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次心寒
- 浮華記事
- 云深o
- 2249字
- 2019-02-21 22:10:43
草色青青柳色濃,玉壺傾酒滿金鐘。
笙歌嘹亮隨風(fēng)去,知盡關(guān)山第幾重。
待慕青醒來時,她已經(jīng)回到了那拉提草原,此刻,慕青披著衣衫,被寒霜扶著,來到帳外透氣。
慕青低低地咳嗽了幾聲,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你回帳中去給我取件披風(fēng)來。”
寒霜得令,就退下了。
待寒霜退下,慕青來到齊桁的軍中,拉了個面生的士兵。
“你可知道幾日前齊將軍派人去赤勒山救下的那支商隊在何處?”
聞言,那個士兵抬頭疑惑地道,“什么商隊?我們將軍沒有帶回什么商隊啊,將軍只帶了姑娘你來。”
慕青突然捂住嘴咳嗽了數(shù)聲,“以前是哪里的?怎么看著面生?”
“我是陳留將軍軍隊下的,朝廷重組軍隊,我就被分到了齊將軍麾下。”
慕青對著那士兵和善一笑,然后告辭。
只是離開時,剛才還掛著的笑突然消失,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冷寒。
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頭頂上,矯健的雄鷹搏擊長空,遠(yuǎn)處,圣潔的雪山在陽光的照射下,愈發(fā)高大神圣。
待到寒霜把披風(fēng)給慕青拿來披上,慕青狀似無意地道:
“寒霜,三日前我醒來時,你說園兒他們受了點傷,被齊桁帶下去醫(yī)治了。如今,都過了三日了。我要見園兒。”
給慕青整理披風(fēng)的寒霜,手有片刻的僵滯,可她還是若無其事地說,“那奴婢等會兒去問問。”
“不用了,現(xiàn)在我就去看吧。”慕青看著寒霜笑著說道。
“主子!”寒霜聲音突然一重。
慕青背對著寒霜,“寒霜,你還知道我是你主人嗎!”
寒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主子不要去!”
慕青閉眼,“你把那日我昏睡過后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我!”
遼闊的那拉提草原上,微風(fēng)吹拂,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聽到一陣沖入云霄的“呵哈”聲。
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那遼闊的大草原上,數(shù)萬軍隊密集若蟻,此刻正在操練。
齊桁正帶著幾個下屬巡視,突然,沈孺跑來,“將軍,昌……陳姑娘要要見您。”
齊桁巡視軍隊的步伐突然一僵,轉(zhuǎn)身和幾個屬下吩咐后,齊桁把頭上的盔甲脫下,朝外面走去。
慕青站在遠(yuǎn)處,看著向她而來的齊桁。
突然覺得很是陌生。
慕青還能記起少時同她游戲的齊桁,生的眉清目秀,臉上肉乎乎的,雖然冷了點,可總歸是會護(hù)著她,哄著她的。
如今齊桁二十歲了。
他生的英武不凡,氣質(zhì)沉穩(wěn)冷厲,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是懿朝從四品的宣威將軍。
懿朝以軍功成績?yōu)樘岚螛?biāo)準(zhǔn),從齊桁十五歲,一個一無所有的新兵蛋子,到他二十歲的從四品宣威將軍。
除卻齊安瀾的溝通打點,不得不說,齊桁自身的優(yōu)秀,非凡的武功和不俗的手段,才是他一路高升的根本。
如今對面的齊桁左手抱著銀色的頭盔,懷中配把鋒利寶劍向慕青而來,一舉一動間,都是說不出的威武霸氣,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yán)。
齊桁來到慕青面前,距離慕青一米處停下,沉默冷然地看著慕青。
慕青抬頭冷冷地看著齊桁,然后上前。
“啪!”
“啪!”
一連打了齊桁兩巴掌,齊桁始終默默無聞。
慕青一把將齊桁推開,齊桁還是不動,慕青繼續(xù)推搡著他。
“怎么了?不說話!”
“你說話啊,倒是說話啊!”
“我昏迷前,你是怎么答應(yīng)過我的!我讓你去赤勒山把那支商隊救回來,你是怎么做的!”
“齊桁,我問你話,你給我裝什么啞巴!”
慕青說完,抬手一揚(yáng),就又要朝齊桁打去。
齊桁卻突然抓住慕青的手,“陳慕青,你鬧夠了沒有!”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冷冷地看著慕青,右手緊緊地握住慕青,幾欲要把慕青的手捏碎。
“你問我鬧夠了沒有,我是在鬧嗎,齊桁,我是在鬧嗎!”
慕青赤紅著一雙眼,朝著齊桁一陣怒吼。
“我把我的陳家軍給你,讓他們助你殺敵,我寧可自己身受重傷,也不愿你有任何損失,可是你哪?”
慕青后退幾步,用了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有著咸咸的淚水從慕青指縫間流出。
慕青遮住自己的臉,不讓齊桁看到她的狼狽。
“一百多條性命啊,就這樣,因為你全部沒有了!”
“你為了挑起地獄和天清門的沖突,讓人打扮成地獄的人去襲擊天清門,然后去了赤勒山,好讓天清門發(fā)現(xiàn)那處鐵礦脈。”
“你成功地挑起了地獄和天清的戰(zhàn)爭!可是園兒他們,何其無辜。就是因為我泄露了那里的消息,他們?nèi)勘坏鬲z所殺,用來泄憤。”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請求過你了,可是你如何對我的?你為了自己的私心,不惜以一百多條人命為代價。”
“齊桁,我愛慕了你這么多年,時時刻刻為你著想,為什么,為什么,你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我一次?”
慕青終于,痛苦地蹲在地上,把頭埋進(jìn)自己的膝蓋,“齊桁,你有沒有心的!”
良久,慕青終于聽到齊桁說,“在國家大義面前,舍小我,成大我,本就平常。”
“況且,他們只是商人罷了。”
“陳慕青,是你太過心慈手軟。”
慕青身子一僵,她擦干淚水,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齊桁,仿佛不認(rèn)識他似的:
“就是因為他們是商人,所以你就不去救他們?你就要用他們?yōu)槟愕钠遄樱俊?
齊桁轉(zhuǎn)身離去。
很久,他的聲音帶著冷漠與霸道,“有何不可!”
慕青口中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這已經(jīng)不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齊桁了,這已經(jīng)不是記憶中那個單純可愛的桁哥哥了。
這么多年來,慕青堅持著留在齊桁身邊是為了什么?
或許只是記憶中的那個清秀小童,他冷著一張臉將慕青推開,卻在慕青被人欺負(fù)時,第一個跳出去維護(hù)慕青。
或許只是記憶中那個把她從畫閣中背出的桁哥哥。
或許只是記憶中那個在她習(xí)武說疼喊累時,給她揉捏身體的少年。
“阿姐!”
回到帳中,桑吉看著慕青,慌忙焦急地沖上來扶住慕青,給她擦嘴角的鮮血。
慕青抬頭看著桑吉,“桑吉啊,我們回去。”
桑吉抹了把眼淚花兒,“我去找他算賬!”
慕青輕輕拉住桑吉的手,笑道,“你多大了,還學(xué)小孩子打架。”
“桑吉就是個孩子!”
“桑吉是阿姐的弟弟,所以要保護(hù)阿姐!”
慕青笑笑,眼中含淚,“乖,我們回去,我好累。”
“桑吉,我好累。”
桑吉看著慕青,擦了把眼中的淚,九尺的大漢蹲在地上,把慕青背在自己的背上,“阿姐,桑吉這就帶你回唐布拉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