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是一座四周用高墻封閉的房子，位處于都城中央。府內四通八達的道路，像是另一個小城，集中了都城管理的各項職能機構。

城主府的馬車將劉一格一直送到了殿試所在地，在這里劉一格再次見到了甄無雙和莊筑安。

面對兩人，劉一格點頭示意，盡管甄無雙笑意盈盈，但劉一格心中有事，只勉強掩了沉重的神色，靠著一份信念才站在了殿試現場。

殿試現場并沒有現象中的肅穆威嚴，三人到齊后，山羊胡子的主考官就出現了，并沒有帶來考題，竟直接宣布了考核結果。

原來昨日的郊游并非殿試前的準備，而就是殿試本身。通過設置障礙，幫助選拔最具有大局觀最能夠勝任城主之位的候選人。

山羊胡子的主考官抹著胡子，頭腦微晃：“生命與金錢的選擇，道義與理智的選擇，作為都城的管理者，不光要有臨危不懼的品質，更要有果斷決策的能力以及引領他人的魅力。你不是一個拯救者，你要相信城民自身的能量，激發他們解決自身困局的潛力。”

“所以，這次變現最為出色的是莊公子。”主考官停下手中摸胡子的動作，向莊筑安拱手行禮表示祝賀。

后來發生了什么，劉一格記不得了，在宣布勝者為莊筑安時，劉一格的頭腦里已經一片混沌，再也無法接受外界其他的信息。

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了龐府，不記得龐府眾人獲知結果的神色，劉一格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浴房，劉一格癱坐在浴池里，讓柔的水里將自己包裹。

負責浴房的侍女小碧和小艾在水里添加了一些香精，時不時進來添一些熱水。私下議論著為何平時都在自己房間沐浴的少主子今日突然來了浴房。

“唉，我倒是盼著少主子多來我們這里，可是我看少主子的表情，好像情況不太好。”侍女小艾剛換了熱水出來，小聲和小碧議論著。

“可不是嘛，我從來沒見過這么難受的少主子。”小碧接過來話茬，“聽說今天是殿試的日子，估計是結果不太好。”

“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今天來浴室連瑩兒姐都沒有跟著？”小艾滿腦子猜測。

“噠噠噠。”響起來一陣有節奏的步伐聲，又有人來了浴房，兩人趕緊停止了議論。

水氣氤氳，溫熱的房間里走進了一個身影。

浴池里在另一側形成了一圈波紋，來人同樣坐進了水中。

水波傳到劉一格這一側已經微不可見，注意到來人，劉一格抬眼看了一下，而后將頭埋入了水中。

再次呼吸到空氣，肺部的劇烈擴張，讓劉一格清晰的感受到了痛苦后的救贖。

“你說人為什么要讓自己感受到痛苦？”水滴順著睫毛滴落。

“痛苦以后才能更理解快樂，正如苦后回甘的烈酒。”符沛之雖坐在浴池的另一側，但眼里關切的目光追隨著劉一格。如果此時劉一格能抬眼看他，可能會詫異那個處之若水的符沛之眼中竟有著人間的冷暖。

“沛之，我……”劉一格騰的從浴池里站起，露出胸前紅紫的痕跡，“我很痛苦。”

符沛之臉上閃過一絲驚詫，而后迅速走到劉一格身邊，將她抱住。

眼淚從臉頰兩側留下，而后串成了珍珠。

壓抑的緊張、恥辱、失敗在此時得到了宣泄，號啕大哭，白色浴巾沁滿了淚水。

這一刻，劉一格坦露心扉，訴說著近日遭遇的一切，而后在符沛之懷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