你再前進半步,小爺我絕不弄死你!
可就在那裴駱的一雙即將伸到慕青身上時,從一旁的閣樓上,一個青色的身影突然出現。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裴駱被那道青色的身影一腳踢飛。
“嘭!”地一聲。
那裴駱被來人一腳踢倒在地,口中頓時鮮血長流。
“公子!”
“公子!”
“?。⑷肆?!”
“?。 ?
“……”
四周,此起彼伏的是一群人的呼嚎聲聲,四周一片慌亂。
可任憑四周如何慌亂,也比不過慕青一寸一寸冷下的心。
齊桁。
是齊桁。
從齊桁出現的那刻起,慕青的身子,直接一僵。
她的右手緊緊捏住衣角,死死握成一團。
慕青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傳達她再次見到齊桁后的心情,不過此刻的她,面色想必十分難看。
她和齊桁之間,隔了多少距離?
隔了從北疆到京都的五千里距離。
隔了一年零三個月。
再次見面,卻已經恍若隔世。
慕青的心,仿佛都跳得慢了半拍。
隔了許久,那背對著他的那道身影,才逐漸轉身。
翩翩公子。
英俊挺拔。
沉穩英氣。
他的一雙星眸,一如既往的深邃與內斂,看著慕青,齊桁終于道:
“一別許久,別來無恙啊。”
話畢,齊桁說,“阿青。”
沉默。
慕青沒有回應,心下卻一陣嘲諷。
一道帶著點點怒意的聲音從對面的閣樓上傳來。
“陳慕青,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話畢,一道深藍色的影子從一旁的茶樓上飛下,一來到慕青身旁,李瑛就一陣噼里啪啦。
“你就這般不自重嗎?那裴駱的手都快伸到你的身子上了,你還不打他一頓。”
“我看你最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慕青一腳踢在李瑛身上,聞言怒罵,“你再說幾句試試,你看我能不能廢了你!”
說完,又一腳踢向李瑛。
李瑛身子連忙閃躲。
“你就在一旁,怎么不來救我!”
慕青故意不去看齊桁,罵著李瑛。
聽到慕青的話,李瑛有些心虛地抬頭看了眼齊桁,見狀,慕青心頭更是大怒。
那天,天色很藍。
陽光很是明媚。
站在一旁的寒月見到齊桁,連忙屈膝福禮,“齊將軍!”
直到寒月的聲音傳來,慕青才把心思收了回來。
她轉過身,只看到齊桁目光還是看著他,眼神一直看著她。
慕青眉頭微皺。
不再去同李瑛爭鬧,慕青上前,禮貌地向齊桁福了福身子。
抬起頭來時,慕青有禮卻對他疏離地一笑。
“表兄,別來無恙?!?
說完,二人再也沒有話說。
慕青記得從前的她,時時刻刻黏著齊桁,即便他不說話,她也有無數的話同齊桁說。
那時,即便齊桁不說一句,慕青也不覺得有絲毫尷尬。
如今,默默相望無言的二人對視,竟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李瑛見狀,來到慕青身旁,眼神帶著敵視地看著齊桁。
齊桁沉默片刻,問道:
“你好嗎?”
聽到齊桁的話,李瑛神色極為夸張地一道:
“齊將軍你不知道?阿青嫁給十二哥,她們夫妻感情好得很,恨不得日日夜夜黏在一起?!?
“阿青現在好的不得了,比剛剛回京那副鬼樣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說完,指了指慕青的臉,“你看,她現在胖得不成樣子,足以可見,老十二待她是有多好了!”
“嘖嘖嘖,我說阿青啊,你再這般胖下去,都可以同西巷的那些豬比了?!?
聽到李瑛的一番話,慕青再也忍不住,左手肘不重不輕地打在李瑛身上,“你給我閉嘴!”
李瑛聽了,又是夸張地指著慕青,“你瞧,她都不好意思了!”
慕青隱忍著想要把李瑛拖出去重打一頓的念頭。
而齊桁,從始至終就只是看著慕青,連眼神也不給李瑛一個。
慕青心頭微煩。
隨即,慕青冷冷一笑。
她在齊桁身邊的時候,齊桁對她一副冷冷淡淡,愛答不理的模樣。
等到把她傷的遍體鱗傷,待她終于心灰意冷離去,齊桁又這般眼巴巴地看著她。
著實令她心煩!
耳旁,李瑛還在聒噪不休。
慕青突然有些懷念起李瑾來。
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想起李瑾,慕青向齊桁辭別。
“府里有事,表兄自便?!?
說完,慕青就帶著寒霜寒月直接離去。
再不去看齊桁。
齊桁身長玉立站在大街上,看著離去的慕青,眼中劃過一抹痛色。
一旁,見到慕青離去的李瑛收起了他那副夸張浪蕩的模樣。
他看著齊桁,聲音冷漠。
“齊桁,如今的這一切,不正是你希冀的嗎?阿青已經嫁給了十二,本王警告你,離她遠點!”
“不然,即便有慕青的阻攔,本王也絕不饒你!”
李瑛說這話時,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他負手而立看著齊桁,模樣是從未在慕青面前展現的霸氣與冷漠。
說完,李瑛甩開衣袖,帶著身后的幾個便衣侍衛離去。
齊桁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看著慕青已經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齊桁突然低頭自嘲一笑。
齊宣風,這一切,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哈哈!
齊桁低頭一笑,笑中帶了幾分凄然。
她竟然會笑著,冷漠有禮疏離地看著他,喚他“表兄”。
從前的慕青,是決計不可能會這般說的。
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良久,齊桁仿佛失了魂魄似的,恍惚游蕩在街上,朝齊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