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支援齊桁
- 浮華記事
- 云深o
- 2039字
- 2019-02-21 23:26:45
《懿朝.宣帝本紀》載:定安十四年十月,北疆懷柔部,赤部,少俞部,洛水部,央倉部等十三部再次發動叛亂。
帝大怒,命鎮國大將軍陳留帶領四十萬大軍掃蕩懷柔,洛水,央倉………輔國大將軍姜文領二十萬大軍鎮壓赤部,不芫部,少俞部。
…………
擢宣威將軍齊桁為正四品歸德將軍,領五萬大軍攻打郢部。
慕青又是很久沒有同齊桁見面了。
進入寒冬,北疆氣候更加惡劣冷寒,慕青駕著逐日,穿著一身厚實的皮毛大衣,駕馬疾馳在草原上。
所過之處,能看到不少被凍死的牛羊牲畜……以及貧寒的牧民,流民,奴隸。
身后,才讓,丹珠,桑吉幾人跟隨著慕青。
少頃,丹珠不解地咕噥,“大人,進入寒冬,糧食儲備本來就少,你怎么把我們的糧食都給了那些奴隸啊。”
“是啊,草原上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去,我們這樣接濟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
看著一旁又是死去的流民,天上,狂風呼嘯,大雪愈發緊了。
慕青駕著逐日朝唐布拉草原疾去,“我們自己還有糧食不是?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再者,不管是奴隸還是商販流民,和我們一樣,有眼睛鼻子的,哪里有什么個高低貴賤?!?
突然,慕青想到了一句話,會心一笑。
“有些事,總要有人來做?!?
說完,慕青騎著逐日連忙朝大本營而去。
剛一回營,只聞得大帳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還不待慕青說話,寒月連忙上前哭求:
“主兒,你快去救齊將軍,他中了埋伏?!?
“什么!”
慕青心中慌亂,連忙說道。
寒月急忙把慕青帶到另一處大帳,里面,沈孺的傷口只是經過簡單幾分處理,他蒼白著一張臉,衣衫上,鮮血淋漓。
見著慕青,沈孺聲帶哭音,“將軍中計,深陷阿吾拉勒河谷,又遇到地動,軍中兄弟損失不少?!?
“將軍護衛我們逃走,自己卻斷后。唐布拉離阿吾拉勒最近,郡主,不管將軍從前如何做了對不起郡主的事,也請郡主念在少時情份上,請郡主能放下前嫌,能去助我們將軍一力!”
說完,就要下榻給慕青跪下。
慕青連忙扶起沈孺,“于公于私,我都會去救……他,你且放寬心。”
慕青說完,轉身離帳。
召集了所有陳家軍,離開時,慕青還是再三確認:
“此次戰爭,不比我們從前小打小鬧。我再問你們一次,想要退出的還來得及,即便你們退出,我陳慕青也不會介意半分。待我回來,我依舊可以同你們稱兄道弟!”
“屬下只愿同大人生死相隨!”
“我的命是大人救的!”
“沒有大人,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大人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聽到接近六千兄弟的呼喝聲,慕青轉頭看向桑吉,“你同卓瑪就要成婚了,你給我留下!”
“不,阿姐去哪里,桑吉就去哪里!”
“我知你遲遲不同卓瑪成婚,就是害怕有一天你戰死了,誤了她的終生。”
“桑吉,這次對抗的是兵力強盛我們數倍的郢部,齊桁的兵力比那郢部還多一萬余,卻依舊受了不小的損失?!?
“郢部擅毒蟲驅獸,族人驍勇善戰。這次即便是我,我也沒有十足把握。你陪了我四年,這次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去!”
慕青命令桑吉道。
“不!阿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桑吉堅持。
慕青一怒,直接一腳把桑吉從馬上踢倒在地,讓人把桑吉捆了,才帶著一群人往阿吾拉勒河谷而去。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了一日,慕青才終于帶領軍隊趕到了阿吾拉勒河谷,甫一進入,就見白色蒼莽的大地被著紅色的鮮血染紅。
地上,無數尸體橫陳,堆積。
帶領一眾兄弟殺出一條血路闖進阿吾拉勒時,朱勻來稟告,“齊將軍中毒昏倒?!?
齊桁給自己的一眾士兵斷后,自己離去時,卻中了蟲毒,雖然后來被人喂了解藥,卻因為中毒太久,此刻還沒有清醒過來。
慕青來到齊桁的大帳,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被包扎了白布,一個軍醫正在給他換藥。
慕青揮了揮手,“下去,我來?!?
慕青腳步輕輕地來到齊桁身邊,他看著虛弱地齊桁,面色蒼白,仿佛隨時會沒了呼吸。
慕青有些冰冷的手摸上齊桁的面頰,從他在昏睡中依舊緊皺的眉頭,到他挺翹的鼻子,再到干裂的唇。
淚水突然滑落。
慕青小聲地道,“桁哥哥?!?
她一遍遍地說,“桁哥哥。”
“桁哥哥”
可齊桁始終沒有清醒絲毫。
慕青寧可看到對她一臉冷漠的齊桁,兇吼她的齊桁,嘲笑她的齊桁。
也不愿看到這樣的他!
給齊桁解開衣衫,慕青看到才不過二十歲的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各種傷痕。
舊傷未愈,新傷又添的人,原來從始至終就不止她一個人。
只是她忘記了,齊桁從來就是一個隱忍地人,無論再苦再累再痛,他也不會喊出半毫。
他們之間啊,就是一個太過隱忍,一個太過驕傲。
所以才會越走越遠。
從前對齊桁的所有恨意,卻在此刻,在慕青看到齊桁全身的傷口時,在看到氣息奄奄,呼吸微弱的齊桁時。
那些不滿,那些難過,那些厭惡,那些怨恨,全部都消失了。
心頭有道聲音仿佛在說,“陳慕青,原諒他吧!”
慕青咬了咬唇,把巾帕浸了藥水,給齊桁擦在猙獰可怖的傷口上,然后又解開下一處傷口,重新為他置換新藥。
如此,便照顧了齊桁三日。
醒來時,慕青只聽得有個孩子在哭,“嗚嗚嗚,將軍,我家人都被匈奴殺死了。為什么要有戰爭,戰爭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只聽到一道冷淡道聲音帶了點溫柔,“等到匈奴被消滅的那一天,就不會再有戰爭了。”
“那一天是哪一天?”
“我也不知道,或許一年,或許兩年,或許很久?!?
“……”
慕青睡在齊桁的床上,聽著外面談話的二人,心里,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