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三日之期內,顏蓁體貼的向小楊氏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不去向小楊氏請安了。現在小楊氏想必忙得焦頭亂額了,顏蓁就不去給她添堵了。
顏蓁心平氣和的渡過了這三天,第四天一大早,顏蓁就到了老夫人這兒,她到的時候孫氏早就在了。
“給祖母、伯母請安。”顏蓁向兩人請安。
“說曹操曹操到,”孫氏笑著說道,“方才我們還說到你呢。”
“伯母說我什么呢?”顏蓁也笑著問道。
孫氏揶揄的說道:“你的未婚夫就要回來了。”
顏蓁的笑容一僵,本來這個時候閨閣女子聽到別人在談論她的未婚夫,應該是一副嬌羞的模樣。可是對于那個已經成婚近二十年的人,顏蓁實在嬌羞不起來。
顏蓁只能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好了,不要拿蓁兒開玩笑了,”老夫人在一邊笑著,“這晉王戍守邊疆,過幾日就要到京城了,蓁兒和晉王的婚事,也快了。趁著這段時間,蓁兒把你娘的嫁妝好好整理一番,到時候添進你的嫁妝里,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祖母也拿蓁兒打趣。”顏蓁低著頭故作羞惱。心里卻在想,重活一世,她還愿意嫁給晉王嗎?前世兩人雖為夫妻,但是關系一般。自顏嵐入府為晉王接連生下孩子后,顏蓁和晉王再無交集,甚至在顏蓁死前,晉王都沒有來看她最后一眼。
顏蓁揪著帕子,心中搖擺不定。
“給二夫人請安。”屋外傳來丫鬟的請安聲。
三人往門口望去,小楊氏疲倦的進來了。
小楊氏給老夫人請了安后,讓下人們將賬本抬了進來。這賬本疊起來足足有半人高。
賬本都抬進來之后,孫氏迫不及待的說道:“蓁兒看不懂賬本,就讓我這個做大伯母的先看看摸個大概,然后再說與蓁兒聽,蓁兒你說可好?”
顏蓁巴不得這樣,忙不迭的答應了。
孫氏到底是掌家的,一本賬本快速翻一遍,翻了幾本就質問小楊氏:“這店鋪和田莊怎么年年都是虧損?田地靠天時,天氣不好虧損還能理解,只是這店鋪都是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怎么也是年年虧損?”
“嫂子好好看看,并沒有虧損而是持平。”小楊氏賣了許多東西,動用了顏嵐一部分的嫁妝才把這窟窿填上,要她再往里面添銀子她已經沒有可以賣的了。
“就算這樣那也說不通啊?我可是知道,這同地段的商鋪一年最少的也能賺幾千兩銀子呢?”孫氏不依不饒繼續發難。
小楊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她擠出幾滴眼淚,用帕子擦著眼淚說道:“我一介婦人,不懂得經商,蓁兒我對不起你。”
“母親別這么說,母親幫我料理這些嫁妝已經很辛苦了。”顏蓁假意安慰。
“那些商鋪都有專門的管事,哪里輪得到你去打理?”孫氏大膽的猜測,“是不是那銀子進了你的口袋?”
“老大媳婦。”老夫人瞪了孫氏一眼,制止了孫氏。
但是小楊氏還是一句自己一介婦人不懂經營,說完就坐在一邊默默擦淚,一副可憐的模樣。
孫氏算是拳頭打進棉花里,對小楊氏的眼淚策略無可奈何。
還是顏蓁為小楊氏解圍,“我相信母親不會做出那些事的。”顏蓁現在只想把嫁妝要回來,不虧損已經很好了。
“還要勞煩大伯母幫我把賬本冊子清點一下。”顏蓁對孫氏說道。
“自然,這除了店鋪田莊,其他的物件在哪里?我好對著陪嫁冊子清點一下。”孫氏問道。
“在庫房里,我帶你過去。”楊氏其他的東西一部分被小楊氏賣了,一部分做人情送出去了,只有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在庫房里。事已至此,小楊氏只能硬著頭皮領著孫氏和顏蓁去庫房。
孫氏照著嫁妝冊子清點物件,清點完后她的臉黑了,好家伙少了一大半!
還沒等孫氏質問,小楊氏已經撲到坐在地上哭天嚎地:“姐姐我對不起你!沒有保管好你的嫁妝!這些年老爺做人情家里過日子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可憐我沒什么嫁妝只能動用你的嫁妝了!姐姐在天有靈原諒妹妹吧!”
下人們趕緊來扶小楊氏。
孫氏啞口無言,甚至有些看呆了,哪有一個當家夫人光天化日之下坐在地上不知禮儀羞恥的嚎叫。
顏蓁打心底里瞧不起小楊氏,只是嫁妝一事就讓小楊氏丑態畢露。
顏蓁在邊上冷眼瞧著,等到小楊氏干嚎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和下人一起扶小楊氏起來。
小楊氏眼中猶有淚,欲言又止的盯著顏蓁。
“我不怪母親。”顏蓁低聲說道。
小楊氏松了一口氣,由著下人扶著,“東西都交給你了,我回去休息休息。”
小楊氏輕松的回去了。
孫氏有些不贊成的說道:“怎么這么輕易就饒了她?”
顏蓁淡然一笑,就算她想追究到底小楊氏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大伯母,我想親自上店鋪和田莊里去看看情況。”顏蓁說道。
“這好,這些店鋪和田莊里估計都是她的人,你去看了之后把這些人都換掉。”孫氏說道。
“我一個閨閣女子,認識的人不多,還要勞煩伯母給我推薦幾個好的掌柜。”
孫氏眼前一亮,顏蓁這意思相當于讓她分一瓢的意思,楊氏陪嫁的店鋪和田莊一年能賺很多銀子呢。
“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一定給你挑幾個衷心得力的人。”孫氏信誓旦旦的說道。
“多謝伯母。”
當下顏蓁就命人將楊氏留下的所有東西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盯著這些東西,顏蓁鼻子一酸,娘親你看到了嗎?我把你的東西要回來了。
阿福早就拿著布一件件仔細的擦拭著,往昔的記憶再次浮上心頭,“這是老爺最珍愛的花瓶,說只有這個花瓶才配得上他的書房,當年先夫人要了很久老爺都不松口,沒想到老爺添置到了陪嫁里……”
顏蓁就坐在一邊聽著阿福說著楊氏年輕時的光景,嘴角泛著溫暖的笑容,仿佛楊氏就陪在她的左右。